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喜歡出去鬼混,還經常把外麵不幹淨的女人帶回家。
他欲望較高,每次吃完外麵的都要回來再折磨我一遍。
在他頻繁出軌後,將臟病傳染給我了。
得知我患臟病後,正在青春期的女兒將我從樓梯上推下。
“肯定是你在外麵亂搞才感染上的,你這個荒淫無度的女人。”
我從地上爬起來,摸著口袋裏麵的診斷書,心中淒涼。
“我很快就會離開,別著急......”
1
傅晴晴帶著一群同學嬉笑著經過我的房間。
有人聞到屋內的氣味,嫌惡地捂住了鼻子:“晴晴,你家怎麼一股藥味?”
傅晴晴笑:“我家的一條狗生病了,反正它也沒尊嚴,死了就死了唄。”
“死之前肯定要把屋子弄臟,它呀,就是欠收拾!”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
房門大敞,我縮在被子裏,背對著他們,渾身顫抖。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罵我。
我跟傅晴晴相認十年,最開始她很叛逆,我也花了很長時間才讓她接受我。
後來,她跟我關係一直很好。
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哈哈哈哈,晴晴,你罵得好厲害啊!”
“我看她也不爽很久了,以為攀上了高枝就能當鳳凰女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一個臭賣肉的而已!”
“你們不要說了......”
我想解釋幾句,可話一出口,才發現聲音竟然沙啞得聽不清。
傅晴晴聽到動靜,轉頭看我:“喲,狗醒了?”
“你不是很會裝嗎?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她揚起手中的東西,那是琉璃花尊。
“啪——”
她狠狠地將琉璃花尊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那是我爸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愣愣地看著一地狼藉,胸口像是被壓扁了一樣。
無力和失望將我緊緊包裹住。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跟她們吵了。
默默地起身關上門。
“砰!”
傅晴晴一腳踹在門上:“薑故卿,給我出來!”
門外的人依舊在嘲笑。
“聽說她老公娶了三任老婆,第一任生下孩子後就死了。”
“第二任也死了。”
“她爸重病在床,急需用錢,她就把自己賣給了傅家。”
“嘖嘖嘖,真可憐。”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要不是她爸的病需要很多錢,傅總才不會娶她這個賣貨的!”
“聽說傅總還給她爸找了國外專家會診,可惜她爸還是死了。”
是啊。
我爸還是死了。
為了支付我爸的醫療費,我嫁給了傅子安。
他給了我一筆錢,我在傅家待了十年。
這十年來,我盡心盡力地履行傅夫人的職責。
唯獨有一點我做不到,那就是給傅子安生育孩子。
因為我根本不愛他。
我愛的是考古。
我曾以為我可以一邊做傅夫人一邊從事考古工作。
可我錯了。
我沒有想到傅子安竟然要我放棄考古。
我被迫在傅家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直到我爸去世。
我去找傅子安談,希望能解除這段婚姻。
他卻說我爸的病還沒治好,他還沒得到我的愛,我不準走。
嗬......
真是可笑!
我嫁給他不就是為了給我爸治病嗎?
他明明知道我不愛他!
我用力抓著被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突然,門開了。
傅晴晴走進來,一臉囂張:“薑故卿,你給我出來!”
我無奈地看著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向我的朋友們道歉!”
她指向門外那群孩子。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傅晴晴,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冷笑:“你要是不給我道歉,就別想在傅家安寧!”
沒辦法,我隻能向她道歉:“對不起。”
她不接受我的道歉,撿起地上的琉璃碎片抵在我脖子上:“薑故卿,我要讓你滾出傅家!”
她們將我推到樓梯口。
傅晴晴在最後一刻推了我一把。
我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口袋裏的診斷書被我捏得很皺。
那是一張宮頸癌晚期、全身轉移的診斷書。
這是我最後一次複查的結果。
我快死了。
也好。
死了就不用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2
晚上,傅子安回來了。
他看到傅晴晴身上纏了很多紗布,眉頭微微一皺。
“小晴,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傅晴晴抽抽噎噎:“爸,是薑故卿推我的。”
傅子安冷哼一聲:“她無意的。”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倒是你,以後不準弄這些東西虛張聲勢!”
原來,我在他心目中竟是這樣的人。
我心灰意冷。
傅子安坐在餐桌前,冷漠地看著我。
以前,我會主動給他擺餐巾。
如今,我沒心情伺候他。
可他卻習慣了我的伺候,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僵持了幾分鐘,他還是敗下陣來。
“薑故卿,給我擺餐巾。”
他的聲音冰冷。
我認命地起身,默默地給他擺餐巾。
剛要把餐布鋪在他的腿上,卻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的指腹滾熱。
“薑故卿,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認錯,否則今晚我就在床上教訓你!”
冰涼柔軟的餐布滑落在地。
我渾身發冷。
他對我的欲望從來都強烈,以往我還能配合他一起沉淪。
如今我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了。
我不想再跟他發生關係。
我起身後退幾步,卻被他一把抓住,拖回桌子旁。
“薑故卿,我們是契約關係。”
“你隻是拿了錢為我做事而已,有什麼資格任性妄為?”
是啊。
我跟他是契約關係。
我在傅家兢兢業業地做事,像個老媽子一樣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他們以為我很樂意,殊不知我隻是為了我爸的醫藥費罷了。
我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賣身的婊子而已。
他們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
我不該有任何怨言。
就像一條狗。
隻要給錢就行。
不需要對狗好。
因為狗隻會搖尾乞憐。
狗是不會反抗的。
狗永遠都隻能趴在地上,讓人騎大馬。
果然。
傅子安情欲上頭,不管不顧地撕扯我的衣衫。
我身上的傷口被他撕扯得很疼,疼得我渾身發抖。
鮮血從傷口流出來,滴在地上、餐桌上、餐椅上......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傅子安聞到了血腥味,眼裏的情欲突然消失了。
一抹不忍從他眼底閃過。
趁他愣神之際,我從桌子上爬起來:“傅子安,給我放一天假吧。”
“明天,我希望能體麵地離開。”
3
我在傅家生活了十年。
從傅子安的第三任續弦變成了傅家的工具人。
在這十年裏,我盡心盡力地扮演好傅夫人的角色。
我努力地做一個好後媽。
傅晴晴叛逆,我就費盡心思地引導她走向正軌。
傅老夫人脾氣不好,我就盡力地討好她。
傅子安欲望強,我就配合他盡情地索取。
我把我學到的所有知識都用在了傅晴晴身上。
我希望能把她培養成一個優秀正直的人。
我希望她能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可我的心血終究白費了。
傅子安眼裏隻有欲望,傅老夫人眼裏隻有利益,傅晴晴眼裏隻有叛逆。
他們從未把我當人看待。
我跟他們僅僅隻是契約關係罷了。
我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個工具人而已。
我需要的錢早就夠了。
如今,我也該離開了。
“你的身體怎麼回事?”
傅子安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昨晚已經說了,我的身體出了問題,無法再滿足你的需求了。”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天的假,讓我體麵地離開。”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喉間的腥甜讓我有些作嘔。
傅子安臉色一沉:“你這是在跟我提要求?”
“我提醒你,你隻是拿了錢為我做事而已,有什麼資格提要求?”
“況且,你的身體出問題關我什麼事?”
我放下水杯:“你忘了嗎?當初我們簽協議的時候,我就跟你提過自己的身體狀況。”
“當初,你說隻要能滿足你的欲望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如今,我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希望你能看在我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伺候你們的份上,給我一天假。”
傅子安冷冷地看著我:“給你一天假可以,但是你不能帶走傅家任何東西!”
我點點頭:“我知道。”
“這是我的東西。”
我把兩個檔案袋放在桌子上。
“這個藍色的檔案袋裏麵記錄著你的生活習慣,包括你平時喜歡穿的衣服、吃的東西、喝的酒等等。”
“這個粉色的檔案袋裏麵記錄著我對傅晴晴的教育心得,包括她的生活習慣、性格特點、興趣愛好等等。”
“我希望新來的人能夠通過這些資料更好地適應傅家的生活。”
傅子安掃了一眼檔案袋,氣得臉色鐵青。
他猛地掀翻桌子:“薑故卿!”
他深吸一口氣:“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我靜靜地看著他:“你盡管動我。”
“不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把這件事完美地處理好的。”
“畢竟,你是傅氏集團的總裁嘛。”
傅子安臉上青筋直冒,他恨不得掐死我。
可他還是忍住了。
“算了,既然你身體不舒服,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回去休息吧。”
我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後,我才發現我的行李已經被人粗暴地打開了。
裏麵的衣物被剪得七零八落。
床上鋪滿了打碎的琉璃碎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傅子安對我的離開很不滿。
4
我蹲下身,開始收拾。
傅子安已經走了。
門口站著傅晴晴。
她抱著手臂,一臉鄙夷:“薑故卿,別裝了。”
“你不就是為了錢才裝出無微不至的樣子嗎?”
我沒有抬頭,隻是平靜地整理著散落一地的東西。
衣服被剪成了抹布。
床上鋪滿了白天打碎的琉璃碎片。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更滿意的。”
我淡淡地說。
傅晴晴嗤笑一聲:“之前照顧我爸的有胡阿姨、周阿姨、李阿姨、張阿姨......她們都對我百依百順,隻有你,你這個賤人!”
“你對我百般刁難!”
我點點頭:“也許我是你爸唯一錯誤的選擇。”
“我希望你能好好表現,幫我選一個更好的母親。”
“你......”
傅晴晴氣得跺了跺腳:“你給我等著!”
她轉身離開。
我把一床琉璃碎片裝進了唯一的考古戶外背包裏。
這十年來,我一直都記得我的身份——考古隊員。
所以,我從不舍得買一個昂貴的行李箱。
因為我怕自己割舍不下。
我舍不得放下我的考古工作。
可這十年來,我卻被迫放下了我的考古工作。
如今,我終於可以重拾我的考古工作了。
雖然,我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我再從事繁重的考古工作了。
可我還是想回去看看。
看看那些曆史的長河。
看看那些塵封的往事。
我整夜未眠。
第一縷晨光時,我悄悄關上房門,走下樓去。
客廳裏坐著兩個人。
傅老夫人和傅子安。
他們滿臉疲倦,顯然已經守了一夜。
5
“阿卿,不要走。”
傅老夫人站了起來,滿臉懇求。
“你走了小晴怎麼辦?”
“她最近剛剛喜歡上學習,你如果走了,她肯定會放棄學習的。”
傅子安也站了起來:“薑故卿,你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我帶你去集團醫院進行全麵檢查。”
我微微一笑:“多謝了。”
“不過不用了。”
“我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治愈了。”
傅子安眉頭一皺:“薑故卿,你怎麼油鹽不進呢?”
“你知不知道別人想要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卻不知道珍惜!”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給了你十年光陰。”
“這十年光陰足夠還你所給的機會了。”
“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
傅子安氣得臉色鐵青:“薑故卿,你真是不知道感恩!”
傅老夫人的態度也冷漠了起來:“薑故卿,你本來就配不上傅家的好。”
“既然你執意要走,我們也不強留。”
我微微一笑:“謝謝你們的相送。”
我拿起包,朝門口走去。
手落在門把手上的瞬間,傅子安的手覆在上麵。
他眸子裏布滿了陰翳:“薑故卿,我已經給小晴安排了家庭教師。”
“小晴的成績一定沒有問題。”
“你的身體狀況,我也會讓醫生好好檢查。”
“小晴會把那個琉璃瓶還給你。”
“你何必執著於離開呢?”
“你應該知道,一旦離開傅家,你就再也享受不到這樣的榮華富貴了。”
我微笑著從包中抽出洛陽鏟:“這十年來,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名考古隊員。”
“我很享受揮汗如雨的感覺。”
“我很享受腳踏實地的感覺。”
“我很享受跟曆史對話的感覺。”
我按下門把手,推開門。
門口站著傅晴晴。
她滿臉怨懟地看著我。
我微笑著從她身邊走過。
6
我剛走到院子裏,就被傅晴晴攔住了。
她滿臉怨懟地看著我。
“薑故卿!”
“我爸養了你十年,你就這麼對他?”
“你真是薄情寡義!”
“我真替爸爸不值!”
我靜靜地看著她:“你有話不會直接說?”
傅晴晴惡狠狠地盯著我:“薑故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做了什麼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染了什麼病?”
“你等著,我一定告訴所有人!”
說完,她突然衝上來,開始脫拽我的褲子。
“快來看啊,薑故卿在外麵做雞,回到家還裝清純!”
家丁們聽到紛爭趕過來,見此情景也隻能尷尬地別過臉去。
我氣得渾身哆嗦。
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從哪裏聽來的汙言穢語?
我猛地甩了她一耳光。
“傅晴晴,我忍你很久了。”
“如果你再這樣輕薄我,我就報警!”
傅晴晴捂著臉,僵在原地。
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打她。
身後傳來傅老夫人憤怒的咒罵聲。
“薑故卿,你這個賤人!”
“你知不知道你染上的是性病?”
“你不要臉麵,傅家還要臉麵呢!你等著,我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你在外麵做了什麼事!”
傅子安滿臉憤怒。
可他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
他心疼地把女兒抱在懷裏。
“小晴,你的氣性怎麼這麼大呢?”
“她是大人,你跟她計較什麼?”
老管家匆匆趕到,一臉為難。
“傅夫人,您就不要走了。”
“你已經脫離社會這麼多年了,外麵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了。”
“留在傅家,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福氣啊。”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不是傅家需要的看門狗。”
我大步流星地朝莊園外走去。
傅子安在背後憤怒地吼叫:“薑故卿,你會後悔的!”
我沒有回頭。
徑直走入了外麵的陽光中。
久違的陽光。
久違的清新空氣。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