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我的未婚夫周子昂對屋裏六個彪形大漢說:
“明天就是我和她的洞房花燭也,兄弟們今天給她好好調教一番。”
這些人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結拜兄弟,他們一個個看著我,眼神饑渴得像餓狼。
柳嫣然貼近他,纖手搭在他肩上。
“你這癖好還真不一般。”
她嗓音甜膩,像撒了蜜。
周子昂低笑一聲,俯身啃咬她頸間軟肉,舔了舔唇。
“五十兩黃金,她也算值這個價。”
他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
柳嫣然掩嘴輕笑:
“都這樣了,你還想要?”
“臟成這樣,我哪還能碰?”
周子昂冷哼一聲,眼神裏滿是不屑,帶著柳嫣然離開。
廂房的木門“吱呀”一聲合上,沉悶的響聲讓我心底一顫。
六個男人圍了過來,為首的男人叫杜俊辰,他眯著眼,手指勾住我的腰帶。
用力一扯,褻褲滑到膝蓋。
1
“不,不要啊…”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一隻粗糙的大手在我腰間遊走,我嚇得喘不過氣。
杜俊辰卻突然停手,拉過一床錦被裹住我,擋住了那片狼藉。
他轉頭,冷冷地掃向其他八人:“看夠了沒有?”
那群兄弟哄笑起來,拍著腿調侃。
“俊辰,你這就翻臉不認人了?”
“幫你演這場戲,功勞不小吧,現在美人歸你,我們怎麼辦?”
“滾出去!”杜俊辰低吼一聲,嗓音裏透著怒火。
五個男人擠眉弄眼,嬉笑著跑出了廂房。
我縮在被子裏,身子抖得像篩糠。
“你別過來…”我聲音細弱,帶著哭腔。
杜俊辰皺緊眉頭,看著我這副模樣,像是有些煩躁。
“周子昂已經把你賣給我了!”他語氣硬邦邦的,像在宣示主權。
“他有什麼資格?”我咬著牙反駁。
“還有,那五十兩黃金,為什麼要給他?”
我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杜俊辰卻俯身湊近我耳邊,聽得一清二楚。
他掏出一張票號,甩進我懷裏。
“錢給你了!”
“別…”
我慌忙伸手抵住他胸口,死死擋著他。
“又怎麼了?”
“我還是第一次,娘親說過,沒成親不能…”
我低頭縮進被子,像隻受驚的鵪鶉。
“起來!”杜俊辰一把揪住被角,像拎小雞似的把我拽出來。
我皮膚白得晃眼,此刻泛著羞紅,他盯著我,眼底閃過一抹猩紅。
我嚇得魂都快沒了,生怕他下一秒撲上來。
“發什麼呆?穿衣服!”
他抓起一旁的外袍,劈頭蓋臉扔在我身上。
“去哪兒?”
我愣愣地問。
“去官府登記婚書!”
2
從官府出來時,我腦子還是懵的。
杜俊辰不管我願不願意,拉著我上了他的駿馬。
馬蹄聲急促,風呼嘯而過,他直接帶我回了他在城郊的宅院。
那晚,屋裏燭影搖晃,他壓著我,纏綿得像是要把人拆散。
第二天清晨,我頂著滿身的痕跡,出現在周子昂麵前。
他正坐在酒樓裏,臉色冷得像塊冰。
一見到我,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皺眉。
“婚禮前沒事別來煩我。”
他聲音低沉,帶著嫌棄。
柳嫣然站在他身旁,臉頰泛紅,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淩亂的衣裙。
周子昂的袍子上沾滿了酒漬和油汙,嘴角還有沒擦幹淨的胭脂印。
我看著這一幕,心底湧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昨夜的事又浮現在眼前。
他讓我盛裝打扮,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滿心歡喜,還以為是婚前的浪漫。
誰知,等來的卻是那六個如狼似虎的男人。
若不是杜俊辰給我看了周子昂的親筆信,我壓根不敢相信。
這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竟拿我換了五十兩黃金。
“子昂,我們的婚事取消吧。”
我聲音平靜,像在說別人的事。
從他把我推向那群人時,我們的情分就斷了。
“米語瑤,你鬧夠了沒有?”
“我和嫣然清清白白,你別胡思亂想!”
“子昂,我是認真的,我和杜…”
我試圖開口。
可話沒說完,他冷冷打斷我:“三天後婚禮,我親自來接你。”
“別再作妖,不然你會後悔。”
柳嫣然推開門,毫不客氣地將我往外趕。
“米小姐,走好不送!”
門“砰”地關上,我聽見裏麵傳來他們的低語。
“你不怕她真不嫁你?那份嫁妝田產可就沒了。”
“她都臟成那樣,除了我,誰還會要她?”
街上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
我臉上火辣辣的,低頭快步離開。
剛走到巷口,一隻信鴿飛來,落在我肩上。
我解下竹筒,裏麵是一幅畫卷。
展開一看,柳嫣然衣衫半解,坐在周子昂腿上。
她身上沾滿了飯粒和醬汁,像個供人享用的盤子。
周子昂低頭舔著她肩上的汙漬,動作曖昧至極。
我胃裏一陣翻湧,惡心得想吐。
當初認識周子昂時,他清俊孤傲,最討厭臟亂。
沒人敢輕易靠近他,連碰他的東西都不行。
有次我給他夾了塊肉,他直接把整碗飯倒進泔水桶。
“你的手弄臟了我的飯。”他皺眉嫌棄。
如今想起這話,我隻覺得反胃。
“子昂,你幹嘛還要娶米語瑤?”
“我愛幹淨,她伺候得最到位。”
“放心,婚後我不會碰她,就讓她頂個名頭伺候咱倆。”
“我可舍不得你幹粗活。”
我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指,心酸得發澀。
為了他,我每天用草藥水洗刷器物,雙手都磨出了繭。
可他還是嫌我不夠幹淨。
那天我來月事,不小心在他轎子裏滴了一點血。
他二話不說,冒著大雨把我趕了出去。
我一直以為他隻是要求高。
原來,嫌棄我才是真。
我苦笑一聲,甩掉那些回憶,快步離開。
這時,杜俊辰派人送信,讓我去城東的萬寶齋取東西。
我勉強擠出個笑,點頭應下,雇了輛馬車過去。
3
城東萬寶齋裏,昏黃的油燈映得滿屋金光閃爍。
各式玉佩、金簪、珠釵擺在木架上,像星星點點綴著夜空。
掌櫃從櫃底取出一隻鎏金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裏麵躺著一枚碧璽戒指,嵌著南疆進貢的稀世寶石,瑩潤得像是滴了水。
“這是杜爺特意托人從千裏之外運來的。”掌櫃笑得恭敬。
“這戒指可是出自宮廷匠師之手,天下獨一份。”他眼神裏透著得意。
“米小姐,您試試?”他朝我遞過盒子。
我伸出手,掌櫃輕輕把戒指套在我指間。
不大不小,剛剛好,像量身定做。
我心底湧起一絲暖意,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掌櫃正要用錦布包好戒指,門口卻傳來一陣喧鬧。
周子昂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柳嫣然。
他一見我,眉頭就皺得能夾死蒼蠅。
“米語瑤,你沒完沒了是吧?怎麼又跑到這兒來了?”
他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你這樣粘著我,煩不煩人?”他冷哼一聲。
柳嫣然斜倚在他身旁,手指撩起鬢邊的碎發。
她腕上戴著一隻鎏金鐲子,光芒刺眼,晃得我眯了眯眼。
我愣了一下,那鐲子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柳嫣然察覺我在看她,得意地揚起手,晃了晃。
“上次見你戴了個鐲子,我隨口說了句喜歡。”
“沒想到子昂這麼上心,第二天就給我弄來了。”
“聽說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寶貝。”
我低頭瞥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心底一陣刺痛。
那是我親手畫樣、托匠人打造的婚鐲。
如今卻戴在她的手上,像個炫耀的笑話。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
周子昂見我臉色不好,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破舊的布包,隨手扔在櫃台上。
“不就是個鐲子嗎?”他語氣輕飄飄的。
“你想要,這個給你得了。”他斜眼看我,像在打發乞丐。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當初定製婚鐲時,匠人隨手附贈的小玩意兒。
原來我在他眼裏,連個正經東西都不配。
“不用了,柳小姐既然喜歡,就留給她吧。”
我聲音冷淡,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周子昂臉色沉了沉,眼裏浮起怒意。
“米語瑤,別給臉不要臉!”
他猛地一揮手,把布包掃進旁邊的垃圾簍裏。
“你碰過的東西都臟了,臟東西隻配扔了!”
他瞪著我,像在看什麼不幹淨的物件。
柳嫣然捂嘴嬌笑:“米小姐,你何必呢?”
“子昂好歹是番心意,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米小姐,戒指包好了,您拿好。”
掌櫃恭敬地把錦盒遞給我。
柳嫣然眼神一閃,盯著我手裏的盒子。
“子昂,我想要她那枚!”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直指我手裏的戒指。
周子昂皺眉,冷聲開口:
“這麼好的東西戴在你手上,真是糟蹋。”
“快點給嫣然,別讓我動手。”
他的語氣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手微微發抖。
“你說什麼?”
我聲音有些哽咽。
“別在這兒裝模作樣。”
他眼神冷得像冰。
“給她!”
他幾乎是命令。
“周子昂,這是我的東西,你沒資格搶!”
我攥緊錦盒,死死護在胸前。
他抿緊唇,眼底滿是厭煩。
“不過是個戒指,值得你這麼小氣?”
他嗤笑一聲。
他隨意掃了眼櫃台,指著一堆雜物:
“那兒隨便挑一個,不就行了?”
柳嫣然見我不鬆手,裝模作樣地歎氣。
“子昂,既然米小姐這麼舍不得,我就不勉強了。”
“雖然我很喜歡,但也不想讓你們為難。”
她垂下眼,擠出幾分委屈。
周子昂一聽,火氣更盛,伸手就要搶我手裏的盒子。
“米語瑤,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動作粗魯,差點撞翻櫃台。
眼看他就要得逞,一隻戴著黑色護腕的手突然伸過來。
掌櫃眼疾手快,把錦盒搶回櫃台後麵。
“抱歉,周公子。”
掌櫃語氣客氣卻疏遠。
“這戒指是杜爺特意訂下的,您無權動。”
周子昂臉色僵住,聽到“杜爺”二字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好,很好。”
“米語瑤,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你以為杜俊辰會看上你?癡心妄想!”
“不過是玩玩你罷了!”
他一把拽住還在發愣的柳嫣然,力道大得讓她踉蹌。
“走!”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腦子裏閃過他送我第一隻玉環時的模樣。
那時候他笑得溫柔,說要給我一個家。
如今,那隻廉價的玉環早被我丟進箱底。
而我親手設計的婚鐲,卻成了最刺眼的諷刺。
我低頭摸了摸空蕩蕩的手指,那裏還留著淡淡的勒痕。
掌櫃輕聲問我要不要再看看戒指,我卻搖了搖頭。
原來最疼的,不是丟了東西。
而是看清這段情早就淡得像這痕跡,薄得快要沒了。
杜俊辰大步走進萬寶齋,見我愣神,皺了皺眉。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沒事,我想回去了。”我興致全無,隻覺得累。
“不多挑幾件首飾?”
“再不挑,三天後的婚禮你戴什麼?”
我沒說話,他嘀咕了幾句,還是跟在我身後走了。
臨走前,他扔下一句話:“挑幾件頂級的,送到她府上。”
三天後,婚禮如期而至。
我穿上杜俊辰準備的嫁衣,上麵鑲滿了南海珍珠。
裙擺層層疊疊,像銀河墜地,裹著我整個人。
指尖觸到冰涼的珠子,心裏卻暖得發燙。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跳,畢竟這是我新的人生。
眼底多了幾分期待,又夾著點緊張。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心跳猛地加速。
門一推開,進來的卻是周子昂和柳嫣然。
周子昂一見我,眼底閃過驚豔,愣了愣。
他手裏提著個破麻袋,裏麵塞了件臟得看不出原色的嫁衣。
而我親手繡製的嫁衣,此刻穿在柳嫣然身上。
她站在他身邊,比我還像個新娘子。
柳嫣然盯著我的嫁衣,眼裏滿是嫉妒。
周子昂收起冷臉,語氣軟了幾分。
“原來你有嫁衣了,我還怕你沒得穿。”
“特意趕早給你送一件過來。”
旁邊的仆人把嫁衣掏出來,抖了抖。
“哎喲,這麼臟的衣裳,誰穿得下?”仆人皺著眉嘀咕。
我冷笑一聲,看向周子昂。
“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咱們的婚事取消了。”
周子昂臉色一變,眼神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