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針管向自己靠近,阮青燭被傅淩霜親手束縛住,無法掙脫。
傅淩霜麵如寒霜,手上的力道大得嚇人,她再次警告阮青燭。
“別動!你和阿宇都是熊貓血,不抽你的血還能抽誰的!”
“禪尊倡導濟世救人,你修行多年,怎麼連自己的表哥都不肯救!”
可笑!傅淩霜真是鬼話連篇!
聶宸宇搶走他的家產,搶走傅淩霜,屢次陷害他的時候,有把他當做表弟嗎?
她就是偏愛他,才會說出這種話。
阮青燭嘶喊的聲音都已經沙啞,“傅淩霜!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眼中的絕望和憤怒令原本鐵石心腸的傅淩霜有了一瞬的動搖。
可下一刻,護士就已經將針管紮入阮青燭的靜脈。
暗紅的血液隨著流動逐漸充滿血液袋,傅淩霜剛想出口製止,這些血應該足夠。
然而手術室傳來消息,聶宸宇大出血,至少需要1000毫升的血量才足夠。
1000毫升!
阮青燭恐懼地搖頭,這麼多血是要讓他被抽死嗎?
傅淩霜卻鐵了心死死地鉗製住他,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勸說他。
“沒事的,你是禪尊的禪子,他會保佑你平安。”
在阮青燭崩潰絕望的神情中,他的血不斷被抽取,整個人也越來越虛弱。
昏迷前的最後一眼,他看向了傅淩霜。
她心尖顫動,阮青燭濕 潤的雙眸可憐無助。
祈求她的樣子讓她想起了當年在雨中撿回阮青燭的情景。
這七年,她一點點看著他長大,高大帥氣。
他那麼信任依賴她,可她如今卻強硬地要抽走他的血。
她知道這樣對阮青燭不好。
她也心疼他此刻經受的痛苦。
可在此刻,她的心裏聶宸宇更為重要。
但等聶宸宇死後,她會補償他的,他想要什麼都可以。
隻要等聶宸宇死了就好。
傅淩霜忽然低頭在他額間輕輕一吻,“小燭聽話,以後,我都會補償給你的。”
阮青燭笑了,笑得很難看。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
她的吻惡心得令他想吐!
傅淩霜,真是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意識漸漸模糊,阮青燭兩眼一黑,最後昏了過去。
他也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幾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靜心殿內。
禪尊的像一如既往,無悲無喜,卻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涼。
他掙紮地從地上爬起,想要打開門離開,然而大門好像從外被死死鎖住,根本開不了門。
阮青燭慌了,害怕地用力拍門呼救。
“開門!救命!有沒有人啊!救救我!”
平時裏人來人往的淨院此刻居然靜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
阮青燭喊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打開了手機查看時間。
今天,居然就是禪尊誕辰!
他渾身一顫,差點再次倒下,難怪院裏一個人都沒有,原來都去法壇那兒舉行辰祭了。
手機忽然彈出數條新聞報道,阮青燭一看居然全都是和自己相關的新聞。
“禪尊的禪子私下竟然與女人苟且!獨家錄音曝光!”
“禪子阮青燭私自挪用淨院善款高達兩千萬!由傅氏集團傅淩霜親自曝光!”
“禪尊娘娘誕辰之際,禪子阮青燭竟畏罪潛逃,不知所蹤!”
阮青燭絕望地看著網友們謾罵他的無恥下作,跌坐在地上心如刀絞。
然而隨著辰祭的進行,他又看到了其他的新聞。
“傅總的未婚夫居然現場捐贈了一座禪尊的金身!太闊氣了!”
“現場金光普照,禪尊都為聶先生顯靈了,他才是真正的禪子!”
“對比不知廉恥的表弟,聶宸宇才應該受到大家的敬仰!”
一條條報道都和阮青燭有著天壤之別,一時間,他成了人人唾棄的對象。
而聶宸宇才是眾望所歸的禪子。
他穿著印滿經文的素衣,在禪尊金身前跳著排練已久的舞蹈。
傅淩霜忽然下跪向他求婚,無數禮花綻放,無人機在空中灑下數十萬朵玫瑰花瓣。
在所有人的掌聲祝福中,聶宸宇抱住了她和她深深地擁吻在了一起。
阮青燭看著視頻中深情擁吻的兩人,被抽血的痛苦仿佛又席卷而來。
這一次,是要將他的靈魂抽空。
人們都覺得聶宸宇隻有不到一個月的壽命,就算破戒,禪尊悲天憫人,必然也會諒解。
而對於僅僅是流出錄音的阮青燭卻是口誅筆伐,恨不得他立刻就去死!
撲通!
阮青燭跪在禪尊像前,雙手合十後,虔誠地祈禱。
“望禪尊原諒禪子的不敬,來日,定為禪尊重建宮殿!”
說完阮青燭磕了三個響頭後,打開了手機。
他把聶宸宇和傅淩霜的不雅視頻打碼上傳到了網上,並把自己給淨院的轉賬記錄也一並公開。
最後他給傅淩霜發了條信息。
他原本有很多想說的話,經過不斷刪減後,隻留下了一句。
“傅淩霜,我知道你在騙我,我也不會再愛你了。”
發完之後,他猛然起身將桌案上的香燭全部打翻在地。
霎時間,熊熊烈火燃燒而起,將整個大殿照得通紅明亮,滾滾濃煙升騰而出。
然而早就塗過防火材料的禪尊像卻毫發無損。
這是阮青燭早就和院尊商量好的計劃,偽造一場沒燒壞任何東西的火災。
唯一燒死的,隻有阮青燭。
他挪開蒲團,打開隱藏在其中的地道入口,鑽入其中。
臨走前,他在蒲團上放了一對玉鐲。
最後看了一眼火光中的禪尊,他虔誠一拜,徹底蓋上了地道入口離開。
火焰越燒越旺,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不遠處的法壇之上,不少人注意到了淨院方向的濃煙,紛紛驚慌地大喊起來。
“著火了著火了,廟裏著火了!”
傅淩霜驟然一驚,一把將聶宸宇推開,不可置信地望向著火的方向。
阮青燭!
他還被關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