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畢業,班長突然在群裏通知。
“交班費,人均500。”
我一臉鬱悶,大學四年幾乎每個月都交班費,為什麼又沒了?
班長又說。
“交班費是為了這個集體。”
可當我要他拿出班費詳細開支記錄時,他卻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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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躺下小憩一會兒。
可班群裏的消息卻是讓我瞬間征了神。
“班費餘額200塊,請各位同學踴躍繳納班費。”
班長沈月麵不改色打出這段話。
群裏瞬間炸開了鍋。
“怎麼又交班費啊?”
“一個月前不是才交一次嗎......”
大學四年,幾乎每個月我們都要交班費,一交就是500元,可是如今,卻隻剩下200元?
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
群裏討論聲異常激烈,班長沈月不得不出來解釋。
“同學們…不好意思,班費確實隻剩下200元,但是最近學校也沒什麼文藝彙演。”
“所以這次繳納班費的原因其實是我自己需要一個募捐。”
“我爸爸患上了白血病,一直不見好轉,現在正是需要救命錢。”
“我就想著,大家能不能先用班費幫我墊著,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會還給大家的!”
說這段話的時候,班長采用的是語音的方式。
所以她聲淚俱下的狀態,也是讓沸騰的群裏瞬間沉默了。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不一會兒,便有人善心大發。
「向班長沈月轉賬——五百元。」
“班長,我盡我綿薄之力,希望能幫到你。”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衝鋒,便就擁有了一群人。
群裏越來越多的人向班長轉賬,希望能幫到她。
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可是在我看來,她爸爸得白血病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嗎?
這四年來交的班費沒有十萬也有一萬了。
就因為她爸爸得了白血病,這些錢就理所應當拱手相讓嗎?
思來想去,我冷冷在群裏發了句:“沒錢。”
這時,我的逆天“好室友”站了出來。
“意禮,這話就不對了,咋們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況且班長這些年在大大小小的事務上都幫了我們挺多的。”
“現在人家遇到了困難,我們也應該伸出援助之手不是嗎?”
我心頭冷笑,你要幫你自己去幫啊,拉上我幹嘛?
然而正是因為這話一出,群裏的牆頭草像是有了方向似的。
“就是啊,這麼點錢都不願意捐嗎?班長不是說會還給我們嗎?”
“真是小氣。”
當事人本人出來解了圍。
“同學們,既然陳意禮同學不願意交就算了,畢竟我又不會吃人。”
好一頓陰陽,嘴上說著不願意交就算了,實際上潛台詞已經立竿見影。
可是在我看來,我這偉大的班長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一剛開學那會,報名時我恰巧碰到過班長沈月。
別的同學基本上都是和自己爸爸媽媽兩兩出行。
隻有沈月是孤身一人。
那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開學季這麼重要的時候,家長一定會在。
可是沈月不同。
在經過一段時間了解之後,這才發現,沈月的家就住在學校對麵。
所以我腦海中瞬間衍生出了一個恐怕的想法。
沈月…會不會,根本就沒有爸爸?
2.
於是我心一橫,生硬的在群裏打了一行字。
“我願意募捐,但是我得有個條件。”
班長卻是喜笑顏開。
“我就知道意禮不是那種人,她肯定會幫我的,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我能幫的一定幫!”
看著手機屏幕,我嘴角一勾。
“既然如此,班長,我想看看這四年班費的支出記錄。”
導員是個很怕事的人,所以班費的管理一直都是交給班長全權負責。
包括每一個賬單,每一筆開銷在內都是班長一個人負責。
這話一出,我直接喜提禁言兩小時。
無語的我白眼都要翻爛了。
班長卻在群裏泄憤。
“什麼意思陳意禮同學,我平常沒有得罪你吧,你若是不願意捐錢就算了,還能不相信我嗎?”
“我平時為了這個集體做出了多少犧牲?”
“誰都知道,在大學裏,我們班幹部就和牛馬沒有區別,幹最多的事,拿最少的報酬。”
“到頭來你就是這麼看我們的嗎?真是讓人寒心。”
我的好室友也在這一刻衝下了床鋪。
“陳意禮,你什麼意思,班長有多盡心盡力,我作為學委我難道不知道嗎?”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學委?學委難道就可以篡改我的期末平時分了嗎?”
我的這位室友可是大有來頭。
上學期期末,我平時表現優異,平時分應該是可以拿滿的。
而我的這位好室友學委可是因為自己平時分掛了,從而利用職務之便,悄悄將我的平時分摞到自己名字那一欄去了。
這也導致去年我沒有拿到獎學金。
事後,我問她這件事情,她隻會說一句。
“平時分都是老師的旨意,跟我有什麼關係?”
“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不討老師的喜歡。”
我覺得真是可笑,我是來上學的,又不是來當狗腿子的。
後麵這件事也是不了了之。
我敏銳抓到了一個細節。
每次隻要和班長有關的東西,我的好學委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懟我。
這不禁讓我有些懷疑,難不成學委也和班費有關係?
學委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換了副表情。
她笑著說道。
“好啦,意禮,我知道你對班費有疑問,可是如今,班長爸爸得了白血病,我們有能力幫襯就多幫幫不是?”
見狀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扭過頭去不再搭理她。
許是因為我腦子發熱。
我居然給班長轉了500塊錢?
班長收到錢後立馬給我發了一個表示感謝的表情。
“意禮,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這話聽的我可不樂意了,我是哪種人?
如果我不交500塊錢的話,我就是那種人了?
不過我也沒有過多計較。
大學期間,我靠著零工兼職,這500塊我還是拿的出手。
隨著我的妥協,這件事也落下帷幕。
班長最終也沒有在群裏發出班費詳細開支記錄。
就好像,他們是皇帝,而我們隻是平民,沒有權利查看這東西一樣。
隻不過,我心裏暗下決心,無論這筆班費被用在哪方麵,這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妥協。
3.
殊不知,天不遂人願。
現在正值畢業季,我也忙的不可開交,班費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哪曾想吃完飯後我正想小憩一下,微信叮咚的聲音將我剛要睡著的眼皮強行撐開了。
打開手機一看,赫然是班長那小土狗頭像畫上了一個紅色的數字1。
“意禮,我爸得了白血病。”
我愣了愣神,毫不猶豫打了兩個字。
“沒錢。”
說完之後我想也沒想直挺挺睡了。
再次睜開雙眼,學委的臉映射進我瞳孔。
我這是…做噩夢了嗎?這個臉怎麼這麼嚇人?
緩過神來,學委開始喋喋不休。
“意禮!起來交班費了!”
班費?
我他媽…怎麼又是班費?
這兩人是沒完沒了了是嗎?
“群裏就剩下你一個人沒有交班費啦。”
“作為我的好室友,這次班費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什麼鬼邏輯?簡直荒唐!
我語色不悅道。
“班費?什麼班費?不是剛交過嗎?”
學委室友則是一臉坦然。
“學校準備文藝彙演,咋們班費都用來給班長救命去了,所以這次班費還得交。”
我揉了揉睡眼,一臉無所謂道。
“多少錢?”
學委深吸了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
“1000塊。”
“什麼?1000塊?要我的命???”
班級裏總共50個人,一個人1000塊,50個人便是五萬?
什麼文藝彙演要五萬?
學委倒是不以為然,一臉無所謂道。
“這次學校的文藝彙演本就是衝著上熱門去的。”
“我們班能否在這次機會上一戰成名就靠背後的財力了。”
“所以,一分錢一分貨,如果是為了這個班級著想,這個錢就一定得交。”
“況且導員早就和我說過了,我需要協助班長。”
這一番話下來,普通人隻能乖乖從自己錢包裏掏錢。
隻可惜,我不是什麼普通的人。
本就快要畢業了,我原本不打算節外生枝。
說實話,這麼多次的班費,我們都是無條件繳納的,可是卻連個詳細開支單都拿不到。
在傻得人估計都可以看出其中的貓膩。
哪曾想,身邊的同學全都是聖母白蓮花,一個個都是不差錢的主。
學委見我遲遲不肯行動,表情也愈發不悅起來。
“意禮,不是我說你,每次你都拖拖拉拉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你這種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是怎麼在我們班呆下去的?”
我冷哼一聲,還真是好大的一頂帽子,就因為我需要查清班費的下落,就被她一棒子打死。
我承認,我是沒有集體榮譽感,可是那又怎樣?
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搞小團體的。
說我是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怎麼不說他們都是屎我是唯一朝上爬的老鼠?
正是因為他們無止境的吸我血,大學四年我才過的如此拮據。
既然如此,我也不裝了,今天這個班費詳細開支記錄不拿出來也得給我拿出來。
我要讓他們看看,偽善下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