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揉著發酸的腰背，麵無表情如同機器。

在十八年的人生裏，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我又告訴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做完飯，又盛好飯給三人，我如往常般站在飯桌旁。

他們規定過，要等他們吃完，我才能坐下吃留下的殘羹冷飯。

剩下的那些我是不夠吃的，但是每次我做的多了又會被克扣去學校的夥食費。

他們用花在我身上的錢來要挾我聽話懂事，我早就習慣了。

這次他們卻突然叫我一起吃，我怔然，除非有人來我家，不然我是不被允許坐下吃飯。

媽媽笑容滿麵地拉著我坐下，爸爸又給我夾菜。

我沒有感到開心放鬆，反倒是精神緊繃起來，生怕他們下一刻揮拳頭。

“快吃啊，別緊張。”

聞言，我隻能拿起筷子扒飯，也不敢在他們麵前吃太多肉。

感覺到他們的視線都放在我身上，我吃得更快了。

等我放下碗筷時，爸爸咳嗽了兩聲，“我和你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內心的不安感油然而生，我不覺得他們做決定有什麼需要找我商量。

但我心裏有個大概的猜測，果不其然，下一秒爸爸開口：“你考那學校也一般，別去了，過幾天就去工作給家裏掙錢。”

媽媽附和道：“女孩子家家讀多了書，以後嫁不出去，聽你爸的。”

我低頭盯著桌麵，眼神沒有聚焦，“為了給周豪出國賺錢？”

媽媽也懶得裝，筷子摔下，“叫哥哥！你哥的夢想你幫幫忙怎麼了？”

“我們養你就是想讓你長大了能幫幫你哥哥，現在時候到了。”

周豪一副事不關己地刷手機，時不時發笑。

我胸口起伏不斷，壓著的一口氣湧上大腦。

“這個學我必須去。”

03

我捏緊桌布，用力不小心扯亂了些，周豪沒擺好的筷子砸落正巧碰到他的手機。

媽媽慍怒，“真是反了天！現在都不聽爸媽話，讀書讀進豬肚子裏去了！”

周豪冷眼掃過我，把臟汙的手機摔下，指著我以上位者的態度命令道：“你他媽的，你看你把我手機得這麼臟！你知道這手機多貴嗎，給我跪著道歉！”

明明隻是一點點的汙漬，我咬牙道：“我不是你的奴隸。”

爸爸猛地拍桌子，被我氣得發抖，“你這畜生真是讀書讀壞腦子了。”

我不是沒期待過親情，可是無論我做得多好，他們都不屑從指縫露一絲給我。

我冷漠地盯著三人，一滴清淚從眼眶毫無征兆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