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妻子車禍失憶，忘了我這個丈夫。

我不離不棄被她當做舔狗。

為了逼我證明愛她，她讓我給她竹馬捐腎。

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她大怒：“你說過要一輩子給我當牛做馬，裝什麼死，快點起來給承昀獻血。”

她開始對我的屍體拳打腳踢，直到嶽母忍無可忍。

“你忘了，煜陽已經給你捐過一個腎了嗎？”

1

“笑話，我這顆腎明明是承昀給我的，關他什麼事？”

說完她就對醫務人員命令道：“你們多抽一點，承昀剛做完手術身體虛，需要他的血來恢複。”

說完，她厭惡的回頭看了一眼我，然後快步離去。

我躺在手術台上，感覺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困......

意識像是被抽離身體，我竟然看到了自己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

靈魂飄蕩時，我看見蘇雅芝跪在醫院走廊上，不停地給顧承昀磕頭。

"承昀，清霓現在隻聽你的話。求你把腎還給煜陽吧！他本就隻剩一個腎了，捐給你他就死定了啊，求你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發發慈悲，再晚就來不及了！"

顧承昀厭惡地後退兩步，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老太婆真煩人！捐腎是他自願的，既然沒那能力為什麼要逞強？現在裝模作樣博同情，居心叵測！"

"識相點趕緊滾，否則把你轟出去！"

淚水順著蘇雅芝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滴在她因常年批改作業而粗糙的手上。

堂堂大學教授，竟然要為了我受這般羞辱。

走投無路之際，她從包裏顫抖著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有一百萬......求你救救煜陽......"

顧承昀眼前一亮，示意助理查驗卡內餘額。

得到確認後，他的態度立刻轉變。

"伯母，您這是幹什麼？早說有這份心意啊。"他轉身嗬斥手下，"怎麼能這樣對長輩？還不快扶沈小姐的母親起來！"

蘇雅芝顧不得擦淚，急切地說："那快讓醫生救人吧！"

顧承昀把銀行卡收進西裝內袋，露出陰險的笑容：

"您放心，我已經讓那個醫生把我那兩顆用廢的腎給他了，讓他先頂一陣子。等清霓想起一切，自然會用最好的醫療資源救他。"

“至於他萬一撐到那時候......那隻能怨他命不夠硬嘍。”

"這筆錢就當是您對我創業的支持，我替清霓謝謝您。"

說完，他帶著人揚長而去。

2.

我憤怒地想衝上前，卻發現靈魂隻能從他身上虛虛地穿過。

回到病房，看著蘇雅芝佝僂著身子，無聲地在我床邊哭泣。

"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看清女兒的為人，不該撮合你們。害你一次次遷就她的任性......"

確實，我和沈清霓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

記得我們剛相戀時，顧承昀就冷嘲熱諷："就你這窮酸相，能給清霓什麼？她隨便買件衣服都夠你吃一年。"

當時沈清霓在旁邊沉默不語，我天真地以為她是在默默支持我。

直到顧承昀創業資金鏈斷裂，四處借高利貸時，他居然指認是我以沈清霓的名義借的錢。

他跪在沈清霓麵前痛哭流涕，說一切都是我指使。

沈清霓不假思索就相信了他，叫來保鏢把我打斷了腿。

即便後來真相大白，她哭著說誤會了我，要補償我一輩子。

可我的腿落下了殘疾，再也無法正常工作。

忽然，靈魂一陣劇痛，我又回到了病床上。

醫生看著儀器上的數據，慌忙給沈清霓打電話。

"沈小姐，您丈夫已經出現休克症狀，必須馬上搶救，請您指示！"

沈清霓冷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我說過了，不認識什麼林煜陽！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小職員？"

"既然他要裝病，就讓他躺著吧。一個廢人，有什麼值得浪費醫療資源的？"

我苦笑。

曾經我也是個勤勤懇懇的上班族，每天加班拚命想給她更好的生活。

腿傷後，我仍不認命，自學編程想轉行IT。

可沈清霓卻以照顧我為由，把我強行困在家裏，不許我工作。

現在我終於明白，她根本不是心疼我，隻是怕我影響了顧承昀的生意。

一聲尖銳的警報，心電圖成了直線。

這次，我真的成了遊魂。

我看著蘇雅芝在醫院裏到處求人，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攔住每個路過的醫生。

"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婿！就是那間病房裏的林煜陽，沈清霓的丈夫！"

可醫生們都露出為難的表情："老太太，這家醫院是沈家的產業，沈小姐下了死令不準救人，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蘇雅芝絕望之下提出要轉院。

可保安死死堵住病房門，冷漠地說："抱歉，沈小姐吩咐了，不準病人離開。"

樓梯間的陰影裏,蘇雅芝蜷縮成一團。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

這個倔強的老太太,一輩子都在講台上教書育人。她教導學生要正直善良,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變成這樣。

我想起她第一次來我家做客時的場景。她帶來了親手做的紅燒肉,笑著說這是清霓最愛吃的。

那天飯桌上其樂融融,沈清霓還打趣說:"媽,你這是要把你的獨家秘方傳給煜陽了？"

蘇雅芝慈愛地看著我們:"煜陽這孩子實在,比那些花言巧語的強多了。媽相信他能照顧好你。"

如今回想起來,那或許是我們最後的溫馨時刻。

3.

蘇雅芝站在走廊裏失魂落魄，卻無人同情。

大家都知道沈清霓不喜歡這個母親。

隻因婚後蘇雅芝對我關懷備至，又因年輕時和我父親是同事。

沈清霓就一直懷疑母親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關係，連帶著厭惡我，處處給我們臉色看。

蘇雅芝知道已經無法說服女兒，隻好躲到角落想要報警。

卻正好撞見回來的顧承昀。

他看到手機屏幕上未撥出的報警號碼，勃然大怒。

一把打掉手機，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老不死的東西，報什麼警？不知道我公司剛起步最重視名聲嗎？你是不是想毀了我！"

"跟林煜陽一樣討人厭！"

"敢壞我好事，我讓你們母女倆好看！"

蘇雅芝被這一巴掌打得踉蹌後退，年邁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響。

她忍著劇痛，還在努力向摔落的手機爬去，想要為我討回一個公道。

顧承昀冷笑著走過去，一腳踩碎了手機。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看來是教訓還不夠！"

"以前你就處處護著林煜陽，在清霓麵前說我的壞話。現在又想壞我的事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記性，以後別再在你女兒麵前裝可憐。"

他揪住蘇雅芝的頭發，把她拖進了無人的樓梯間。

抬腳就往她胸口踹去，還嫌不夠，又補了好幾腳。

"讓你多管閑事，讓你告狀！現在還敢不敢？"

我的怒火幾乎要把靈魂燒穿。

恨不得現在就能實體化，和顧承昀拚個你死我活。

我從小沒了母親，蘇雅芝待我如親生兒子。

看著她受辱，我氣得魂魄都在顫抖。

蘇雅芝疼得滿頭冷汗，卻仍倔強地瞪著他。

"我就是要管！煜陽是我認定的女婿，我一定要討回公道！"

"我要讓清霓看清你的真麵目！"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顧承昀。他冷笑著解下皮帶："倔老太婆，既然你非要為林煜陽出頭，我就成全你！"

皮帶狠狠抽在蘇雅芝身上。

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發出壓抑的呻吟。

可這聲音似乎讓顧承昀更加興奮，下手愈發狠厲。

皮帶不斷落在她身上，打得她渾身青紫，臉都腫了起來。

正當他還要繼續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沈清霓打來的："承昀，你在哪？我怎麼找不到你？"

4.

顧承昀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對著電話溫柔開口：

"想我了？我在醫院取點東西，馬上就回去陪你。"

這時蘇雅芝掙紮著發出微弱的聲音，模糊地喊了聲："清霓......"

她的臉已經腫得變形，幾顆牙齒被打落，說話都不清晰。

沈清霓卻聽出了母親的聲音，語氣一沉："我好像聽到我媽在叫我？她怎麼了？"

顧承昀立刻用皮鞋踩住蘇雅芝的臉，阻止她發聲。

裝出委屈的語氣說："清霓，是這樣的。你不是讓我請伯母離開醫院嗎？可她一直糾纏不休。"

"她說我是第三者，破壞你和林煜陽的感情。我一時氣不過，推了她一下。"

"沒想到伯母年紀大了，一碰就摔，磕掉了牙。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這就離開，不給你添麻煩了。"

沈清霓立刻慌了："你別走！誰準你走了！"

"你做得對，就是要給她點教訓。整天和林煜陽一唱一和地演戲，早該管管她了。"

"天天在你麵前說我和林煜陽多麼恩愛，不就是想給你添堵嗎！"

我氣得魂魄發抖，蘇雅芝根本沒說過這些話！

沈清霓怎麼能這樣輕易相信他的謊言？

正在我憤怒時，樓梯間外突然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下一秒，剛才還在通話的沈清霓推開了門。

顧承昀來不及藏人，隻能慌亂地擋在蘇雅芝麵前，擠出笑容："清霓，你怎麼來了？"

"我來醫院找你，聽見這邊有聲音就過來看看。"

她探頭望向顧承昀身後，看到地上躺著的人影，愣住了："這是誰？"

顧承昀明顯有些慌亂，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沒......沒什麼。"

雖然蘇雅芝趴在地上看不清臉，但沈清霓一眼就認出了母親手腕上那個陪她二十年的銀鐲。

她臉色驟變："媽？"

她立刻轉頭怒視顧承昀：“你對我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