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從未想過，九年的婚姻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那天淩晨兩點，我站在寫字樓對麵的咖啡廳，看著自己的妻子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走進電梯。

她說在加班，可那個男人，是她大學時期的初戀，剛從國外回來的 知名建築師 顧瑾。

九年來，我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

可她卻在顧瑾回國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在她心裏，我永遠比不上那個靠啃老逛夜店的廢物。

1.

我叫夏誌明,是一家建築設計公司的主創設計師。

那天淩晨兩點,我站在寫字樓對麵的咖啡廳,看著妻子許綺夢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走進電梯。

她說在加班改方案,可我知道,那個男人是她大學時期的男朋友,剛從國外回來的知名建築師顧瑾。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我看見自己憔悴的倒影。

連續一個月的跟蹤和等待,讓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同事們都說我最近狀態不對,可我隻是笑笑,說工作太忙。

老公,我今晚真的走不開,你先睡吧。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歉意,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心虛。

我攥緊了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低語和她慌亂的製止聲。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胸口翻湧的怒意。

好,你忙吧。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而這已經是本月第十二次了。

也是我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九年來,我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

加班到淩晨也要趕回來給她煮夜宵,節衣縮食給她買奢侈品包包,連續工作到眼睛發花也要按時陪她看展覽逛街。

可她卻在顧瑾回國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

那個男人除了有個響亮的建築師頭銜,就是個靠啃老逛夜店的廢物。

可在她眼裏,卻比我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丈夫更重要。

我看著麵前已經涼透的咖啡,突然很想大聲嘶吼。

九年的感情,就這樣被她踐踏得體無完膚。

夏總,您還要續杯嗎?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我連續第十二天來這家咖啡廳,她們都認得我了。

不用了,謝謝。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夏總,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每天看您坐在這裏發呆,我們都很擔心。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連陌生人都看出我的異常。

也是,一個事業有成的設計師,每天深夜坐在咖啡廳裏守著對麵的寫字樓,怎麼看都不正常。

我沒事。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 隻是...在等一個答案。

服務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默地收走了我麵前的咖啡杯。

走出咖啡廳,淩晨的風有些涼。

我站在馬路對麵,看著寫字樓頂層還亮著的燈。

那是顧瑾的辦公室,也是許綺夢每晚 加班 的地方。

手機震動起來,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夏總,明天上午九點有個重要會議,要不要我準備一下材料?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

不用了。

助理很快回複: 這麼晚了您還在外麵嗎?要不要我去接您?

不用麻煩了,你早點休息。

我按下發送鍵,隨即又補了一句, 最近辛苦你了。

回到家裏的我毫無睡意,看著空蕩蕩的空間,心裏也空落落。

淩晨三點,許綺夢回來了。

她躡手躡腳地開門,看見我坐在客廳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怎麼還沒睡?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她腳步虛浮地走向浴室。

她今天穿的那條香奈兒連衣裙是我加班三個月給她買的,現在卻沾滿了酒氣。

等等。

我叫住她, 你的絲巾呢?

啊? 她低頭看了看, 可能...可能落在辦公室了。

我冷笑一聲。

那條絲巾是上個月我們結婚紀念日時買的,她說很喜歡,戴了整整一周。

真的隻是在加班?

當然是加班啊。

她走過來想抱我, 最近公司在籌備新項目,顧總監說我的方案還需要改......

我直接推開她: 顧總監?你是說顧瑾吧?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連撒謊都不會。

我起身走向廚房, 餓了吧?我給你煮點醒酒湯。

老公...... 她在我身後小聲叫著,聲音裏帶著心虛。

我一邊切薑片一邊說: 知道你胃不好,喝了酒容易難受。

以後要學會自己煮,薑片切薄一點......

你在說什麼啊? 她突然打斷我, 為什麼要教我這些?

因為以後,不會再有人照顧你了。

鍋裏的水開始沸騰,我把切好的薑片放進去: 上周我去你公司找你,你的位置上隻有一張照片。

是你和顧瑾在國外時的合影,聽說這些年一直沒換過。

她沒有說話。

你同事說,你從來不加班。

每次說要工作到很晚,其實都是去找他。

我繼續說道, 今天我看見你們一起進了寫字樓對麵的酒店。

不是的! 她急忙解釋, 我和顧瑾隻是在討論方案......

夠了。

我把湯盛出來, 不用解釋了。

這九年,我把你當成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可你呢?為了一個遊手好閑的廢物,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願給我。

顧瑾他不是廢物! 她突然激動起來, 他是很有才華的建築師!隻是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放下湯碗,看著她: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白天裝作賢妻良母,晚上去陪另一個男人?

我沒有......

行了。

我打斷她的辯解, 離婚吧。

什麼? 她瞪大眼睛, 你說什麼?

我說,離婚吧。

我重複道, 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的天才建築師在一起了。

不用再每天想著怎麼騙我。

你瘋了嗎? 她衝過來抓住我的手, 就因為我和顧瑾見了幾麵,你就要和我離婚?

我甩開她: 幾麵?你覺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這一個月你見了他多少次?每次都到幾點回來?你以為我是瞎子?

那不過是...... 她咬著嘴唇, 我和顧瑾認識這麼多年,他剛回國什麼都沒有,我總不能不管他......

所以你寧願傷害一個愛了你九年的人,也要去照顧一個拋棄過你的人?

她沉默了。

我走到門口,拿起外套: 好好喝完這碗湯。

明天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送過來。

等等! 她在我身後喊道, 你就這麼狠心?九年的感情說放就放?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不是我放棄了這段感情。

是你早就放棄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去哪兒?

去過沒有你的生活。

這一次,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九年來第一次,我覺得呼吸如此輕鬆。

2.

深夜的街頭很冷。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後在一家24小時咖啡廳停下。

一杯美式。

我對服務員說。

這家店就在我和許綺夢初遇的地方。

五年前她剛從國外讀研回來,顧瑾拋下她和一個富家女訂婚。

她一個人坐在這裏哭得像個孩子。

那時我剛接手一個重要項目,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

看見她哭得那麼傷心,就多買了一杯熱巧克力。

給你。

我把杯子放在她麵前, 甜的東西會讓心情好一點。

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謝謝......

就是那個瞬間,我淪陷了。

後來我們相愛,結婚。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一生。

可現在想來,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能讓她暫時忘記顧瑾的港灣。

先生,您的咖啡。

服務員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是許綺夢發來的消息:

你在哪裏?外麵這麼冷,快回來好不好?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見顧瑾了......

老公,你別不理我......

我正要關掉手機,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求你了,我真的離不開你。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嗬。

九年了,她總是這樣。

每次做錯事就裝可憐,知道我心軟就各種示弱。

而我也總是心甘情願地配合她的表演。

但這次不會了。

我剛想回複一個 離婚 就看見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

許綺夢和顧瑾一起走了進來。

真是諷刺。

她一邊給我發消息說想我,一邊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晴晴,別擔心。

顧瑾摟著她的肩膀, 他這是在跟你賭氣。

過兩天就會回來了。

可是...... 許綺夢抽泣著, 他從來沒有這麼決絕過。

我怕他是真的要和我離婚。

那又怎樣? 顧瑾輕蔑地笑了, 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設計師。

要不是你,他連獨立做項目的機會都沒有。

我握緊了拳頭。

是啊,當初要不是許綺夢在公司幫我說話,我確實不會這麼快得到機會。

可這些年,每一個項目我都是憑實力完成的。

不要這麼說他...... 許綺夢低聲道。

怎麼?舍不得? 顧瑾的語氣變得陰冷, 那你現在就回去找他啊。

反正我也隻是你無聊時的消遣,對吧?

不是的! 許綺夢急忙抓住他的手,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這些年,我一直......

夠了。

我站起來走到他們麵前: 真感人。

老公? 許綺夢驚慌地鬆開顧瑾的手, 你怎麼在這裏?

來懷念一下往事。

我冷笑道, 沒想到能看到這麼精彩的戲碼。

顧瑾不屑地看著我: 怎麼?想打我?來啊,反正你也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我後退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個男人,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隻會在女人麵前逞強。

我能感覺到咖啡廳裏其他顧客的目光都聚集過來,有人已經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想打架?好啊,要不要我報警?讓警察看看知名建築師顧瑾是怎麼在咖啡廳打人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閃爍。

我看得出來,他在權衡利弊。

一個所謂的知名建築師,可不能讓自己的名聲毀於一旦。

老公...... 許綺夢拉住我的衣袖,指尖微微發抖,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們回家說......

我低頭看著她抓住我衣袖的手。

那枚我親手為她戴上的婚戒還在無名指上閃著光,此刻卻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仿佛那觸碰能灼傷我的皮膚。

家?你背著我和別的男人鬼混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那是我們的家?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九年來第一次,我在她麵前如此失控。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 許綺夢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化妝品暈開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許綺夢。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這九年,我把全部的溫柔都給了你。

每個深夜加班回家,看見你熟睡的樣子,我都覺得再累都值得。

可你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咖啡廳裏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顧瑾站在一旁,臉上的輕蔑變成了尷尬。

我知道錯了...... 她低聲啜泣, 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保證......

夠了! 我打斷她, 你的保證我已經聽夠了。

這九年,你許下的承諾哪一個兌現過?結婚那天說要一生一世,現在呢?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說到這裏,我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那些壓抑的情緒,那些不甘的憤怒,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深深的失望。

算了。

我轉身離開, 祝你們幸福。

身後傳來她的抽泣聲和顧瑾的安慰,還有其他顧客的竊竊私語。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推開咖啡廳的門,寒冷的夜風迎麵吹來,帶走了我最後一絲留戀。

那個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的夏誌明,在這一刻死去了。

往後的人生,不會再為不值得的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