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新型流感來勢洶洶,突襲整個雲城。
祁頌一個電話,江梨去為已經感染的梁聽雪送衣服時也染上了病毒。
這場流感來得突然,毒株又罕見,隻有國外的一種特效藥才能根治。
可那藥極其難買,縱然是權勢滔天如祁頌,也隻能買到一顆。
高燒燒得頭腦發蒙,意識模糊,迷迷糊糊間江梨隱約見到祁頌的身影。
“先生,藥買到了,但......隻有一個。”
祁頌壓低的聲音中聽得出隱隱怒意,“廢物,連個藥都買不到嗎?”
那人慌張地道著歉,祁頌並不說話,看了看病床前臉色發白的江梨,沉聲開口,
“把藥拿去給聽雪。”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清晰傳入江梨耳中,她渾身無力,模糊的意識偏偏在祁頌說出最後的話時異常清醒。
一股鈍痛再次漫上,其實她知道祁頌不會把藥給自己,但親耳聽到時心尖依然酸澀。
江梨心中脹得難受,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梁聽雪吃了特效藥,病很快好起來,沒幾天便已經生龍活虎。
大病初愈,祁頌答應陪她逛街慶祝,大屏上一支玉鐲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玉鐲成色極好,數字大屏上也能清晰可見它的瑩潤光澤。
“阿頌,我要那個。”
祁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認出那被拍賣的玉鐲是江梨媽媽的東西。
他垂了垂眸子,沒說什麼,對著梁聽雪笑笑點頭。
......
江梨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時眼前一片花白。
江梨偏了偏頭想看清四周,沈敘白溫潤的聲音響起,“江梨?你醒了?”
江梨很久沒被人這樣緊張關心地注視,目光落在心頭,似乎有什麼被溫暖。
“呼,幸好我僥幸買到了藥,再晚點就要來不及了。”
沈敘白輕聲說著將江梨扶起,為她遞上水,眉目間還流露著未散的擔心後怕。
又是他救了她。
江梨輕聲道謝,沈敘白卻隻是笑著搖頭。
祁頌站在門外,看著病房內久久對視的兩人,煩躁莫名翻湧。
江梨整整休養了大半個月身體才將將恢複,而這期間祁頌從未來看過一眼。
甚至出院那天,也隻有沈敘白一個人來接她。
祁頌看著盒中透潤的玉鐲,陰翳的眼神中竟也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他將盒子放在江梨的床邊,垂眸卻在虛掩的抽屜中瞥見一抹白色。
他輕輕皺眉,鬼使神差地拉開抽屜將那白色拿出,是醫院的診斷報告。
診斷結果是胃癌晚期,而就診人那一欄,赫然寫著江梨兩個字。
眼前的幾個字好像一個個細小的刺紮進祁頌的心,密密麻麻地發著疼。
江梨回家時並未理會沙發上的祁頌,她剛剛出院,沒力氣搭理他。
“你生病了?”
祁頌的聲音沉鬱,似乎還隱著些其他情愫。
江梨愣了愣,向他的方向看去,桌上放著一張揉皺的紙頁,江梨離得不遠,恰好能看到紙頁上的字眼。
那是假死方案裏的診斷證明書。
她瞥了一眼祁頌,平靜地點頭,用手語比劃。
“對,我要死了。”
祁頌挑挑眉看她,冷笑著開口,“你最好是真的會死。”
祁頌的話語仍然尖銳似利刃,可江梨的心已全然麻木,隻是靜靜走回房間。
祁頌的心裏好像紮了一根刺,那晚的一切總是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他煩躁地撥通一個電話 ,
“幫我聯係治嗓子最好的醫生,還有,去查一下江梨的就診記錄。”
話音落下,梁聽雪在身後嬌滴滴地喊他,“阿頌。”
祁頌回頭,臉上很快出現笑容,再下一秒,兩個人便已在落地窗前擁吻。
江梨獨自坐在偌大的別墅裏,環顧四周許久,心緒交雜。
小時候她最愛到祁頌家玩,童年的樂園如今卻變成她拚命想要逃離的魔窟。
多年的愛戀,也即將迎來終章。
手機亮起,沈敘白的消息傳來,“準備好了嗎?”
江梨看著消息,擦幹模糊的眼眶,輕輕走進臥室。
片刻後,一陣碰撞聲傳入管家耳中,臥室之內,江梨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情到深處,手機發出尖銳的鈴聲,祁頌想要伸手去接,卻被梁聽雪按住,“阿頌,我不想被打斷。”
看著梁聽雪柔媚的雙眼,祁頌按下心中的煩鬱,溫柔地點頭,吻得愈發用力。
而電話那頭的管家正拿著手機心急如焚,撥通的電話被一次次掛斷。
江梨半夜嘔血昏迷,搶救失敗。
一夜翻雲覆雨,手機的震動聲吵醒了祁頌,他皺著眉接通。
“先生,醫生找到了,還有,管家說江小姐昨晚去世了......”
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祁頌瞬間清醒,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