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張浩的辦公室。

一年前，我還滿懷激情地加入這個項目，相信技術能改變世界。

如今，我卻要教一個連Hello World都寫不通的富二代如何假裝他懂技術。

張浩的辦公室比我們外包團隊整個工位都大，牆上掛著他剛領的技術創新獎證書。

“來了啊，老李。”張浩頭也不抬，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擊。

我強忍怒火，打開電腦準備講解代碼。

“對了，王叔跟我說了，會給你一筆額外補償，算是對你這條狗的施舍。”

我抬起頭，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具體是多少？”

張浩終於抬頭，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這個嘛，到時候看我心情吧，反正你們外包不就是為了錢嗎？”

我的拳頭在桌下握緊又鬆開。

“張總，這個項目我付出了一年時間，幾乎沒有休息過一天。”

張浩打斷我的話。

“少來這套，外包不就應該多幹活嗎？我叔叔說了，你們這些人，不過是公司的一次性馬桶紙，隨時可以衝走。”

辦公室門外，幾個技術部同事經過，投來同情的目光。

午餐時間，外包組的小王悄悄坐到我旁邊。

“老李，大家都知道那個項目是你做的，太不公平了。”

我苦笑一聲。

“公平？在這裏，姓氏比能力重要多了。”

小王壓低聲音。

“聽說張浩連最基本的代碼都看不懂，每次演示都是你在背後操作。”

我放下筷子，胃口全無。

“可笑的是，他現在是我的‘領導'了，還要我每天教他兩小時，教他如何更好地偷走我的勞動成果。”

下午，我決定再找王總談談補償的事。

王總辦公室門開著，我敲了敲門。

“王總，關於張浩說的那筆補償......”

王總示意我坐下，撥通了張浩的電話。

“小張啊，老李的補償事宜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張浩的聲音變得格外恭敬。

“王叔，我正打算下個月績效發放時一起給老李，一定不會虧待他的。”

王總掛斷電話，對我笑了笑。

“你聽到了，下個月一起發，這事就這麼定了。”

我剛要說話，王總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老李，公司不養閑人，希望你能理解現實，別再糾結這些小事了。”

走出辦公室，我在走廊遇到了張浩。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記住你的位置，外包。”

......

一個月過去了，績效獎金發放日到了，我打開工資條，額外補償那一欄赫然是負數——張浩扣了我五千塊，理由是“工作態度差”。

我打開工資條，額外補償那一欄赫然是空白的。

“又被騙了，還要被反咬一口。”我苦笑著搖搖頭，胃部疼痛得好似被刀絞。

同組的外包同事們投來同情的目光。

“老李，別想了，他們根本沒把咱們當人看。”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最後再爭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