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終酒會上觥籌交錯。

我看見商以柏將韓芊芊抵在牆上，一手撩起她的裙擺，一手在她身上肆意遊走。

“暖棠太過單純了，她永遠不懂男人真正需要什麼。”商以柏的聲音沙啞，“你不一樣，你懂得如何取悅我。”

“以柏哥，你就不怕嫂子知道嗎？”韓芊芊嬌喘著問。

“她要是發現了，肯定會離開我吧。”商以柏輕笑，“但我不會讓她知道的。我需要她在家相夫教子，但在外麵，我更需要你這樣懂我的女人。”

“別說出去，暖棠那個傻女人現在還以為我是個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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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拐角處，手指顫抖著刪除了手機裏的產檢報告。

深吸一口氣，我撥通了一個號碼。

“您好，我想谘詢一下冰島大學商學院的博士申請事宜。”

“林小姐，冰島大學的博士項目非常嚴苛，特別是您現在的特殊情況......”

電話那頭的招生顧問欲言又止。

得到我堅定的回應後，她歎了口氣：“您確定要帶著身孕去國外求學嗎？這對您和孩子都是很大的挑戰。”

沒什麼好考慮的。

結婚那天，我就和商以柏約定過。

如果有一天他背叛我，我一定會帶著全部的記憶永遠離開。

商以柏當時緊緊抱著我，鄭重其事地保證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

如今才過了五年。

他就把誓言忘得一幹二淨。

我掛斷電話回到宴會廳，商以柏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西裝整齊一絲不苟。

而韓芊芊依然站在台前，繼續她的數據分析。

除了略顯淩亂的發絲和微紅的臉頰，她看起來和我離開前別無二致。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永遠無法相信在外人麵前一向穩重的商以柏，會在休息室裏對一個下屬做出那種事。

這顯然不是他第一次出軌。

五年的婚姻，原來隻有我一個人信守承諾，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暖棠，怎麼去這麼久？不舒服嗎？”

商以柏關切地把我拉到身邊，伸手試探我的額頭。

他手上沾染的香水味讓我一陣反胃，下意識地躲開，捂著嘴幹嘔。

“暖棠！”

商以柏慌了神。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我搖搖頭，蒼白著臉看向他：“你身上的香水味好重。”

商以柏身形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

“剛才芊芊過來彙報工作，可能是她的香水味。我特意躲得遠遠的，還讓她快點說完。”

商以柏表情誠懇，要是在從前，我一定會深信不疑。

“是啊，嫂子。”

“以柏哥眼裏向來隻有您一個。”

“對，連公司那麼多漂亮女同事，他都視而不見呢！”

他的朋友們紛紛幫腔。

我沒有接話，隻是瞥了眼韓芊芊：“她的衣服扣子開了。”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有個機靈的趕緊打圓場：“是我剛才不小心碰到的，抱歉抱歉！”

商以柏臉色一沉，指著韓芊芊：“你先回去吧。”

“這種不懂分寸的員工，也配和我太太同席？”

韓芊芊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商以柏討好地看著我。

我拎起包站起身：“我想回家了。”

商以柏立刻跟著我離開了酒會。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低頭一看是冰島大學的入學申請確認函。

正在開車的商以柏瞥了我一眼：“誰發來的消息？”

我看完郵件按下刪除鍵：“垃圾廣告。”

商以柏一邊開車一邊解釋著和韓芊芊隻是正常的工作關係讓我不要多想。

我轉頭直視他的雙眼。

“商以柏，還記得我們結婚時的約定嗎？”

他手一抖，方向盤猛地偏離了車道。

急忙踩下刹車，車子停在路邊。

商以柏轉過身，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暖棠！我對天發誓！”

“我商以柏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他的語氣堅定，一如當年求婚時那樣。

【錄取通知將在一個月後批準，在此期間您可以隨時放棄申請。】

想著郵件最後一句話，我輕聲開口：

“陪我去日本看櫻花吧。”

那是我們戀愛時就說好要去的地方。漫天飛舞的櫻花下，我們本該許下一生的諾言。

可惜五年來，他總是以工作為由推掉。

商以柏鬆了口氣，立刻答應下來。

回到家，他從背後環抱住我，將臉埋在我頸間。

“暖棠，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我的孕期才剛滿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為了能在結婚紀念日給他一個驚喜，我一直在小心地保護著這個新生命。

[後文同上，隻需把“極光”相關的內容替換為“音樂節”]

“我有點累，先睡了。”

被我推開的商以柏愣了一下，勉強笑道：

“好，你休息。我還有個緊急會議，處理完就回來。”

“好。”

我背對著他發出仿佛夢囈般的聲音。

......

地下車庫。

商以柏沒想到我會跟蹤他。

我看著他把車開進僻靜的寫字樓地下停車場，撥通了一個電話。

沒多久，韓芊芊踩著高跟鞋走來。

她脫下外套，露出裏麵的情趣內衣。

商以柏叼著煙，將她拉進了後座。

豪華轎車劇烈地晃動起來。

我拍下幾張照片，轉身離去。

天快亮時商以柏回來了。

他草草衝了個澡，摟著我躺下，連句解釋都沒有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我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門。

“暖棠，你要去哪？”

“辦簽證。”我平靜地說。

商以柏慌了神，連拖鞋都沒穿就衝過來拉住我。

“暖棠......我......”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怎麼了？不是說好陪我去冰島嗎？”

“對對對！我這就收拾！”

他轉身要去洗漱，被我叫住。

“商以柏，你在害怕什麼？”

他把我摟進懷裏，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沒有，我隻是太愛你了。我怕你離開我，那樣我會活不下去的。”

我推開他：“那就別騙我。”

商以柏擠出一個笑容：“我發誓，如果我辜負了林暖棠，就讓我不得好死！”

從前聽到這樣的誓言，我都會心疼地阻止他。

現在，我倒想看看他到時候是不是真敢去死。

打開車門的瞬間，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讓我幹嘔不止。

“暖棠！你最近怎麼總是惡心？”商以柏眼裏閃過一絲期待，“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搖搖頭：“可能是胃不舒服。”

商以柏自責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最近工作太忙，疏忽了你，對不起。”

我沒理會他自我感動的表演，強撐著坐進副駕駛。

發動引擎後，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後瞟。

昨夜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那時這輛豪車正劇烈搖晃。

我頻頻回頭的舉動引起了他的警覺。

“怎麼了？後麵有什麼嗎？”

我從座椅縫隙中抽出一條情趣絲巾，正是韓芊芊昨天穿的。

我把它甩在他臉上。

“暖棠，你聽我解釋！”

“這車昨晚借給同事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不靠譜！”

五年婚姻，頭一次發現他竟有如此精湛的演技。

連眼神都毫無破綻。

“借給誰了？說來聽聽。”我聲音冰冷。

他立即靠邊停車，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

電話剛接通，他就開始表演：“你昨晚用我車幹什麼了！害的我太太誤會！”

對方顯然經驗豐富，立刻接戲：“抱歉嫂子，昨晚酒局結束，臨時借車送我女朋友回去，您別介意哈。”

掛斷電話後，他戰戰兢兢地打量我的反應。

我扯出一抹冷笑。

原來這群人早已習慣為他打掩護。

所謂的精英圈，不過是一群互相包庇的狐朋狗友。

“我當然信任你，不然也不會嫁給你。”

“你緊張什麼？”

見我態度軟化，他總算鬆了口氣。

“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多想。”

“如果你不開心，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隨意應付了兩句。

時機未到，不能打草驚蛇。

護照和簽證很快就準備妥當。

這段日子裏，他表現得格外規矩。

早出晚歸變成了朝九晚五，應酬也推得一幹二淨。

我們仿佛回到了熱戀期。

可惜他不知道，他手機上每條曖昧短信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手機監控軟件記錄著他和韓芊芊的一切對話。

她的身世也漸漸浮出水麵：好賭的爸，酗酒的媽，患病的爺爺破碎的她。

真是一個苦情的好人設。

於是在一個雨夜裏，商以柏化作天降猛男，把她拯救。

就這樣她成為了商以柏的秘密情人。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永遠別讓我知道。

他以為自己的雙麵人生天衣無縫。

卻不懂職場女人的手段有多狠。

韓芊芊比他想象的聰明得多。

她早就私下聯係我，發來了他們私會的證據。

她把他們每一張親密合照都發給了我，從辦公室到酒店，從曖昧到放肆。

還有他送的限量包包、定製珠寶，以及那些動輒數十萬的轉賬記錄。

甚至連他開著保時捷接她下班的照片都有。

韓芊芊事無巨細地向我彙報著他們的點點滴滴，仿佛在炫耀戰利品。

但我始終沒有回應，這讓她愈發焦躁。

【林姐，你猜商以柏趁你出差時我們在做什麼？】

【以柏哥的胸膛可真結實啊。】

【他說你太沒情調了，隻有我才能讓他感覺到做男人的快樂。】

我依然保持沉默。

韓芊芊又發來一張照片，上麵她穿著一襲香奈兒高定禮服。

【喜歡嗎？這本是他給你準備的結婚紀念日禮物，但我隨口一句話，他就送我了。】

【今晚的舞會，我會穿著它陪他出席。】

商以柏今早出門前特意叮囑我在家休息，說什麼舞會太吵鬧。

原來不是關心我，是為了創造和那個女人私會的機會。

我換上正裝，直奔晚會酒店。

我趕到的時候商以柏正摟著韓芊芊在舞池中央旋轉。

周圍人不時發出譏笑聲。

“林暖棠平時多高傲啊，總炫耀自己嫁了個專一的丈夫。”

“現在好了，小三都光明正大帶出來了。”

“商以柏也是絕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嫌丟臉。”

“男人嘛，表麵深情款款，背地裏還不是一樣花心......”

我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掀翻一旁香檳塔。

在刺耳的劈裏啪啦聲中商以柏慌忙鬆開韓芊芊，驚恐地看向我：

“暖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