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車禍,為了救下趙如鬆,我被雙腿截肢。
他滿眼淚花跪著發誓,會用他的雙腿帶我走遍世界,對我不離不棄。
我積極配合做康複訓練,直到有知覺的那天,我艱難的爬上樓,想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卻見到他在二樓和宋念念吻得難分難舍。
“如鬆哥,你不會真的想守著這個殘廢過一輩子吧?她哪裏比我強了!”
趙如鬆卻大發雷霆。
“閉嘴,她是為了救我才變成殘廢的,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
我笑了。
笑他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裝深情。
好呀,那就讓你永失所愛。
1
房間裏兩人的談話聲漸漸消失,隻剩下一連串唇齒交撞的聲音。
我強壓住心中酸楚的情緒,連推開門,撞破他們奸情的勇氣都沒有。
依靠扶手慢慢挪動腳步下樓。
恍惚間聽見趙如鬆熟悉的低吼。
“你聲音小一點,別把蔓菁吵醒了!”
而宋念念卻故意耍壞,放大聲音。
“如鬆哥你就放心吧!她一個殘廢,又不可能自己上樓來,就算聽見了又怎麼樣,隨便找個借口就糊弄過去了。”
透過門縫。
我能清晰的見到兩個人已經緊緊交疊在一起的身子。
“如鬆哥,是不是我越大聲,你就感覺越刺激....”
“你的未婚妻就在樓下,你就這樣玩弄人家。”
趙如鬆也是到了興頭上,不再故意克製。
他們的歡愉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的心卻像是被利爪活活撕開了一道口子。
腳下一軟突然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很響。
我以為裏麵的男女應該會停止這場床戲,誰料他們是越加的激動。
直到我艱難撐起渾身酸痛的身子時。
二樓那間半掩的房門才被人完全打開。
趙如鬆臉上還帶著事後的饜足,急急忙忙下樓衝向我。
一雙散發著宋念念身上香水味的手緊緊摟著我,把我從地上抱起放在沙發上。
“蔓菁你怎麼醒了,有事給打電話啊,你行動不便,要是傷到哪裏了我會很心疼的!”
說話間,他擁著我的身子翻來覆去的檢查。
在看見我義肢和連接口泛紅破皮的痕跡時,臉上很快露出了難過。
“你看都流血了,下次有事你直接叫我,我能聽見的!”
我極力的刻製自己的情緒,雙手死死的握緊衣角。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能做到,才剛剛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現在又能對我柔情蜜意的?
努力讓聲音平靜下來,像以前那樣溫柔,僅是從喉間傾瀉出來的點點顫音,“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就讓他紅了眼睛。
“什麼叫摔了一跤而已,我知道這一定很痛的。”
趙如鬆把頭深深埋進我懷裏抽泣。
盡管已經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早已背叛我,可見到他這麼內疚,還是忍不住心痛。
他曾經那麼愛我,說過會陪我一輩子,說過會陪我走遍大江南北。
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因為我斷了腿,不能滿足他的情欲?
趙如鬆身上漸漸傳來宋念念的香水味還有一股難聞的石楠花味。
我幹嘔了兩聲,眼眶很快蓄滿淚水。
用力的推開趙如鬆。
在他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我冷冷的開口。
“我先回去睡覺了。”
雙手撐著輪椅的扶手坐上去。
正準備推著輪椅回屋,趙如鬆突然把我抱起來走回房間。
我拚命的掙紮,在他臉上狠狠扇出一巴掌。
可他隻是怔了片刻後又來抱我。
看起來沒有一點怒意。
“蔓菁,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遍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好雙腿。”
“等你治好了雙腿,我們就結婚,給你辦一個所有人都羨慕的婚禮。”
他說得信誓旦旦,可低頭把我放在床上時。
衣領下無論是脖前還是胸膛的吻痕爪印都露出在我麵前。
我不是瞎子,一覽無餘。
趙如鬆很快也發現我目光見到的東西。
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掩飾。
“天冷了你一定要記得保暖,不然感冒了就得像我這樣刮痧了,很痛很難受的。”
我輕輕點頭,閉上了眼睛。
在他有些慌亂離開時,說了一句。
“我給你和宋念念都打過電話,可是都沒有人接。”
趙如鬆生怕被我發現真相,緊張得一刻也沒有停留,隻丟下一句話。
“剛剛就是念念在給我刮痧,手機被放在外麵,可能沒有聽見。”
我緩緩睜開眼,掃了一眼被關上的門。
這個男人真的是既惡心又懦弱。
看著手機裏偵探好友給發的資料,屋內的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了。
2
趙如鬆走後沒多久,宋念念就來了。
濕漉漉的長發配上紅暈的臉蛋,顯得充滿情欲。
她毫不客氣的推開門,坐在我麵前的沙發上,挑起衣領。
“林蔓菁你看見這痕跡了吧?可是如鬆哥留下來的,他呀什麼都好,就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在床上恨不得把我往死裏弄。”
我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被子下的雙手已經握緊成拳。
隨著宋念念一言一語,我腦海中不斷出現剛剛見到的畫麵。
從宋念念以保姆的身份住進家裏,說是照顧我的名義,我就知道她是不懷好意。
她本來是趙氏集團的員工,還是趙如鬆的生活助理。
一開始我還不認為她能夠放棄在趙氏集團那般優越的工作,來作為照顧我的小保姆。
現在想來,是我自愧不如,她已經勾得趙如鬆神魂顛倒。
也或許,她和趙如鬆早就不清不楚了。
想清這個事實後,口腔裏的那塊軟肉已經被我咬得稀爛。
我本不想和宋念念過多糾纏。
可她卻對我不依不饒。
“就你這麼一個殘廢樣,連路都走不穩,也想坐穩趙家太太的位置?”
“如果我是你,就趁早離開趙家,離開趙總,不然到最後顏麵掃地,被人擰著頭發趕出去,那才是交丟人現眼!”
呯的一聲清響。
床頭的茶杯被我直接扔向宋念念的方向。
從她耳邊擦過,摔破在牆壁上。
茶水和玻璃碎片濺了她一身。
宋念念一聲尖叫。
“死殘廢,你敢用玻璃杯扔我!”
我平靜的撐起身子,依靠在床頭。
“你要是再嘴賤,下次就不會有這幾厘米的偏差。”
趙如鬆也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宋念念一下就哭哭滴滴的抱住他。
“如鬆哥,蔓菁姐瘋了,她用水杯扔我,差一點就扔中我的頭上了。”
她指著原來光滑白皙的脖頸,被一塊細小的玻璃碎片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
站在眼前的趙如鬆立馬回過頭看向我。
眼神中充滿失望和憤怒。
“蔓菁,我知道你因為行動不便情緒很差,但這也不是你能惡意傷害別人的理由!”
“念念是我特地請來照顧你生活的,不是你能隨意打罵的!”
我靜靜地看著他,盯著趙如鬆的一舉一動。
“你就不問問她做了什麼?”
他的眼神閃躲了一瞬,很快就義正言辭。
“不管念念做了什麼,這都不是你想要傷害她的借口!”
身子輕輕的震了一下。
雖然我知道趙如鬆不一定會相信我,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連問都不問。
被他擁在懷裏的宋念念朝我露出挑釁的眼神。
那一刻我承認是我輸了。
緩緩的放下身子躺在床上。
在趙如鬆詫異的目光下,我開口讓他離開。
他愣了兩秒,很快裝作很公平公正的樣子。
“蔓菁,我這都是對事不對人,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讓你們都滾出去!”
忽然歇斯底裏的吼聲讓趙如鬆都嚇了一跳。
他臉上表情漸漸冰冷,一腳踹翻床前的椅子,惡狠狠的看著我。
“林蔓菁你是不是仗著救過我,就越來越肆意妄為了!”
“這裏是我家,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出去?”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心中的諷刺和痛苦不斷交纏。
過了許久,趙如鬆才壓住心中的怒火。
“那你就好好休息,別整天胡思亂想!”
然後就重重的摔門離開。
隨後聽著門外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不自覺的下床,把耳朵貼在門上。
“念念,剛剛沒有被嚇到吧?”
“如鬆哥,我都嚇死了,心臟還砰砰砰的亂跳。”
“真的嗎?那我可要好好的摸摸。”
“你太壞了,現在可就在你未婚妻的房間外麵,你就這樣對我。”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刺不刺激。”
再後麵我就聽不見了,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回到床上。
以為早就已經流幹的淚水再一次的潤濕了眼眶。
趙如鬆,是你不仁在先的。
順手給手機裏發去一條消息:【按原計劃行事。】
3
第二天醒來。
趙如鬆早早為我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早餐。
他好像就是忘記了昨天我們發生的爭吵,一副了然無事的樣子。
“蔓菁,你醒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糕點包子。”
殷勤上前,很順手的替我推著輪椅。
我看向桌子上很明顯是被人吃剩下的糕點包子,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想也沒有想就開口拒絕。
“不用了,沒胃口。”
趙如鬆見我如此異常的反應,著急的蹲在我麵前。
雙肩上我清晰見到幾根長長的黑發絲,一股宋念念獨有的香水味湧入鼻尖。
他眼神關切。
“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我給你按按!”
說著,趙如鬆的雙手就輕輕按在我受傷的雙腿上。
這三年來,為了做恢複訓練,雙腿經常就得要按摩舒緩肌肉。
趙如鬆特地為我找了許多老中醫學了一手按摩手法。
可這一次我內心的惡心感泛到極致。
一把將他推開,慌慌張張的從輪椅上跌倒,爬到垃圾桶邊上,抱著就開始吐起來。
眼神被垃圾桶裏的驗孕棒所吸引。
上麵顯示著兩條紅杠。
那瞬間我連心底的惡心都停頓了兩秒,看著它許久,像極了宋念念對我的嘲笑。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
從三年前截斷雙腿,我和趙如鬆就沒有再同房。
剛開始我會關心他,會討好的用各種方法想要幫他泄火,趙如鬆都會義正言辭的拒絕。
“不需要,我會等你完全康複,然後再好好的疼愛你!”
可現在我才知道。
他的不需要隻是因為已經有了比我更合適的對象。
順著我的眼神,他也發現了垃圾桶裏的驗孕棒。
趙如鬆慌張的一腳踹翻垃圾桶。
從身後抱住我,聲音裏惶恐不安,音量也下意識高了幾分。
“蔓菁,你怎麼了?”
“你和我說,不管有多大的事,我都會陪著你一起度過的,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
他抱著我的雙手微微顫抖,好像生怕我會消失一樣。
可可笑,這個口口聲聲說會永遠站在我身後的男人,卻會與別的女人在我房門前苟合!
唇角已經被我咬破滲出血跡。
趙如鬆,你真的好會演戲。
欺騙了我整整三年!
“桌子上的糕點包子都是別人吃剩下的,趙如鬆,我隻是斷了腿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來!”
抬頭看向趙如鬆,他眼神閃爍,顫抖的雙手也僵硬下來。
這個一向對我柔情蜜意的男人頓時陰沉著臉。
“蔓菁,那些東西都是我吃的,我太餓了就先吃了一點,難道你這是在嫌棄我!”
說著趙如鬆的臉上露出幾分委屈和討好。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搶先吃東西了,以後就吃你剩下的飯菜,我也甘之若飴。”
我忽然就笑了。
不知道何時開始,趙如鬆對我已經沒有一句真話了。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剛在一起那天,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趙如鬆的眼神微微恍惚。
說過的話他當然記得。
過了半響,他雙手緊緊的抱住我,片刻也不願鬆開。
“記得,我當然一直都記得,我永遠都不會騙你的。”
“蔓菁,最近我總是忙於工作,沒有時間陪你,讓你沒有安全感,這些都是我的問題。”
他小心翼翼的捧著我的臉,滿臉心疼的吻去我眼角的淚水。
然後把我抱到床上。
“別生氣了,我馬上就給你重新做,保證都是新鮮出爐!”
我躺在床上沒有說話。
麵無表情看著趙如鬆轉身離開。
他還是選擇騙我。
因為趙如鬆從來不會吃糕點之類的甜食。
他需要控製遺傳的糖尿病,對甜食向來都是避之不及。
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裏的衝動,高聲諷刺道:
“怎麼?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麼先進了嗎?糖尿病可以痊愈,我沒了的雙腿是不是也可以再長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