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知渝你杵在那裏幹什麼呢！還不趕緊進去給客人送酒！你要是怠慢了客人，你擔負得起責任嗎？！”

幾乎是霎時間，包廂內的聲音靜了下來。

俞慕白慌張地起身，下意識就要抬腳走向門口。

薑詩語的手連忙拽住了他的手，朝著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幫你解釋。”

說著就一同走到門口。

而我慌亂地轉身，不小心將酒弄倒了。

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寂靜的走廊。

酒瓶四分五裂，酒水如瀑布般傾瀉而出，落在地板上。

我身上也沾上了酒水，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下一秒，就遭到經理的謾罵：“葉知渝，讓你送個酒都幹不好，你還能幹什麼？！”“你要是不能幹就趕緊滾蛋！還大學生，我看你連小學生都不如！”

俞慕白張嘴想製止。

薑詩語卻一個踉蹌撲在他身上。

他連忙接住她：“沒事吧？”

薑詩語靠在他肩膀，擺了擺手，視線與我對視。

這場戰爭，我輸的一敗塗地。

經理看見他們出來，連忙壓著我，朝他們鞠躬道歉。

他小聲在我耳邊警告說：“趕緊說對不起！”

我彎著腰，低著頭，咬著牙：“對不起。”

俞慕白沒說話，說話的人是薑詩語：“經理，算了，她也是不小心的，下不為例吧。“

這件事就這麼寥寥結束了。

我不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是怎麼樣了，隻記得經理允許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如同脫籠之鳥般迅速逃離。

繼續幹到下班，我狼狽的趕到幼兒園接孩子。

兒子見狀，立馬蓄起淚水。

我連忙將他抱在懷裏，哄著他說：

“星星，不哭不哭，媽媽沒事。”

“你猜猜，媽媽剛剛看到什麼了？”

可兒子卻絲毫沒有心情猜，皺著一張小臉，滿眼的擔心我。

我語氣帶著雀躍，激動地說：“媽媽看見，爸爸給你買了你心心念念的變形金剛啦！”

我沒有看到兒子預想中開心的表情，反而還在追問我：“媽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我壓著心中的酸澀，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沒有，媽媽第一天去上班，笨手笨腳自己不小心弄到身上的。”

兒子擔心的情緒終於有所緩和。

回到家門口，兒子在門口稍微頓了下，眼底充滿了期待。

我的心瞬間緊張起來。

推開門，入眼的便是俞慕白兩手空空地坐在沙發上看球賽。

我的心立馬跌落到深淵。

兒子肉眼可見地露出失落表情，但沒有像上次那樣哭鬧了。

他耷拉著頭，沉默地回了房間。

可我忍不住紅了眼眶，這表明兒子對父親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強忍著的脾氣即將爆發，俞慕白卻拉著我進了臥室。

“今天的事，你別誤會，我...”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帶著怒氣道：“變形金剛呢？你答應買給星星的變形金剛呢？我今天看見了！”

俞慕南一聽，眼神心虛地瞥向別的地方。

他清咳了一聲，“那個...我明天買給兒子。”

我拚命地壓著怒火，警告他：“明天就是兒子的生日了，別忘記了！”

我可以不在乎丈夫不把我放在心上，但我不希望我的兒子也不被他父親放在心上。

晚飯，我一直板著一張臉，兒子也不像從前那般在飯桌上熱情地喊“爸爸”。

俞慕白沉下臉，主動夾菜給兒子，再次承諾道：“星星，爸爸明天一定給你買變形金剛回來、”

兒子的眼睛瞬間亮了亮，很是高興地點點頭，“嗯”了聲，臉上立刻出現了笑容。

果然，缺愛的孩子總是會因為一些微小的關心而輕易忘記自己所受過的委屈。

隔天傍晚。

我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拿著蛋糕。

兒子臉上滿是喜悅，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回到家，家裏一片漆黑，到處都沒俞慕白的身影。

兒子的笑容，瞬間消失在臉上。

我背後直冒冷汗，心裏默默祈求俞慕白不要再讓兒子失望了。

我連續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那邊始終無人接聽。

看著兒子垂著頭，小手緊緊抓著衣角，沉默不說話。

心中的酸澀不斷地往上湧。

直到半夜12點，兒子的生日過了，俞慕白還是沒有回來。

我忍不住將兒子摟在懷裏。

可他好像終於接受父親不愛他這個事實，仰著小臉，笑著說：“媽媽，我跟你。”

我連夜收拾行李，帶著兒子坐上了前往其他地方的火車。

隻留下一封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