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說要孝順公婆,每個月都把一半肉票糧票寄給他們。
我信了,可那天我卻親眼看見,他把剛拿到手的工資抽出一大遝,交給了他兄弟的遺孀。
“瑤瑤,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會心疼。”
我氣憤不已,大鬧起來,他和我爭執間,把我推下臭水溝。
我不慎撞到腦袋,嗆著腥臭的臟水被他譏笑。
這一推,讓我徹底對他死了心。
可後來我考上大學時,又聽說他拋下喬雅,哭著喊著隻為見我一麵。
我笑了:“滾!”
......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沒有人知道,為了這一刻,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經曆了多少艱辛。
填報誌願那天,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遙遠的京大。
老師開玩笑說:“你跑那麼遠,你老公會同意嗎?要是你回來,他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每次提到我的丈夫江淮,大家總是覺得是我高攀了他。
畢竟,他那麼優秀,而我則顯得那麼普通。
他勤奮上進,相貌出眾,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煤礦廠的主任,而我,隻是因為小時候的娃娃親,才有機會站在他身邊。
我笑了笑,語氣堅定地說:“跑了就跑了,屬於我的就是我的,不屬於我的,強求也沒用。心不在了,人再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再說,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大不了我重新找一個!”
或許是被我的話驚到了,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聲音小點,別把話說得太滿。
他還小聲地說:“江淮可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工作好,條件也好。你要是真這麼想,到時候江淮要是跑了,你可別來找我哭。”
我頓了頓,回答:“不會的。”
離開學校後,我隨著人群往家的方向走去。
兩年前,江淮考進了煤礦廠,村裏人都說:“他不會娶你這個鄉下小土妞,肯定會在城裏找個漂亮的姑娘。”
那時聽到這些話,我立即慌了神。
為了能和江淮結婚,我放棄了高考,獨自一人從老家跑到城裏的煤礦廠找他,堅持要和他結婚。
我們已經三年沒見了,彼此都有些陌生。
但他最終還是聽從了父母的話,向單位提交了結婚申請,和我結了婚。
起初,一切似乎都如我所願。
我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成了他單位裏公認的恩愛夫妻。
然而,當我親眼看到江淮把他剛發的工資分了一半給喬雅母女時,一切開始變了。
晚上,江淮像往常一樣回到家,把少了一半的糧票和肉票放在我麵前,說:“廠裏還發了二兩白糖,你記得收好。”
他的聲音依舊清冽。
曾經,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滿心歡喜,但現在,我抬頭看著他帥氣的側臉,內心卻毫無波瀾。
或許,我真的累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的疤痕,那是半年前,我發現他背著我把糧票和肉票給了他兄弟的遺孀,他推我進臭水溝時留下的。
我不再看他,起身去廚房做飯。
他像往常一樣洗漱完,換上常服,來廚房幫我。
我炒菜的手一頓。
誰能想到,這位煤礦廠裏年輕有為的主任,回家後竟是一個溫柔體貼、疼愛妻子的好男人?
曾經,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但當我看到他換上的常服並不是我買的灰色襯衫時,握著鍋鏟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我努力忍住眼淚,告訴自己不能哭。
然而,鍋鏟還是從我手中滑落。
我離開了廚房。
江淮看了我一眼,接過鍋鏟繼續炒菜,說:“知道你愛吃辣,這道菜我特意加了辣椒,你多吃點。”
他脫下圍裙,把飯菜盛好放在我麵前,一如既往地扮演著好男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