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為公司拿下了全球最大的人工智能訂單，價值超千億。

慶功酒會上，妻子蘇雨晴卻挽著陳默上台，將團隊半年的心血輕描淡寫地歸功於這個剛畢業的“天才科學家”。

酒會後，我在露台上質問蘇雨晴。

她漫不經心地說：“陳默家族的資源，隨便一個項目都是百億起步。這種人脈，不比你那些技術重要？你要是也有這樣的家世，我何必費心巴結別人？”

一周後，蘇雨晴宣布陳默成為首席科學官，年薪兩千萬。

新品發布會上，她站在他身邊，眼裏閃爍著我曾熟悉的光芒，隻是主角已換。

我安靜地坐在台下，摩挲著手機，給家族投資總監發去消息：“王叔，那筆風投資金，暫時別打過來。”

1.

發布會結束後的酒會上，陳默成為了全場焦點。

不愧是麻省理工最年輕的博士，這套量子算法的架構太驚豔了！

聽說他家在矽穀投資了好幾家獨角獸企業，這種頂級世家的眼光就是不一樣。

你們看他身上那件限量版高定西裝，全球隻有五十件，據說要提前半年預約呢。

麵對眾人的恭維，陳默隻是淡淡地抿了一口香檳，眼底卻藏不住得意。

蘇雨晴很快走過來解圍， 好了，讓陳博士休息一下吧。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小孩， 這個項目能這麼快落地，多虧了陳默的貢獻。

我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心裏泛起一絲苦澀。

這個項目的核心算法。

是我熬了多少個通宵才完成的，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功勞？

而且，我從未聽說過矽穀有什麼陳家。

正想著，就見蘇雨晴從愛馬仕包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遞給陳默。

這是公司特別為你定製的勞力士，表盤上刻著你的名字。

還有這個， 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公司在軟件園給你準備的公寓，離公司很近，省得你每天奔波......

她望著陳默的眼神裏，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光彩。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我聽到有人在議論： 這不是林總的老婆嗎？怎麼對個下屬這麼好？

曾經的我，一定會立刻衝上去質問。

但現在，我隻想弄清一件事。

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人叫住： 等等，林總，你這件大衣......

我回頭，看見公關部的小王一臉驚訝， 怎麼和陳博士身上那件一模一樣？

我低頭看了看，確實如此。隻是我這件是父親從米蘭老裁縫那裏定製的生日禮物，全球限量一件。

陳默卻笑著開口： 林總果然好品味，連我在倫敦買的高定都能找到類似款式。

全場哄笑。

有人陰陽怪氣： 一樣的衣服不一樣的人啊。

就是，人家是真奢侈品，某些人怕是地攤貨吧？

我懶得理會這些閑言碎語，轉身就要走。

蘇雨晴卻攔在我麵前，眼神冰冷： 把衣服脫下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連這都不信我？

她冷笑： 這可是意大利頂級設計師親手製作的，全球限量款，你覺得就憑你買得起？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我從未見過她用這種眼神看我。

以前的我，一定會立刻順從她的意思。

但這一次，我隻是平靜地與她對視。

她似乎被我的態度激怒，從手包裏掏出一把裁紙刀......

語氣狠辣，“你要是不脫，我就讓保安把你衣服扒下來，在麵前一點一點撕碎。”

2.

整個發布會現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這邊的劇情發展。

我看著蘇雨晴手中的裁紙刀，感到一陣心寒。

陳默這時候裝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輕聲細語地說： 林總，我們都是為了公司好，何必鬧得這麼僵？這樣吧，我把衣服換給你。

他邊說邊伸手想接過裁紙刀，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我冷眼看著這場拙劣的表演，直接側身避開： 收起你的虛偽。

誰知這句話像是踩到了陳默的尾巴，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下一秒，他突然失去平衡似的向我撲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隻覺得手臂一陣劇痛，白色襯衫瞬間被鮮血染紅。

陳默立刻癱坐在地上，聲淚俱下： 林總，我好心勸你，你為什麼要推我？裁紙刀劃到你，也是你自己不小心......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驚呼。

蘇雨晴幾乎是飛撲過去扶起陳默，心疼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然後她轉過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冰冷眼神看著我：

林墨，你瘋了嗎？

陳博士為了項目廢寢忘食，現在好心給你台階下，你居然還動手？

你到底想怎樣？

我捂著受傷的手臂，看著這個曾經說要和我白頭偕老的女人，忽然感到一陣可笑。

監控。 我平靜地說， 去調監控就知道是誰動的手。

蘇雨晴卻冷笑一聲： 這裏這麼多人都看著，還需要什麼監控？

她站起來，理了理職業套裝： 林墨，你要是還記得自己是公司CTO，現在就該向陳博士道歉。

否則，這個位置你不用做了。

她高傲地揚著下巴，顯然在等我服軟。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每次我們吵架，她總是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等我低頭認錯。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我摘下工牌，轉手扔在了會議桌上： 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我還真不想做了。

蘇雨晴明顯愣住了，她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 你什麼意思？站住！

林墨！

你給我站住！

她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但我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推開大廈的玻璃門，深圳的夜色撲麵而來。

我突然感覺呼吸前所未有的順暢，就像一隻終於掙脫牢籠的鳥。

掏出手機，我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吳。

幫我查一個人，叫陳默，自稱是矽穀陳家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少爺，矽穀沒有什麼陳家。

我輕笑一聲： 嗯，我知道了。對了，收購案的事先放一放。

我要看看，沒有林氏資本的注入，某些人還能囂張多久。

掛掉電話，我抬頭望著這座不夜城。

曾經我以為愛情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可現在我終於明白，有些人永遠不會懂得珍惜。

淩晨三點多，我搖搖晃晃地回到公寓。

出乎意料的是，客廳的落地燈亮著，蘇雨晴居然難得地在家。

她坐在設計師定製的真皮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茶幾，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寒意。

我靠在門框上，反問道： 今晚不是陳默的慶功宴嗎？你不是應該在為他的'偉大成就'舉杯慶祝嗎？

自從陳默來了以後。

她幾乎把辦公室都搬到他隔壁，連項目會議都改在他方便的時間。

蘇雨晴的表情忽然柔和下來，語氣中帶著委屈：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忘了嗎？我特意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想和你一起過......

我冷笑一聲。

往年的結婚紀念日，我都會提前一個月訂好米其林餐廳，精心準備驚喜。

而她呢？

不是臨時加班。

就是突發商務飯局，留我一個人坐在燭光中數著紅酒杯裏的倒影。

蘇雨晴從身後拿出一個紙袋： 我給你買了禮物。

我打開一看，是一件優衣庫的polo衫，價簽還在，99塊。

想起前幾天她給陳默訂製的價值百萬的超跑。

和那張麵額七位數的支票，我突然感到一陣可笑。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蘇雨晴咬了咬嘴唇，眼神閃爍： 是這樣的...我在想，你手上那5%的公司股份......

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 能不能轉讓給陳默？你知道的，他對公司很重要，我們需要給他一些實質性的激勵......

我站在原地。

3.

轟——

我的大腦像被一道閃電劈中。

這些股份，是三年前她親手交給我的。

那時她說： 沒有你，就不會有現在的創新奇跡。這些股份不僅是公司的未來，更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我記得她說這話時眼中的光芒。

可現在，她要把這份 見證 轉給陳默。

看我遲遲不語，蘇雨晴反倒來了脾氣： 你這是什麼表情？

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陳默被你這麼一鬧，在投資人麵前多沒麵子。我好不容易才安撫住他，許諾給他這些股份......

她的話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我繞過她，走向書房。

林墨！ 她攔在門口，一臉不滿，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讓你跟陳默道個歉就這麼難嗎？

她皺了皺鼻子，聞到我身上的酒氣，表情更加陰沉： 你去喝酒了？

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說好不再碰這些東西的！

我特意推掉陳默的慶功宴提前回來，結果你倒好，在外麵泡吧？

你還有沒有把我當妻子？

我看著她精心化的妝容，突然笑了。

多諷刺啊。

想起三年前，我為了她放棄林氏集團的繼承權，毅然投身她的創業夢想。

她的第一個項目失敗時，我跪在父親麵前求來了天使輪投資。

我把能給的都給了她。

可現在，我的算法成果被她送給別人。

就連結婚紀念日，也不過是她談判的籌碼。

你說得對， 我冷笑道， 我確實對不起你。既然陳博士這麼好，你不如直接跟他在一起得了。

這句話像導火索，瞬間引爆了她的情緒。

我就知道！ 蘇雨晴紅著眼眶喊道， 你就是嫉妒陳默！

我對他好還不是為了公司？為了我們的未來？

人家可是矽穀頂級投資人的兒子，能帶來多少資源你知道嗎？

你呢？除了寫代碼還會什麼？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地下室創業空間啃泡麵！

我握緊手機，指節發白。

手機裏是老吳剛發來的調查報告：陳默根本不是什麼投資人之子，他的履曆全是偽造的。

但我已經不想說破了。

恍惚間，我又回到三年前那個雨夜。

創業失敗，我渾渾噩噩地走在街頭，是蘇雨晴給了我一把傘，帶我回家。

她當時的眼神那麼幹淨，讓我義無反顧地愛上她。

可現在，那雙眼睛裏隻剩下利益的算計。

蘇雨晴，離婚吧。

丟下這句話，我轉身走進書房，重重地關上門。

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爬上床，從背後抱住我。

老公，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這樣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她的聲音依然甜美，可我聞到她身上陌生的古龍水味道。那是陳默慣用的香水。

我推開她，起身離開臥室。

身後傳來她歇斯底裏的喊聲：

林墨，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