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聽到我的反駁，乍然變了臉色。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和父皇都用親情把我拿捏的死死的，從未想過我會忤逆他。

但當著大家的麵，他不便發作，臉色憋得鐵青，眼裏那股虛假的溫柔變成了疑惑和狠意。

沒多久灰頭土臉地溜走了。

從他進門到離開，半個時辰他都沒跟陳景桓說一句話，仿若就沒看到他這個人。

深陷水火的百姓他不管不顧，昔日同窗，為國征戰的將軍他視若無睹。

他不配當太子，也注定不是個好君主。

灰蒙蒙的烏雲散去，日頭放亮於天際。

萬物更新，我也一定會取代他。

6.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我出嫁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自從救活那些百姓，我在民間儼然成了再世華佗，美名遠揚。

一時間，人們津津樂道的名字從太子李駟變成了公主升平。

皇兄失了民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為了討好百姓，他以生辰為由攢了一個大型宴會。

京城的普通百姓也可參加，寓意與民同樂。

為此他特地將宮裏擅歌舞的宮女聚集起來，想排練一場曆朝有名的萬民來賀舞。

此舞失傳已久，技藝極難，那些女孩常常被鞭笞得渾身是傷。

宴會上，百姓們拘謹地坐在王公貴族之下，看著桌上數不清的珍饈，不知從何處下筷。

他們甚至從沒見過這些食物，也叫不上名字。

宮女們傷勢未愈，胳膊上青紫成片，卻仍賣力地舞著，以供取樂。

台下有個老媼直勾勾地望著台上的女孩，拚命忍住眼裏的淚水，生怕激怒了王公貴胄，害了自己和被賣進宮的女兒。

何不食肉糜？

皇兄偶爾一次的施舍，反倒讓這些百姓看透了皇室的奢靡，殘忍。

待舞畢。

我從座位起身，命人抬上一個箱子。

【皇兄今日壽辰，妹妹本應送些珍貴之物，可深知皇兄心係百姓，廣施善德，所以便從國庫挑了些小玩意送給他們。】

【看到他們開心，想必皇兄也是開心的。】

他看到我把他珍藏的書畫，文玩隨意送給那些他看不上的賤民，氣的臉都綠了，沒忍住捏碎了手裏的酒盅。

這些隻是他收藏品裏最不起眼的一批，但隨意的一件都夠那些窮人過幾十年了。

【不急，在座的每位都有，回去後去當鋪當了好生過日子。】

【要是讓我知道誰起了歹心，為了這些東西去害別人我必不然饒他。】

百姓們紛紛跪倒在地對我三叩九拜，呼喊公主千歲全然無視怒目圓睜的太子。

宮宴結束，皇兄氣勢洶洶地跑來我的寢宮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