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仰著頭,挑釁地看著我,一步步走進了我的房子。
她坐在沙發上,將黝黑散發著臭味的腳大咧咧的放在茶幾上。
拿著桌上的水果,汁水從嘴裏流到了地上,得意的看著我,“不是不準我住進來嗎,不是要逃離我這個老婆子嗎?現在就受不了了?”
隨即將果核砸向媽媽,“你這個賤皮子快去給我做飯,不然老娘打死你!”
隨後看向我,嗬斥道,“你這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做給誰看?真是個賠錢貨!”
又是賠錢貨,從小到大,她都叫我賠錢貨,即使我已經很努力的上班,把工資上交給她,可她依然叫我賠錢貨。
叫那整天混吃等死的弟弟阿寶......
真是諷刺。
我抬眼看著她,充滿了疑惑。
“奶奶,你到底要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
可她卻頓時眉頭一緊,頓時怒目而赤,惡狠狠看著我和媽媽。
“折磨,你覺得這是折磨就好!我就是要折磨你們,都是你媽,如果不是她,我兩個兒子怎麼會反目成仇,如果不是她,我兒子怎麼會出車禍死了!”
“我就是要讓你們償命!”
隨即又看向我,厭惡道,“還有你,偏偏是個賠錢的女娃,女娃生下來就是賤命,是你活該。”
一直沉默的媽媽聽到奶奶這樣羞辱我時,終於忍不住了。
直接將菜碗砸在她的腳邊,“閉嘴!”
奶奶被媽媽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覺得自己丟了人,頓時暴怒,“你這個賤貨你發什麼瘋!”
“你夠了!你怎麼罵我我所謂,可思思有什麼錯,她隻是個孩子,她被你逼得,已經得了抑鬱症,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嗎?!”
奶奶聞言,隻無所謂笑出了聲,“哈哈哈,抑鬱症,那種有錢人家才得的病,陳思思這個小賤妮子有什麼資格得?我看啊,就是大城市裏待久了,越來越矯情了!”
說著,抄起手邊的東西,有什麼就砸什麼。
對著我們,一邊辱罵咆哮,一邊鬼哭狼嚎。
而那弟弟隻是坐在沙發上,沉浸在自己的遊戲世界裏。
我拉著媽媽回了房間,鎖上了門。
外麵傳來劈裏啪啦的砸門聲。
這樣的場景,在我小時候經常上演。
後來,媽媽為了我,開始默默承受一切,開始對奶奶逆來順受。
我知道,她是在保護我。
見我們躲在房間裏不出來,奶奶頓時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從單純的砸門演變為尖銳的辱罵,一聲聲惡毒的詛咒,成為了直直插入我心口的刀,就好像我們是仇人,而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我捂著耳朵,極力壓製著自己不去聽外界的聲音。
我的手死死抱著自己,在心裏不斷說著,別怕,別怕陳思思,不要害怕,不要聽她在說什麼。
良久之後,外麵的辱罵聲終於停止了,恢複了平靜。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奶奶坐在沙發上,仰著頭,像一隻戰鬥的公雞。
見我開了門,眼中滿是得意,像是在和我們的博弈中勝出一般,臉上充滿著詭異的表情。
我心下一緊,每次這種表情,都代表著,她要開始懲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