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聲抬眸,宋清晚見他看了過來,立刻理直氣壯的挺直脊背,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四年不見,小丫頭一如既往的可愛啊!
他微勾了下唇角,輕笑出聲。
“嗬…”
宋清晚瞬間頭皮一麻,腳趾尷尬的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了。
好好的,幹嘛解釋啊?
這不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哥哥人好,不直接拆穿她,隻是笑了一聲,可更尷尬了好嗎?
“那,那個…”
宋清晚慌亂的站起身來,“哥,我衣服都臟了,就,就先回學校了。”
說完,她像小鵪鶉似的,低著頭就朝門口衝。
骨節分明的手指拉住了她,“臟成這樣,怎麼回去?”
宋清晚現在有一半的發絲上浸染了可樂,藍色碎花的白旗袍上,也濕了一片,狼狽至極。
可四年的時間,再親密的關係也會變得疏離,不管曾經她和謝寒聲多好,現在多少都有些陌生了。
畢竟謝寒聲不是她的親哥哥。
“沒事的,我出去打個車,可以直接到學校......”
謝寒聲好不容易柔和的麵容變得冷峻起來,深邃的眉眼暗沉的盯著宋清晚垂下的眼瞼。
“你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從我這裏離開的狼狽樣?”
宋清晚驚慌的抬頭,朝他看去,“不,不是的…”
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宋清晚嚇得不敢再說了。
他生氣了。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生氣時的謝寒聲有多可怕。
謝寒聲眼裏的冷意又濃了一分,“那你是想讓叔叔阿姨知道,我不僅沒有照顧好你,甚至還讓你難堪了?”
都是些什麼啊?
宋清晚總感覺謝寒聲是在無理取鬧,可她卻沒有證據,畢竟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
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也找不到反駁的話,宋清晚隻好妥協了,弱弱的看著他。
“那,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謝寒聲拉著她朝著浴室走,“現在去洗澡…”
宋清晚驚得眼睛都睜大了,“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穿我的!”
謝寒聲甚至都沒有給宋清晚窘迫的時間,直接將她推進了浴室。
站在門口,他看著她,冷峻的麵容又柔和了幾分。
“我現在去給你拿衣服,你把身上的脫下來,我去給你洗了。”
宋清晚瓷白的臉蛋兒浮上兩朵紅暈,不知所措之間,謝寒聲已經轉身走了。
沒有想太多,宋清晚關上浴室門,將身上的旗袍脫了下來。
“叩叩叩”
禮貌又紳士的敲門聲響起,宋清晚紅著臉將浴室門拉開一條縫,臉紅心跳的躲在門後。
一件男士白色襯衣遞了進來,宋清晚趕緊接過,又將自己的白色碎花旗袍從門縫塞了出去。
從始至終,門外的男人都沒有做任何越矩的動作,宋清晚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君子坦蕩蕩,可能尷尬的人隻有她吧。
舒服的洗完澡,宋清晚將那件白色的男士襯衣穿在身上。
這時候她才發現,這件衣服實在是太大了,襯衣遮住臀,漫在大腿上還好說,可這領口…
就算她隻鬆一顆紐扣,依然能泛出春光。
她用力的咬了下唇,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紐扣鎖死,說什麼也不能在哥哥麵前做那撩人的小妖精!
否則哥哥該怎麼看她?
吹幹了頭發,推開浴室門,宋清晚走了出去。
客廳裏,重新換了一件幹淨黑色襯衣的男人站在餐桌旁,黑色袖口挽高了兩分,露出精健的小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條不紊的將餐具擺放整齊。
優雅又矜貴。
宋清晚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心裏忽然有些好奇,到底要怎樣優秀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清貴的謝寒聲。
聽到腳步聲,謝寒聲看了過來,目光在宋清晚係得板板正正的紐扣上停留了一瞬,低笑著問,“洗的舒服嗎?”
“嗯,很舒服。”
宋清晚走了過去,看見桌上的芒果蛋糕上插著二零的生日蠟燭,旁邊還圍了一圈麻辣的吃食,她幾乎是脫口問出了聲。
“哥,這是......”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在宋清晚的發頂,溫柔的揉了揉,謝寒聲低沉的嗓音透著寵溺的輕笑。
“當然是給你過生日了。”
“不是…”
宋清晚抬頭望向他,“蛋糕什麼時候買的?還有那些吃食…”
就算女孩子洗澡很浪費時間,可謝寒聲現出去買的話也是來不及的,更何況還是她最愛吃的口味?
還有那些吃食,全部買回來,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一個半小時。
宋清晚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答案,隻是眼眶紅紅的望著謝寒聲。
謝寒聲低下眉眼,眼中的冷漠在宋清晚期待的眼神中一寸寸的化開。
“本來就打算去接你來過生日的,否則我為什麼會剛好出現在那?”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終究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宋清晚紅著眼睛撲進謝寒聲的懷裏,帶著哭聲的嗓音撞在謝寒聲的胸口上。
“你如果是我的親哥哥就好了,羨慕死謝庭彥那個混蛋了!”
謝寒聲眉角不受控製的跳了一下,唇角不自覺的往下拉。
“他確實讓人羨慕得發狂。”
“噗…”
宋清晚一下笑出聲來,小拳頭沒好氣的捶在謝寒聲的胸口上。
女孩軟糯嬌軟的嗓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哪有你這麼自戀的人?也不知道謙虛一下。”
謝寒聲沒有說話,眉眼森森的看著她。
宋清晚笑著從謝寒聲的懷裏出來,歡快的在餐桌邊坐下,衝著謝寒聲快樂的招手。
“哥,快來啊,正好我今天還沒吃蛋糕呢。”
謝寒聲收回目光,在宋清晚對麵坐下,
“啪”打火機點燃了生日蠟燭。
宋清晚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許願。
“希望順利退婚,爸爸媽媽和叔叔阿姨能夠理解,不會影響兩家的關係。”
許完願,宋清晚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的看見了謝寒聲看向自己的眼神。
深邃的好像在看心愛的女人?
眼中看向她的那道光都快溢出來了。
僅僅是一瞬間,那道光就消失了,就像是宋清晚的幻覺一樣。
“這麼快就許完願了?”
宋清晚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的看,謝寒聲眼裏除了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什麼都沒有。
果然是自己的幻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