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初戀的妹妹接回家,
她對我說:“冒牌貨,向陽哥哥早晚是我的。”
我是冒牌貨,她是個替身,誰也不比誰高貴。
1、
我拿著再三斟酌擬好的離婚協議書等著白向陽回來。
本來是要在幾個月前七周年的時候提的。
但是當時夏家剛好出事,他這些年來除了工作對什麼都不上心,唯獨夏家出事他插手了。
開門的聲音逐漸清晰,我快速又掃了一遍離婚協議書,起身走向門口。
我看到了他身後那個女孩,逆著光,像極了十幾年前那個在窗邊清雅的身影。
“這就是向陽哥的妻子嗎?”
夏潔潔,那個夏葵同父異母的妹妹。
白向陽果然可以把夏家照顧得很好,夏家破產,他用自己公司的精英律師團隊替夏家平事。
夏潔潔父母雙亡,就被接了過來。
“林湘,潔潔就住家裏了,你照顧好她。”
我把離婚協議書隨手放在鞋櫃上,接過夏潔潔手裏的行李箱,應了聲好。
白向陽對我一向如此,可以是像保姆,像下屬,像特助,像一切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永遠不像是妻子。
盡管我們認識了十四年,結婚七年多,依舊,淡漠如冰。
“謝謝你,林湘。”夏潔潔毫不見外的拿起我放在鞋櫃上的離婚協議書,驚詫的問白向陽:“向陽哥哥你們要離婚?”
我緊張的看著他,那眼神太複雜,就像是在說,你果然裝不下去了。
2、
“是你嫂子剛接的案子,她是律師。”
誰會不知道白向陽的妻子是律師?
而我因為那句你嫂子,心臟有一瞬間的悸動。
我抽過那份離婚協議書當著夏潔潔的麵撕掉丟進了垃圾桶。
我和白向陽都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我想著,等等再等等。
很快,白向陽開始帶著夏潔潔出現在各種各樣財經頭條以及各種商業晚會。
我被拉進了一個群,08級4班。
「林湘,你是不是要被掃地出門了?」
「林湘,死人的紅利飯好吃嗎?」
「冒牌貨要倒台了啊。」
退群,拉黑拉我進群的人。
這樣的謾罵我不知聽了多少次,從嫁給白向陽開始從未停止過。
夏潔潔進門就看到我翻著電視上財經區域的新聞:“向陽哥哥真是個好人,我說什麼就給我安排什麼。”
我看著夏潔潔,她真的很像夏葵,像到我總會覺得時間回到了十幾年前。
我看著她像,白向陽看著是不是更像?
我關了電視上樓,她卻忽然說道:“林湘,死人的紅利飯你該吃夠了。”
“那你呢?不怕良心不安嗎?”這世界誰這麼說都可以,唯獨夏潔潔沒有資格說。
我至今都無法忘記,夏潔潔每一次見到夏葵的時候都是如何的欺淩。
仿佛是沒想到我會反駁,夏潔潔的模仿終於開始皸裂,“她姓夏,人都死了,憑什麼剩下的不能是我的?”
“你可以要,但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呢?”我慢慢靠近她,輕聲說道:“角落裏覬覦的老鼠。”
記憶貫穿十幾年前。
「夏葵,不要有事沒事就找我爸爸了好嗎?」夏潔潔趾氣高揚的將麵前擺放的禮物踢翻。
那是夏葵準備了很久的禮物。
她抬手指著我和夏葵,冷笑:「你們這群隻會在角落裏覬覦的老鼠能不能別再來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知道你們來有多丟人?」
可是分明是半小時前夏潔潔告訴夏葵和我,可以過來,大家在等我們。
門口的爭執引起了室內的人注意,很快就有人來表示要開車送走夏葵和我。
夏葵於夏家,是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存在,而我,是那個從頭到尾都看到的見證者。
夏潔潔後退幾步,磕在了吧台邊,這一幕剛好被進門的白向陽看到。
3、
“林湘?”白向陽幾步過來將夏潔潔拉在身後。
那一絲悸動的小火苗再次熄滅。
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白向陽一點點的溫和我都想要再等等,但最後永遠都是他再親手掐滅那一點點光。
我失眠了,深夜兩點多,我順著月光看著身側的人,永遠的一臂之隔。
“啊!”一聲驚叫從客房傳來。
我看著身側的人快速起身過去,我慢慢起身,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抱著那個被噩夢驚醒的女孩,一遍遍的安撫。
她蜷縮在白向陽的懷中,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眼角晶瑩的淚痕,她說:“向陽哥哥,我想要兔子。”
「向陽,兔子,我要兔子。」那是夏葵對白向陽提過的,最後一個要求。
白向陽套著外套出門了。
剛剛還一副柔弱的女孩站了起來。
她歪著剛剛好的腦袋,模仿著夏葵,對我說:“冒牌貨,向陽哥哥他早晚都會是我的!”
“你應該用手這樣拂過頭發,眼睛裏再帶點愁思才更像。”我比劃著動作接著告訴她:“她從來不叫哥哥。”
這出鬧劇並沒有什麼意義,隻是證明了,我真的要下定決心了。
總是念著應過夏葵的事,總是用這樣的借口留在白向陽的身邊,卑劣小心謹慎的隱藏著每一分愛意。
白向陽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五點,那是一份爆辣的麻辣兔子。
夏潔潔從不吃辣,而夏葵,典型的隻吃辣,多年來的疾病折磨,是忌口,她最後惦記的都是一份爆辣的麻辣兔子。
次日再看到夏潔潔,果然不管再怎麼裝,多年來的壞脾氣依舊難以掩蓋。
“夏葵那個怪咖,病懨懨的還吃這種東西?”餐桌邊的垃圾桶裏,是昨晚的兔子。
是那個生病時還會笑成星星眼的姑娘帶我去吃一份惦記的麻辣兔子。
一份,她最喜歡的男孩子,給她最喜歡的麻辣兔子。
然後,男孩成長為今天的男人,給別人買了她最喜歡的麻辣兔子,進了垃圾桶。
我彎腰撿起那個食盒,放在餐桌上,又去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旁邊。
夏潔潔有些慌了,問我:“你幹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掐住她的後脖頸,按住她坐下,“既然學她,就學的像點,別總是讓看的人出戲,吃完。”
“我不吃!”夏潔潔緊緊扯住我的胳膊,“你放開我!”
餐廳的動靜很快就將樓上的白向陽引了下來。
4、
白向陽皺眉看著我們兩個人,“林湘你鬆手,潔潔不能吃辣的。”
原來他知道夏潔潔不能吃辣的,那為什麼還要去買這份麻辣兔子?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僵持,最終我鬆了手,“白向陽,我們談談。”
書房裏,我撐在窗台邊,他坐在沙發上,久久無言。
“讓她走。”
“她走了能去哪裏?”
“白向陽,收起你那點憐憫心,夏潔潔沒了你照樣能活。”不能活的,已經死了。
夏潔潔是夏家對外公布的千金小姐,是從小到大接受所有榮光的人,白向陽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是別人的救世主?
良久,白向陽才說道:“林湘,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隻有冷漠?”
冷漠?認識十四年之久,這是第一次從白向陽口中聽到對我的評價。
那些小心隱忍著的每一分愛意都被委屈包裹衝刷過我所有的情緒。
也許是我沉默的太久,白向陽似乎是想安慰我,又說道:“林湘,我......”
“夏潔潔在這裏,才是對夏葵的侮辱。”我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轉身堅定的看著白向陽,“她,必須走。”
“那我們呢?我們算什麼?”白向陽坐在那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是這些年,我和他婚後第一次提到夏葵,第一次知道他對這段婚姻的態度。
原來,之於他,是侮辱?
所有的不堪都壓在了心頭,夏葵啊,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你的光在離開太陽之後忘記了所有的溫柔。
“我們,可以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