許眠第一次見季家的養女季暖,是在她與季談深婚後三年的家宴上。
小姑娘笑意盈盈地遞上見麵禮,親昵地喊她 “嫂嫂”。
第二次見季暖,卻是在自己老公季談深的懷裏。
那個寵自己入骨的男人,此刻正輕聲安撫著懷裏的人:
“要等許眠的孩子生下來後,爺爺才會將公司的繼承權給我。不過,我也可以不要繼承權,現在就娶你。”
季暖笑的嫵媚,“我不著急,我更希望你以季家繼承人的身份娶我。隻是,你別對她動心就好。”
季談深眉眼間滿是溫柔,斬釘截鐵道:“七年前,是你衝進火場把我救出來的。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隻愛你一人。”
這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許眠的心窩。
她隻覺天旋地轉,瞬間如墜地獄。
結婚三年,她如今才明白,季談深從未愛過她,他所圖的,不過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讓她痛心疾首的是,七年前真正衝進火場救季談深的人,是她許眠啊!
這一晚,許眠睜眼到天亮。
次日,趁著季談深上班,她直接去了醫院。
在醫院等候叫號時,往昔種種走馬燈般在她腦海閃現。
三年前,她在九華山下救下季家老爺子。當晚,老爺子便帶著長孫季談深上門提親。
麵對年少時就暗戀的男人,許眠滿心歡喜,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子。
婚後,季談深對她溫柔備至,關懷入微。
得知她懷孕時,男人更是興奮得一夜未眠,親吻遍她全身,激動地說:“阿眠,我們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
那時的許眠,緊緊握著他的手,眉眼溫情,以為兩人是因愛迎來新生命。
可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季談深的喜悅,不過是源於孩子能幫他繼承家業。
躺在手術台上,許眠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醫生苦勸:“你顯懷不那麼明顯,但孩子很健康,已經五個月了,真流掉太可惜了,多讓人心疼啊。”
許眠滿臉是淚,用力咬牙,直至滿嘴是血。即便痛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她還是狠狠點頭,決然做完了手術。
術後需要家屬陪伴和簽字,許眠聯係了閨蜜江月,讓她來一趟,順便幫忙訂一張一個月後離開京北的機票。
江月火急火燎丟下工作趕來,了解事情原委後,氣得破口大罵。
“季談深就是個眼盲心瞎的蠢貨!”
“七年前你為了救他傷了手臂,斷送了自己的鋼琴夢,大好前途盡毀,結果他卻把季暖當成恩人?”
“嗬,這狗東西,他最好永遠別知道真相,不然,有他後悔的那天!”
江月心疼地看著許眠,“眠眠,出院手續辦好了,機票也訂好了。”
“可季家在京北權勢不小,季談深雖說混蛋,卻也有點能耐。你真確定不要我陪著你辦離婚手續?”
許眠深吸一口氣,努氣扯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最能令我心軟的孩子,我都親手拿掉了。我想,我能處理好和他的事。”
江月眼眶泛紅,緊緊抱住許眠。
“有事隨時聯係我,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江月離開後,許眠輕輕摸了摸已然平坦的小腹,眼神中滿是落寞與決絕。
她收拾好東西,辦理完出院手續,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走出病房。
可在醫院大廳,她卻迎麵撞上了季談深和他懷裏的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