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告急,我殫精竭慮,力挽狂瀾。慶功宴上,假皇子滿身是血地衝進來,顫抖著看向我。
“皇兄,求你放過我吧!別再讓人折辱我了,他們都是惡魔,一個個爬上我的床......”
“十萬兩軍餉的功勞我不要了,父皇母後和太傅,全都讓給你。”
父皇、母後和我的太傅沈玉山勃然大怒,認定我瘋了,將我送進冷宮旁的靜心苑。
白日,內侍將我綁起來,浸在鹽水裏,逼我吃發黴的饅頭,喝餿水。
晚上,內侍將我塞進關滿瘋癲侍衛的房間,任由他們輪番欺淩。
父皇六十大壽,我終於得以出苑。
他們抬抬手。
我便像狗一樣,爬了過去。
直到他們得知我滿身傷痕,夜夜受辱。
他們悔恨交加!
1
“出去後最好離蕭景離遠點,否則我們一定找你算賬的,哈哈哈......”
惡魔般的笑聲在耳邊回蕩。
我目光呆滯地走出靜心苑,看見太傅沈玉山時,連退好幾步。
“靜心苑夥食不錯啊,把你養得氣色紅潤。”
沈玉山慢慢逼近,嘴角揚起一抹戲謔弧度,繼續道:“這次回宮給陛下賀壽,你要好好表現,否則......”
她雙眸泛冷。
我嚇得跪地,不斷磕頭道:“我不回,我不回,求求你別帶我回宮!”
“你......你搞什麼鬼?”
沈玉山陡然愣住。
可我即便磕到額頭紅腫,也不敢停,不敢喊疼。
因為在靜心苑裏,內侍給我立了規矩,沒有命令,不許停。
再疼,也要憋著。
否則就把我整個人扔進鹽水裏泡十個時辰。
“蕭景琰!”
沈玉山怒了。
“你裝什麼可憐?要不是看你白白淨淨的,我真以為你在靜心苑受了虐待。”
其實,為了今日,內侍早早給我洗漱幹淨,上妝,換上新的囚衣。
以免被看出破綻。
“別丟人現眼了,給我起來!”
沈玉山見我還在磕頭,氣得伸手拽我。
但我應激了,拚命往後退。
“你別碰我。”
“我不能跟你有任何接觸!”
“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景離和你才是最配的一對。”
我退無可退,整個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這是我在靜心苑學到的第二條規矩。
不能和蕭景離搶沈玉山。
沈玉山擰起眉頭,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冷冷道:“蕭景琰,你再鬧,就永遠待在靜心苑。”
我立刻安靜下來,隻有滾燙的淚水自眼角滑落。
當初,沈玉山送我到靜心苑時,也是這種眼神。
三年裏,我受盡折磨。
寧願死在外麵。
也不想重回地獄。
“你倒是沒以前那麼任性驕縱了,隻不過多了幾分惡心。”
沈玉山嫌棄地眯起眼睛,緩緩鬆開手。
趁此機會,我不顧渾身是傷,爬起來就跑。
但被沈玉山拽回來。
“往哪跑?”
“安分點給我上轎!”
她硬生生把我拽上轎。
為防止我再次逃跑,綁住了我的手腳。
2
“求求你了。”
“要我死在外麵吧,我不想回靜心苑,也不想回宮。”
“隻要不讓蕭景離知道,你想怎麼罰我都行......”
啪!
沈玉山轉身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三年不見!”
“你居然變得這麼不知廉恥,真後悔與你定下婚約......”
她錯別字隨便拿起一塊布堵住我的嘴。
滾燙的淚水再次滑落。
曾經我是多麼清白。
而如今已經是一隻爛到不能再爛的破鞋了。
在靜心苑期間,我不是沒向外求救過。
有次我趁內侍不在,偷偷用房裏的銅鏡碎片割開繩子,想給父皇母後傳信。
但沒能成功。
然後我又想給沈玉山傳信。
3
見麵以後,她不僅沒等我把話說完,扭頭就走,還扭頭質問靜心苑為什麼能讓我接觸到利器。
因此,當晚內侍逼我吃發黴的饅頭,把我綁在床上,放無數隻老鼠爬滿我的身。
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獨自哭了一夜。
也明白自己被皇室放棄了。
虛偽的假皇子蕭景離,才是他們心頭肉、掌中寶。
到了舉辦壽宴的宮殿。
母後瞧見我雙手被綁著,滿眼疑惑。
“他不想回來,總想逃跑。”
沈玉山無奈道。
“什麼?”
“怕不是喜歡上了靜心苑那個地方。”
母後搖搖頭,滿臉失望地道。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非但不敢解釋,連頭都不敢抬。
因為沒人會信。
“皇兄,你終於回來了,我給你準備了新衣裳。”
蕭景離興奮的聲音傳來。
我卻為之一顫,瞳孔緊縮,立馬衝他下跪,喊道:“主人!請盡情吩咐奴才......”
3
這是內侍給我立的第三條規矩。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見到蕭景離,都要下跪喊主人。
母後驚呆了。
沈玉山臉一黑,怒道:“蕭景琰,你又開始作妖了,有完沒完!”
我不敢吭聲,隻顧發抖。
這些年,唯一去靜心苑看過我的就是蕭景離。
他每次都像個王爺一樣坐在高位,頗有興致地吃著貢品。
我要像條狗一樣爬到他麵前舔靴子,學著各種牲畜逗樂。
假如,我沒讓他滿意,就會被十幾個人一起糟蹋。
而他在旁邊笑著觀看。
所以恐懼已經刻進骨頭裏。
“哎呀,皇兄你這是幹嘛呀,三年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
此時,蕭景離假惺惺過來攙扶我,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回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附耳小聲說完,突然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後仰倒。
一把匕首掉落在地。
他手掌上全都是血。
“景離!”
母後驚呼一聲,滿眼盡是心疼,趕緊要侍衛去請太醫。
“為什麼啊皇兄!三年前你差點讓人殺了我,現在怎麼還想要我死?”
“你就這麼恨我嗎?”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哥哥對待啊。”
蕭景離耍起了最擅長的戲碼,哭得梨花帶雨。
“不哭不哭,乖。”
沈玉山心疼地把蕭景離抱在懷裏安慰,然後衝我吼道:“蕭景琰,你真是個毒夫。”
父皇抓起茶杯狠狠砸中我的腦袋,咬牙切齒罵道:“你這個掃把星,瘋子!”
“害死了你的親王叔,還想害你皇弟,我看靜心苑三年待少了,應該關一輩子!”
鮮血自我額頭緩緩流下。
混合著我委屈的淚。
以前父皇母後很喜歡我,但在十年前一次出巡時,王叔為救父皇而死。
蕭景離說是我非要吃糖葫蘆,吵著鬧著讓王叔去買。
4
所以王叔著急,沒留意刺客,才送了命。
其實是蕭景離想吃。
隻因為蕭景離比我小四歲,父皇母後就信了他,說什麼小孩子不會撒謊。
自此對我越來越厭惡。
我一直努力,想要父皇母後對我改觀。
三年前,國庫空虛,邊關告急,我籌措十萬兩軍餉力挽狂瀾。
卻被蕭景離搶了功勞。
當時,無論我怎麼解釋,父皇母後和沈玉山都不聽。
扔給我一句“害了你王叔,又想害你皇弟,真是個有癔症的瘋子。”
隻要蕭景離在。
那麼皇宮和靜心苑一樣可怕。
“父皇,母後,玉山,你們別怪皇兄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死了,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蕭景離抬手抹去眼淚道。
“呸呸呸!”
“傻孩子,什麼死不死的,就算死,那也該是這個掃把星去死。”
母後說完又瞪了我一眼。
沈玉山則再次衝我吼道:“向景離道歉!”
聽到“道歉”這個詞。
就好似觸發了一個固有的命令。
我爬到蕭景離麵前。
“主人,我給你擦靴子,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說完,我就要用舌頭幫蕭景離清理靴子上的泥土。
“夠了!”
“你這樣道歉是故意惡心我們嗎?”
母後臉色一冷,氣得渾身發抖,接著命令道:“玉山,帶蕭景琰去更衣。”
沈玉山強行把我架起來。
父皇警告道:“景琰,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在朕六十大壽上表現差了,你就滾回靜心苑去。”
而蕭景離嘴角明顯揚起一絲弧度。
很是得意。
沈玉山帶我去更衣,生怕我逃跑,所以讓宮裏的侍女看著我沐浴更衣。
我很久沒感受過熱水了。
在靜心苑根本沒有正兒八經洗過澡,都是內侍每天用冰水澆我一身。
即便寒冬也如此。
隨著熱水衝刷,我滿身傷痕逐漸顯露。
侍女瞳孔陡然緊縮,連續倒吸涼氣。
“這這這......殿下,您身上......”
她嚇得渾身發抖。
可對著銅鏡的我,表情十分木訥。
在靜心苑,內侍不讓我穿衣服,還給我的房間裝滿鏡子。
要我好好欣賞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看看自己被折磨時候的慘樣。
5
侍女幫我穿好長袍,走出更衣室時,問沈玉山道:“太傅大人,為什麼殿下身上有那麼多傷痕啊。”
沈玉山先一愣,旋即冷笑道:“你被他收買了,故意幫他賣慘是吧?”
“我們早跟靜心苑打過招呼,不允許虐待景琰,不能用極端懲罰。”
“現在看來,他病沒治好,反倒學會了裝可憐,真夠狡猾的。”
說完,沈玉山瞥了我一眼。
又嚇得我一哆嗦,旋即心中泛起酸澀。
曾經那個說永遠信任我,永遠愛我,保護我不受傷害的男人。
如今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嫌棄。
侍女本還想說什麼,但被沈玉山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話。
父皇六十大壽,宴請各國使臣。
我剛走進大殿,就成了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齊聚。
“呦,這不是失寵的琰皇子麼?居然從靜心苑出來了。”
“也就是離皇子心善,否則憑他當初幹的那些破事,足夠死一百次。”
“照我說,就該一直把他關著,否則這個瘋皇子就是個禍害。”
三年前,也是這般境遇。
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隻不過,當時我憤怒地回擊。
而現在,我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生怕惹怒他們,受到懲罰。
不遠處,蕭景離一邊攙扶著父皇,一邊和母後有說有笑。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皇子。
偏偏我不被信任,反而受盡嫌棄,在靜心苑遭受非人的折磨。
“父皇。”
我唯唯諾諾地喊了一聲。
“哼。”
“幸好景離沒事,否則我肯定饒不了你。”
父皇冷哼一聲,當眾斥責我。
周圍議論紛紛,都在說我癔症還沒治好,免不了哪天像條瘋狗一樣咬人。
“皇兄。”
“今日父皇大壽,你沒來及準備壽禮,不如舞劍助興吧?”
6
“畢竟曾經你可是大梁第一劍客。”
蕭景離笑著道。
舞劍?
我像個木偶一般,瞬間被指令激活。
因為這是我在靜心苑,學到的第四條規矩。
隻要蕭景離要我舞劍。
那我必須脫去所有衣服。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管教訓練,不聽話就要受到殘酷的懲罰。
被吊在房梁一夜。
更要承受鞭笞。
最後逼我吃下絕子藥,扔給變態玩弄。
此刻,腦海裏有道聲音不斷響起:“不照做,就要被折磨。”
“乖乖聽話,能有骨頭吃。”
我一臉木訥地解開長袍腰帶。
所有人都懵了。
沈玉山急忙大喊:“那麼多人看著,你要幹什麼?”
父皇母後氣得臉色鐵青。
“丟人啊!”
“造孽啊!”
“皇室沒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皇子!”
他們連連大呼。
唯獨蕭景離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意,等著看好戲。
畢竟出苑之前全身給我塗了粉和膏,隻為覆蓋傷痕。
他也不知道我洗了澡,以為我隻換了件衣服。
“居然當眾脫衣服,真是不要臉啊!”
“蕭景琰的瘋病果然還沒好。”
“沒想到當年風光霽月,清冷孤傲的琰皇子竟如此浪蕩,嘿嘿,有眼福嘍。”
眾賓客也議論紛紛。
有人鄙夷。
有人期待。
有人幸災樂禍。
我不管不顧,繼續脫長袍。
“景琰!”
“你別氣父皇母後了!”
沈玉山衝上前要阻止我。
但被我推開。
“我要給主人舞劍!”
“不聽話是要受罰的,不聽話是要受罰的......”
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褪去了長袍。
映入眾人眼簾的並非一具健碩軀體。
反倒布滿咬痕、鞭痕和淤青。
密密麻麻的像是數百條蟲子在爬。
無比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