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沒了南煙的氣息,裴景修那張蒙著白色紗布眼罩的俊臉依舊隱隱還透著一股子寒氣。
仿佛南煙真的惹得他很不爽。
陸羽星回來照顧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整個人像一座冰山。
看著她都不敢惹他了。
“景修哥,你在生氣嗎?”陸羽星試探性地故意小聲問:“南煙又問你要錢。”
“她是不是經常這樣?”
裴景修眼睛還不清,沒人能看透紗布後他那雙黑眸裏蘊藏的戾氣。
陸羽星真的很會挑撥離間也很會拿捏他的情緒。
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南煙要錢。
她還提。
裴景修忍著胸腔陣陣翻滾的怒氣,冷著唇角磨牙說:“是,她隻要錢。”
陸羽星觀察男人的表情,要錢就要錢,為什麼裴景修會這麼生氣?
他不應該覺得解脫了嗎?
反正,給錢就把人打發走。
陸羽星真的有些擔心裴景修會不會喜歡上南煙這個賤女人了?
“景修哥,別生氣,我和她不一樣。”陸羽星溫柔地走到床邊,想摸裴景修的手。
結果她的氣息一靠近。
男人似乎像有預料那樣,抽回手說:“這件事,別再提了。”
陸羽星手指落空,心裏一陣酸楚。
為什麼,為什麼,他現在那麼疏離她呀?
她不過就是之前出國幾年。
他就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寵她。
陸羽星心裏難受。
眼眶一下有些紅彤彤,咬著紅唇,說:“景修哥,你真的不能給我一點點機會?”
裴景修皺眉:“羽星,別說了。”
“我和你不可能。”
陸羽星不甘心:“沒關係,我可以等。”
“景修哥,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好。”
“羽星......”裴景修想說點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門推進來,是他的助理方鶴。
男人拎著一盒溫熱的粥,小心走到裴景修床邊說:“裴總,夫人讓我給您帶的熱粥。”
“我喂您!”方鶴從裴景修失明開始,就一直跟著照顧他。
白天給他彙報集團工作,晚上輪班是南煙。
這幾年,裴景修雖然不在集團,但老爺子隻要談了任何重要機密合作都會讓他細無巨細說給他聽。
他家裴總眼睛是廢了,但是手段和聰明的才智沒有廢。
“嗯。”裴景修揉揉眉骨,示意方鶴喂粥。
一旁正難受的陸羽星趕緊想搶過來:“方助理,這種活,以後交給我吧?”
“我可以幫你照顧好他的。”
方鶴端著粥盒不敢輕易給,他隻聽裴總的。
“裴總,要給陸小姐嗎?”
裴景修並不想讓陸羽星來照顧他,他不想欠她太多,這次眼角膜就是她親人捐贈的。
這已經是他這輩子很難還清的恩情了。
如果再讓她照顧,裴景修真的不知道怎麼還。
“不用麻煩陸小姐了。”裴景修低沉開口。
陸羽星的心口一墜,果然他還是排斥她,陸羽星瞬間眼眶嫣紅起來,但她不能作也不能發脾氣。
自己剛剛回國,又剛巧踩著裴景修離婚的節骨眼。
裴景修真要和她馬上在一起,也不現實。
她忍著就是。
反正,這個男人早晚是她的。
“好,那讓方助理喂你。”陸羽星退讓。
方鶴趕緊小心翼翼舀著熱粥喂給裴景修,裴景修其實沒什麼胃口,從南煙進來開始,他就不想吃任何東西。
隻是他不想被她這個算計的女人鉗製感情。
就強迫自己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喝了兩口,門口又傳來腳步聲,是裴景修圈內的陸慎硯,男人有一張和裴景修一樣讓圈內女瘋狂的俊臉。
但和裴景修這種冷臉冰山男不一樣的是,他的臉偏風流紈絝。
尤其身上的黑色襯衫,鬆鬆垮垮穿著。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從哪個嫩模床上剛剛下來。
渾身透著一股子令人耳紅的騷氣。
“哎呀,陸哥,眼睛如何了?能看得見嗎?”陸慎硯痞帥地走進來,裴景修循著他聲音方向看過去說:“還沒拆線,需要一周。”
“那就是可以看得見?”陸慎硯慢慢走到男人床邊,低頭左右打量他的俊臉,他家裴哥很帥的。
可惜了三年前眼睛突然瞎了。
之後,他就不怎麼出來跟他們玩。
這期間,他也一直給他找合適的眼角膜,但始終未果。
總算今年有好消息。
陸羽星這死丫頭有點良心,丟下裴哥後能帶著合適的眼角膜回來。
“嗯。”裴景修點頭:“你怎麼突然來了?”
陸慎硯揉揉矜懶地眉骨:“怎麼叫突然?知道你眼睛做手術了,我肯定要來啊?”
“以後,眼睛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喝酒玩樂。”陸慎硯什麼話都敢說:“不過嫂子怎麼沒來?”
陸慎硯左右看看都沒有看到平日跟裴景修形影不離的女人。
“別提她。”裴景修冷冷說。
嘶?
什麼意思?
這口吻怎麼那麼像火藥桶?
他怎麼了?難不成和南煙吵架了?
陸慎硯跟白癡一樣看向裴景修:“怎麼了?吵架了?”
“她不是你的跟屁蟲嗎?”
裴景修沉著臉不吭聲。
旁邊的陸羽星最不愛聽南煙和裴景修如何,馬上陰陽怪氣說:“陸公子,以後別在我家景修哥麵前提南煙這個女人,知道嗎?”
陸慎硯不明白,為什麼不能提?
“怎麼回事?怎麼不能提?”
“他們要離婚了,哦,對了,這件事你別傳出去,老爺子那邊不知道。”陸羽星嘴快,飛速說完。
一旁的方鶴臉色都變了。
這個陸小姐是不是太嘴快了?
這是他家裴總的私事,她那麼上勁幹什麼?
不就是捐了眼角膜,有什麼了不起。
方鶴雖然跟著裴景修但是他對南煙這個少奶奶還是很認可的。
在她心裏,無人能比得過南煙。
“臥槽,離婚?”陸慎硯震驚,這他媽是真的?
他沒聽錯吧?
他以為他家裴哥雖然不喜歡南煙,但以他的個性不是輕易離婚的主。
怎麼突然就?
“嗯,她本來就是因為錢嫁給我,現在我眼睛複明,她覺得撈不到了。”裴景修冷淡開腔。
在他看來,南煙突然要離婚,應該是覺得自己在他身邊沒有價值了。
撈不到錢了。
那不如趕緊走人?
陸慎硯倒是不覺得,他覺得南煙是喜歡他家裴哥的。
“但我看她不像因為錢?”
裴景修:“你了解她?”
“她嫁給我這三年,三個月就要問我一次錢給南家,你覺得她不是為了錢嗎?”
陸慎硯真不知道,瞬間啞然。
“這......會不會是有誤會?裴哥,南煙應該不舍得真離開你吧?帝都沒人比得上你?”
“她隻愛錢,這種女人沒有心。”裴景修不會相信,轉過臉對一旁的方鶴說:“一會你給南煙賬上打300萬。”
方鶴連忙點頭:“裴總,現在打嗎?”
裴景修握緊拳頭:“嗯,現在打給她,以後兩清。”
方鶴明白了,先去轉賬。
方助理在轉賬,一旁的陸羽星又憋不住了:“景修哥,陸公子說的其實也沒錯,你要小心點她是不是欲擒故縱,用這種方式吸引你注意,最後錢拿了,又用別的方式勾引你,不離婚,你別心軟。”
裴景修聲音淡淡:“我不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