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已經出現在自己的公主房裏。
王媽正小心翼翼地給我擦臉。
看我睜眼,她的眼淚瞬間就落下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我擔心死了。”
“我......我沒死......”
我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王媽心疼看著我,急忙拿來溫水喂我喝水。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姐,救援人員把您從哀牢山救回來的時候,您都......都快沒氣了,醫生說再晚一步,就出事了。”
我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
想起在哀牢山的恐怖經曆,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這時,房間門被人推開。
是孟瑾。
見我醒來,他眼睛有一瞬的心疼。
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醒了就好,以後就別再鬧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他,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他。
在哀牢山的三天裏,我無數次想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可真到了這一刻,我忽然就覺得沒意思透了。
至於為什麼,還重要嗎?
都不重要,連帶著孟瑾這個人也不重要了。
孟瑾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喜歡我這樣看著他。
我應該用著依賴又欣喜的眼神看著他。
不該是這樣空洞無神、無波無瀾。
就好像,他孟瑾在我眼裏已經完全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不自覺握緊手。
“別怪我,扶雲,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周雅欺負你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你得允許一個孩子犯錯。”
我雙眼無神看著天花板。
可那時,我也隻是個孩子。
孟瑾其實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
我是他在一個雨夜從人販子手裏救下的孩子。
他見我可憐,就收養了我。
說是哥哥,倒不如說是父親。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把對父親的幻想傾注到孟瑾身上。
我記得那時,我才十五歲。
我對他說,“哥哥,我愛你。”
在我看來,這是我在對自己最重要的家人表達愛意。
卻不想孟瑾卻勃然大怒。
他像完全變了個人,將我狠狠甩到牆上。
我那時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茫然無措看著他。
但他隻用著特別嫌惡的目光盯著我。
雖然之後他給我道了歉,可那一幕還是久久刻在了我的記憶裏。
從此我不敢在說出“愛”這個字。
“愛”是原罪。
見我沒什麼反應,孟瑾氣憤地將門用力甩上就出去了。
王媽憐惜地看我,“小姐,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你要是想在這個家好過,就不能和先生慪氣。”
“看先生對周雅小姐的喜歡程度,怕是以後會娶她進門,到那時你......”
我終於有了點反應。
以後......
不會有以後了。
我不會再留在這個家。
至於孟瑾和周雅將來如何和我都沒有關係了。
不知不覺,我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有一人醉醺醺地走了過來。
接著朦朧的月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是孟瑾。
孟瑾看起來已經有些神誌不清。
他腳步踉蹌,一步步靠近我。
最後停在我的床前。
就這樣,我和他相顧無言。
許久後,孟瑾忽然彎腰,措不及防地吻在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