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年皺著眉接了電話,片刻後臉色舒展開來。
“彤彤乖,後天爸爸陪你去看海。”
“嗯,聽媽媽話,不要鬧她。”
“好好,電話給媽媽。”
李修年溫柔地問林心藍今天有沒有孕吐,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轉身離開,不想再聽下去。
走到花園,我站在那棵紅豆樹下。
這棵樹,是李修年結婚那天親手為我種的。
我抬頭看著樹。
樹枝搖曳,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站了很久,我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澤濤,後天我要去米國。麻煩你幫我安排一個意外死亡。”
等我回到客廳,
李修年和他媽正坐在沙發上。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說:“若雪啊,這次去米國,好好聽醫生的。專家是修年花了不少心思才請來的......”
她話還沒說完,李修年就皺著眉瞟了她一眼。
接著,他伸手摟過我的肩膀:“若雪,看看還有什麼沒收拾好的或者缺什麼?我讓趙助理去買。”
我抬頭看了他兩秒,突然開口:“修年,我突然很想吃王叔家的餛飩,你讓林秘書去幫忙買一下吧,她做事仔細。”
李修年愣了一下,停頓了兩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婆婆立刻炸了:“江若雪,你這是鬧騰什麼?大半夜讓人林秘書跑腿,她懷著孩子呢,你還真不挑時候!”
我挑了挑眉,語氣平淡:“媽,誰懷孕了?你怎麼這麼清楚人家林秘書懷沒懷孕?”
婆婆瞬間語塞,眼神飄忽著不敢看我。
李修年趕緊打圓場,捏了捏我的鼻子:“行行行,想吃啥都給你安排。不過太晚了,讓趙助理去買吧。”
我定定地看著他,聲音冷冷的:“怎麼,李總怎麼這麼偏心了?趙助理她也忙了一天了,林秘書不方便嗎?”
李修年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拿起電話:“喂,林秘書,現在去城北王叔家買一份餛飩,夫人想吃。”
電話裏似乎傳來林心藍的聲音,李修年皺了皺眉,捂著話筒,壓低聲音說:“林秘書,我再說一遍,現在去買餛飩,送到別墅。其他事明天再說!”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我,語氣帶著點嫌棄:“這個林秘書,事真多,嬌氣得不行。過幾個月不行就辭了她。”
我盯著李修年,心裏冷笑,這演戲的功夫,還真是爐火純青。
等過幾個月她孩子生了,分到股份,成小老板了,那裏還需要上班?
李修年倒是替她想得周全。
看著他在那裝模作樣,我忽然想到十八歲的李修年。
那時候,他還是李家沒認回的私生子。
我住孤兒院,他和賭徒母親蝸居在地下室。
我們一起打工,穿著薄薄的禮服站在寒風裏,凍得手腳冰涼。
李修年心疼地用破舊的外套裹住我:“若雪,等以後我有出息了,一定讓你過好日子,再也不讓你受這種罪。”
那時候的我們,覺得能吃飽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天,我們領了一百塊工資,買了兩桶麻辣牛肉方便麵,在地下室吃得滿頭大汗。
他把剩下的錢全塞到我兜裏,眼神認真:“若雪,你拿著,別省著。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後來李家找到他,他被追殺,差點丟了命。
我替他擋了兩槍,差點沒活下來。
那時候的李修年,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聲音顫得厲害:“若雪,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我......”
後來,我撿回了一條命,但子宮卻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