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丈夫兼祧兩房後,把他新寡的嫂子當寶,把我當傭人,
他說嫂子懷的是他哥唯一的血脈,他不能放任,
於是禁止我去外地參加剪紙非遺傳承人交流會,
撕碎我的剪紙作品,讓我在家照顧她。
說等她生完,就安置她們出去,
我信了,於是我開始操持著兩個家的家務,
可照顧梁昭月坐完月子後,又勸著我照顧她的兒子,
最後又照顧她的兒媳和孫子。
就這樣稀裏糊塗地過了一輩子。
臨死前聽見他們的歡聲笑語,才發覺我這輩子有多可笑。
再睜眼,回到沈靖安撕碎我剪紙作品的那一天,我決定為自己而活。
......
地上到處都是紅紙碎屑,沈靖安憤怒的臉逐漸清晰,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掐了手臂一下,傳來真實的痛感。
我重生了,重生在沈靖安扼殺我事業的這一天。
“昭月剛剛生產完,孩子和她都需要有人照顧,你這時候去外地,你讓他們孤兒寡母怎麼辦,你善良一點好不好?”
沈靖安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質問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我卻沒有和上一世一樣被說服。
“她可以找月嫂呀,為什麼非得讓我來照顧,憑什麼?”
沈靖安震驚不已,畢竟我之前被他洗腦得很成功,對梁昭月關心得無微不至。
他張了張嘴,說:
“你要體諒她,她是我哥的遺孀,她一個人現在又沒有什麼積蓄,生孩子不容易,她吃了好大的苦才熬過這個鬼門關,都是女人,你就不能幫幫她嗎?”
那我呢?我想問。
當年我明明是喜歡孩子的,可他卻口口聲聲怕失去我,堅決丁克。
心臟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我疼得說不出話,這是倔強地盯著他。
沈靖安惱羞成怒:
“你瞪什麼,我怎麼娶了你這樣一個自私的人,隻顧著自己的事,絲毫不顧別人!”
“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就休想去參加什麼交流會,好好在家照顧他們母子!”
“什麼破剪紙,剪得再好有什麼用,能掙幾個錢!”
我氣笑了,開口反駁: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沈靖安,你可真是好樣的。”
“難道不是你求著我,讓我拿出來我最好的剪紙作品賣人情給梁昭月找工作嗎?”
“現在它耽誤我給梁昭月當牛做馬了,你又嫌它沒用了,你怎麼這麼善變啊。”
沈靖安想說什麼,卻被敲門聲打斷。
“靖安,多多睡醒之後就一直哭,你快讓曹欣幫我看看!”
是梁昭月,她抱著孩子,發絲微亂,急得要哭出來,整個人可憐又無助。
沈靖安心疼壞了,連忙安慰:
“好好好,你先別急,沒什麼事,別擔心。”
轉身對我語氣強硬地說:
“曹欣,你快過來,看看孩子什麼情況。”
我看著多多哭得皺巴巴的小臉,腦海裏浮現出上輩子的記憶,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多多是我親手帶大的,
梁昭月生下他後就不怎麼管,隻顧著和沈靖安出去跳廣場舞,
可以說是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他拉扯大的,
他小時候總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笑嘻嘻地說以後長大了要好好孝敬我,給我養老。
可是最後我老了,不能動了,
他卻嫌棄我身上的老人味,捂著鼻子後退,嘴裏還說著讓我早點去死。
思及此處,我心中悲涼,更覺得嬰兒啼哭聲刺耳無比。
我沒有過去,走到沙發上坐下,冷漠地說:
“就是嬰兒平常的哭聲,沒什麼大不了,讓他媽抱著哄哄,喂喂奶就好了。”
“那你還不快去衝奶粉!”
沈靖安聲音急切,我冷冷地掃過去一眼,不為所動。
“靖安,曹欣,你們兩個不要為了我吵架,是我太笨了,這都不知道,我這就去衝奶粉。”
梁昭月咬著嘴唇,一臉愧疚,我沒興趣配合她演戲,沉默以對。
沈靖安冷哼一聲:
“我去衝奶粉,昭月你歇著就好。”
走之前他吩咐我說:
“把地上的碎紙掃幹淨,不然影響空氣,對孩子不好。”
我看著地上的紅紙碎屑,就像我的心一樣支離破碎。
還傷心猶豫什麼呢,重來一世,總該看清了。
或許真的有愛,可他更愛梁昭月。
梁昭月是他的心尖尖,我更像一個免費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