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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紀瑤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依舊是那條婚紗,隻是現在已經被拆得破破爛爛,上麵的寶石掉了一地,像是一堆沒人要的破爛。
配文寫著:
【晏禮說不好看,要給我買新的,那這套醜醜的扔掉算了。】
【這麼誇張的婚紗,掉我麵前我都恨不得踢遠點,估計隻有垃圾才會喜歡垃圾。】
我看見這條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早上。
這條婚紗,是我媽親自一針一線為我做的。
段淮端著早飯過來,我抬手把眼淚擦幹。
“段淮,我得過去江晏禮那裏一趟,把我的東西取回來。”
段淮給我盛好粥,什麼也沒多問。
“好,我陪你。”
我過去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是紀瑤穿著睡裙過來開門。
她身上的那條白色睡裙,是我的。
那條裙子褶皺不堪,還開了線,吊帶裙露出的肩膀和脖子上全都是吻痕。
紀瑤聲音很大,故意說給客廳裏的江晏禮聽。
“你不是段淮的女朋友嗎?過來我們這幹嘛?”
我沒和她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她身後的江晏禮:
“我的婚紗呢?”
江晏禮抬手一指角落裏的垃圾袋。
“在那。”
婚紗和廚餘垃圾扔在一起。
江晏禮見到我臉上的怒意,得逞似的笑了。
“昨天本來想叫你過來取的,結果打電話你不接,發消息不回,我隻好自行處理。”
我掃了一眼臉上掛著笑的紀瑤。
“這裏也是我的家,我憑什麼不能把東西留在這裏?”
這話一出口,江晏禮頓時變了臉色,唯恐被紀瑤發現什麼,立馬怒衝衝打斷我。
“你在說什麼瘋話!”
我沒理會他,自顧自把包裏的發票按在紀瑤臉上。
“婚紗價值五千萬,今天之內把補償給上,不然讓你牢底坐穿。”
紀瑤看見發票上那一長串的零,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江晏禮緊忙過來扶住紀瑤。
“沒事的瑤瑤,隻是五千萬,我會幫你想辦法。”
我冷笑一聲,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拎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往門口走。
江晏禮攔住我。
“你拎著東西幹嘛去?”
我盯著江晏禮,怒極反笑,說:
“我除了找我男朋友,還能幹嘛去?”
紀瑤在一邊直勾勾看著,江晏禮一肚子的話,隻能硬生生憋回去,找了個借口,送我下樓。
進了電梯,江晏禮看我的眼神徹底冷下來。
“蘇安然,你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瑤瑤她在生病,很難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一條破婚紗,難道比一條人命還重要嗎?”
我剛才在紀瑤麵前做的那些事,把江晏禮氣得不輕。
江晏禮看我的眼神像是失望至極。
他瞧見我手裏的東西,詢問:
“你打算去哪裏住?回蘇家嗎?”
他自顧自從口袋裏掏出來一串鑰匙遞給我。
“我知道你不愛和父母在一起,我給你準備好了住處,你過去那裏也可以。”
他要把鑰匙塞進我口袋裏的時候,我躲開了身子。
江晏禮徹底黑下了臉。
電梯已經到了樓下很久,我們倆一直在僵持著。
我笑著說:“你再不回去,一會兒你的小女朋友可又要穿著睡衣跑出來了。”
我這話一說完,江晏禮呼吸一滯,不再多說,轉頭回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之前,江晏禮朝我說:
“蘇安然,我不是非你不可,你最好鬧脾氣也有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