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飯菜放得有些涼了,陸靈溪的肚子咕咕作響,卻都不想去碰顧景琛做的東西。
她把所剩的蛋糕全都吃進了肚子,委屈的淚水撲簌簌地掉落。
就連陸靈溪自己都沒察覺到,她芒果過敏了。
想來是她回家的路上精神恍惚,絲毫沒注意自己買的是一盒芒果蛋糕。
她芒果過敏,這三年來顧景琛時刻關心她,從未讓她誤食過一次。
足以見得,今晚的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陸靈溪開始無意識地抓撓,連呼吸都開始不暢了,她才意識到問題。
慌忙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她艱難地交代了地址後,看到手機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
是個陌生人發來的好友申請,沐婉柔三個字明晃晃出現,有些刺目。
陸靈溪自虐一般點了通過,隨後,一個視頻便打了過來。
她麻木地按下接聽鍵,裏麵出現了顧景琛的聲音,
“婉柔,嫁給我吧。”
手機像是被人故意固定在某處,畫麵正好對著舞池中央的兩人。
顧景琛一改在家裏的模樣,一身西裝革履,舉手投足之間矜貴異常。
僅手腕上一塊不起眼的表,就能買下他們住的那間破舊出租屋,還非常綽綽有餘。
此刻他單膝下跪,奉上手中的戒指。
沐婉柔則是在起哄聲一陣嬌羞,緩緩伸出手指,任憑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親一個!親一個!”
人群裏還在起哄,為首的那個人陸靈溪見過,正是今天來家裏找顧景琛的人。
沐婉柔主動踮起腳,男人身子僵了一下,但並沒有拒絕。
看著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屏幕對麵的陸靈溪,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
本以為已經接受了顧景琛要結婚的事實,可親眼看到,她還是忍不住心痛。
陸靈溪的呼吸愈發急促,腦子裏空白一片,直至昏死過去。
......
再次醒來,陸靈溪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裏了。
手背上紮著針,正在吊水,身上的紅疹還沒有完全消退。
顧景琛就坐在旁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寶貝,你真是嚇死我了,醫生說你過敏休克,我立刻就趕了過來。”
“都怪我不好,是我最近忙著劇本的事,疏忽了你。”
他聲音裏滿是自責,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
就連陸靈溪都快分辨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是否在演戲。
好似昏迷前的視頻電話,就隻是她的錯覺一般。
“阿琛,我想結婚了。”
陸靈溪輕輕開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卻足以讓顧景琛方寸大亂。
顧景琛猛地抬起頭,下意識以為陸靈溪發現了什麼。
可看到陸靈溪臉色蒼白,身體虛弱,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四目對視下,他不由得眼神閃躲,回問道,
“怎麼想起這件事了?是不是又聽你那些同事說什麼了?”
一連兩個疑問,都掩蓋不了他的心虛。
陸靈溪心底愈發冷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
“沒有,就是看到你手指上多了個戒指,隨口一提罷了”
顧景琛心裏有鬼,忙著把戒指摘下,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陸靈溪,也注意不到病床上的女人笑得悲哀。
他鬆了口氣,平息了好久,才故作深情地說道,
“這戒指是朋友的,我試戴了一下忘記還給他了。”
“不過我也很想和寶貝結婚,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你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
他說可真好聽啊,陸靈溪心裏卻澀得生疼。
顧景琛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卻還在用遙遙無期的婚禮騙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顧景琛當作傻子一樣糊弄。
“嗯,你說得對,以我們這個收入狀態,還是再奮鬥幾年好了。”
“我累了,想再休息一會兒,今天還要去上班呢。”
陸靈溪隨便尋了個借口應下,隨後側過身去躺著,將自己埋在被子中。
她沒有力氣再理會顧景琛,帶著答案看問題,讓她一眼就能發現哪裏不對。
她真的好累,身上累心裏更累,她不想再陪顧景琛繼續演戲了。
見狀,顧景琛也沒有阻攔,隻是歉意地開口,
“抱歉寶貝,最近我沒時間陪你,不過這周末正好我忙完,我想在那天給你個驚喜,希望......”
“別說了顧景琛,我累了。”
陸靈溪突然打斷他的話,似乎是累極了,自顧自閉上了雙眼。
顧景琛隻以為她是求婚不得,開始鬧小脾氣,還貼心地囑咐著,
“要是實在不舒服,那工作就別去了,好好在醫院裏養病,我先回去寫劇本了,中午給你帶營養餐。”
說罷,他幫陸靈溪掖了掖被角,才轉身離開。
病床上的陸靈溪,任由淚水打濕了枕畔,都壓抑不住心底的痛苦。
這周末就是顧景琛的婚禮,他已經打算好坦白了嗎,還真是好大的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