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代我在醫院安心養身子,可我的心,早飄到了大洋彼岸。
自閉症不能受刺激,每年弟弟生日,我隻能買了禮物,默默收好放家裏。
五年,我終於能見到弟弟了。
段懷霆見我回來,讓管家把我堵在門口,命保姆端來一碗熱狗血,朝我迎頭潑下來。
“打小報告該罰,晦氣!”
“曲水,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如果不是你,素素不會滯留國外,現在她要回來了,你怕了?三天兩頭找奶奶告狀,下作!”
汙蔑和腥臭的狗血順臉頰淌落,我百口莫辯。
測出懷孕時,段懷霆立馬下單一堆母嬰產品,重金請中西方育兒專家到家裏,沒日沒夜惡補學習,生怕有一點閃失。
可好景不長,一個自稱汪素素哥哥的人找上門。
他說妹妹被人算計,賣到了國外,並不是逃婚,而是失蹤。
段懷霆突然發了瘋,咬定是我的手筆。
他不顧我有孕,死死掐過我的脖子,逼著交人。
幸虧段奶奶趕來,我才撿回一條命。
車禍後,他險些癱瘓,是我嫁給坐輪椅的他,天天陪他做複健。他失明四年多,我就做他的眼睛和拐杖。
他一直待我溫和有禮,且我們又有了孩子。
原以為,我於他,多少是不同的。
卻不知,一個憑空出現的陌生人,幾句沒有根據的話,就能輕鬆抹殺我們四年朝夕。
“說話!”
段懷霆的吼聲,將我思緒打斷。他語氣相當不耐煩:
“又找奶奶說什麼了?”
我摸摸肚子,他是孩子爸爸,有權知道真相。
“孩子...”
可我剛張口,就被粗魯地打斷。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你沒別的話了是嗎?
如果不是喝了酒,我根本不會碰你!
我愛的人是素素,隻會和她生孩子。你的孩子,以後隻能喊我叔叔,記住了嗎!”
說完,他沒停留一秒,甩下我上了樓。
我愣愣望著,突然好累。
段懷霆,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當時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極度虛弱,隻能沿著樓梯,連走帶爬上樓。
段懷霆靠在門邊,冷眼叉腰盯著。
“又演哪出?不要告訴我這算胎教。”
“你還有多少錢?”
“全拿給我,這是你欠素素的。”
段懷霆搜刮著金銀細軟,連婚戒也不放過。
之前,他說難為我願意嫁給他這個殘廢,整個段家的錢,我想花多少花多少。
我窮慣了,不知道什麼好,隻好說喜歡黃金。他就掏空心思,親自畫圖紙,找工匠打各式各樣的黃金飾品送我。
隻有婚戒,刻的是汪素素的名字。
如今,也算物歸原主。
反正,我隻要帶走給弟弟的禮物就行了。
我太累了,眼皮根本抬不動,隻能木然靠在保險櫃旁,任他掃蕩一空。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段懷霆回身警告我,比出噤聲手勢。
在他眼裏,我不僅愛慕虛榮,還愛挑撥他們祖孫關係,十足的壞女人。
我點點頭,一頭栽倒在床上,我太累了。
段懷霆聽到動靜,回頭盯著我:
“你今天怎麼不喝安胎藥就睡?”
我渾身又疼又酸,沒力氣解釋,蜷縮在被子裏。
“哦”,段懷霆拉長聲音,“老太太給你撐腰,比什麼藥都好使是嗎。曲水,你真卑鄙。”
“你最好祈禱素素平安回來,她要是少一根頭發絲,你就完了,你這個人販子!”
段懷霆咬牙切齒說完,哐地把門帶上,噔噔噔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