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願意出國做配型?”
陸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畢竟之前的幾次提議,全都被他果斷的否決了。
陸明川強忍著哽咽,點頭,“嗯,我願意。”
短暫的喜悅過後,陸父立馬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嚴厲的看向陸明川,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陸鳴語笑著替弟弟打晃子,“爸,明川如果真的有事哪裏敢瞞您啊,一定是電視劇又看多了,您知道的,他性子隨母親心思細膩。”
“是嗎?”
陸明川點頭,“是這樣的,我隻是覺得,以前的自己太過任性,沒有聽父親和姐姐的話,給家人惹了不少麻煩。”
無事發生就好,陸父生性豁達,笑著安慰了幾句,便以詢問陸鳴語財務報表為由,放陸明川回了房間。
剛一進門,就收到了沈曼發來的信息。
“想見我嗎?趕緊下樓。”
陸明川來到窗前,沈曼正站在車前朝他招手。
昏暗的路燈下,沈曼一襲紅裙搖曳生姿,肩上披著的白狐裘衣,更襯得她膚若凝脂。
“原本計劃聚會後直接回去的,但實在是想你,所以就讓司機開車過來了。”
看到陸明川出來,沈曼雙手攀住他的脖頸,在喉結處輕輕一咬,順勢印上一枚紅唇印。
“你想我嗎?老公。”
陸明川扯了下嘴角,“想。”
沈曼勾著他的衣領往車裏帶,司機立刻心領神會升起擋板,可陸明川卻握住了,她將要伸向自己小腹的手。
“我今天不太舒服,先不做了,好嗎?”
沈曼動作一頓,隨即輕笑一聲,“好,不過你明天要加倍補償我哦!”
她說完,命令司機開車回別墅。
......
晚上十點整,趁沈曼洗澡的功夫,陸明川翻開日曆查算日子。
想到白天聽到的計劃,他就必須要在1月23日之前離開。
捏著圓珠筆的指尖微微發抖,陸明川的目光在那個日期上停留了一會,隨後用力作上標記。
“你圈這一天,是故意怕我看不見嗎?”
沈曼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陸明川的筆尖一頓,緩緩抬起頭看她。
沈曼披著紅色絲綢睡袍,濕漉漉的黑發隨意散在肩上,微微敞開的領口下,隱約透著一片紅痕。
她的目光落在被圈起的日期上,唇角微微上揚,“你是我老公,你的生日我怎麼會不記得?更何況——”
沈曼手指撫上他微涼的薄唇,“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你一定會喜歡的。”
陸明川緊緊攥住筆,對上她滿含笑意的眼睛,扯動嘴角,“是嗎?剛好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沈曼歡喜,“真的嗎?那我要開始期待了。”
陸明川微笑,“好。”
像是想到了什麼,沈曼漫不經心的補充一句,“生日那天,把你姐也請過來吧。”
陸明川心頭一縮,終究還是開口了嗎?
“你別誤會,我隻是想,你的生日還是要有家人在身邊,才算圓滿的。”
沈曼垂眸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陸明川聞言,喉嚨像是被堵住般,好半響才吐出一個字來。
“好。”
沈曼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衣櫃裏的男士衣物全都不見了,來到客廳看見陸明川正在收拾東西。
沙發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裏麵是陸明川的衣服、洗漱用品,還有他給她親手編織的圍巾......
沈曼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走近他身邊,質問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你這是在什麼?”
陸明川沒抬頭,聲音平淡,“忽然想起好長時間沒打掃衛生了,今天有空,隨手整理一下。”
沈曼紅唇舒展,“這點小事打發傭人做就好了,你身體不好,累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陸明川搖頭,“他們不清楚我的習慣,還是我自己來吧。”
沈曼聞言沒再多說,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別太累,不要忘記昨晚答應了我什麼,嗯?”
她的手指探入領口滑向小腹,聲音蠱惑人心,“今晚加倍補償我哦!”
陸明川握住她的手,語氣平淡,“時間到了,你先去上班。”
沈曼離開後,陸明川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將自己的全部物品清點幹淨。
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從此這個房子,不會再有任何與他有關的痕跡了。
陸明川抱著箱子出門,卻在開門的瞬間,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傅昇。
大雪之後的江城漫天都是白色,寒冷又刺骨。
陸明川挑了個暖和的位置坐下,聽著門口清脆的風鈴聲,口中的威士忌酸澀又難喝。
卡座對麵,傅昇身著裁剪得體的香奈兒新款,慢條斯理的抿了口威士忌,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陸明川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不想問問我是誰嗎?”
傅昇挑著眉笑,語氣裏帶著一絲挑釁。
“我是曼曼的男朋......哦,確切的說,我很快就是她的老公了。”
陸明川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
傅昇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不免有些失落,皺著眉頭問:“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陸明川沒說話,心裏一片冷寂。
問?有什麼好問的?還有問的必要嗎?
自從那天在門口聽到那些話,他就已經對沈曼徹底死心了,她能做出什麼事來,他現在都不覺得驚訝。
傅昇見他不說話,臉色忽地沉了下來。
他自爆身份,本來是想挑釁一下陸明川,順便拍點他失控的畫麵給沈曼看,可卻沒想到他自始至終不為所動,仿佛所說之事全都和他無關一樣。
傅昇咬了咬牙,從兜裏掏出項鏈扔在桌子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這是曼曼昨晚落在我那的,她說是你送的生日禮物。”
“其實原本不應該摘下來的,隻不過......有些不方便,我想同是男人,你應該懂的。”
陸明川哪裏不會懂,沈曼做床事的時候,最不不喜歡戴著項鏈,況且那晚她胸前的紅印,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隻是這條項鏈,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說過會一直戴著,永遠不會取下來的。
瞧著陸明川神色微變,傅昇得意的笑了笑,當即擺出一副男主人的架勢,連帶著語氣也變得尖銳。
“我和曼曼很快就會結婚了,無論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她都會和你分手的。所以我勸你,為了避免到時候傷心難過,還是主動一點,趁早離開吧。”
陸明川用力攥著項鏈,凸.起的鑽石陷進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你們結婚的具體時間,她有說過嗎?”
傅昇愣了一下,隨即得意地笑著,“這個月底,好像是12月23日,曼曼說那天是個黃道吉日,適宜結婚。”
又是12月23日。
看來沈曼早就計劃好了,生日那天先是當著姐姐陸鳴語的麵攤牌,然後再當眾公布她和傅昇的喜訊。
沈曼啊沈曼,你當真是算計了一手好牌!
陸明川抬頭看他,目光清冷而平淡,“既然如此,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傅昇聞言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陸明川看了他一眼,補充道:“但如果你今天是來和我炫耀的,我提醒你一句,沈曼那個女人沒有心,你現在越是得意,越是難保哪天下場不會和我一樣——”
“甚至比我還慘。”
說完,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傅昇一把拉住手腕,擋在眼前。
“陸明川,你他媽的敢詛咒我?”
陸明川還沒來得及反應,傅昇已經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狠狠地朝他臉上潑去了。
冰涼酸澀的液體順著頭發和臉頰流下來,傅昇卻仍舊不解氣,一把將陸明川推倒在地。
粘了威士忌的地板絲滑無比,陸明川沒站住整個人重重撞在桌角處,額頭一陣劇痛傳來,眼前瞬間一片模糊。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被猛地推開。
“傅昇,你在幹什麼!”
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壓抑的怒意。
陸明川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中,沈曼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來,身後還跟了幾個朋友,皆是麵色陰沉得嚇人。
她一把推開傅昇,抓起桌上的另一杯威士忌,毫不猶豫地向他潑去,還扇了一個清脆的巴掌。
沈曼攙扶著陸明川起身,看著他滿臉是血的樣子,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明川,你有沒有事?”
陸明川搖了搖頭,卻隻覺得頭疼欲裂。
身旁回過神來的傅昇,摸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曼,“曼曼,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老公!你竟然為了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