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將我扔進後備箱,車子顛簸駛向郊外。
每一次顛簸都讓斷裂的肋骨刺入內臟,痛不欲生。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後備箱被打開。
夜風刮過,寒意刺骨。
「就扔這吧,荒郊野外,明天就成餓狼的口糧。」保安笑著說。
另一人拖住我的腿,將我拽出車外。
「等等,再補幾腳,確保他活不了。」
劇痛再次襲來,膝蓋被重擊,骨頭碎裂的聲音令人牙酸。
「還有手,聽說他研究技術的手可靈巧了,廢了他!」
「啊!」手指被踩斷的痛楚讓我徹底清醒。
「行了,這回死定了。」
他們大笑著離去,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我躺在泥地裏,血和淚混在一起。
曾經,我是陸氏集團最年輕的技術總監。
三年來,我沒日沒夜鑽研新能源技術,終於取得突破。
父親知道後,欣慰地拍著我的肩膀。
「浩天,你是陸家的驕傲。」
那一刻,我覺得所有辛苦都值得。
可現在,我的研究成果被奪,身敗名裂,命懸一線。
冰冷的雨水落在臉上,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一道車燈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夜。
恍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下車走來。
「老天爺,這是誰幹的?」老何跪在我身邊,聲音顫抖。
「何…叔…」我艱難地開口。
「小天!」老何認出我,大驚失色,「快,送醫院!」
被抬上車時,我抓住老何的手。
「別…去醫院…陸明輝…會發現…」
老何是父親的老司機,我能信任的為數不多的人。
「那去哪?」
「去…你老家…」
意識再次消失前,我隻有一個念頭。
活下來,然後複仇。
醒來時,是在老何鄉下的土房裏。
牆壁斑駁,天花板上爬著幾隻蜘蛛。
「醒了?」老何端著藥碗進來,眼中滿是心疼。
「幾天了?」我嗓子嘶啞,聲音不像自己的。
「三天。你小子命大,要不是老中醫手藝好,這會兒早見閻王了。」
我試著坐起,全身疼得抽搐。
「別動!肋骨斷了四根,膝蓋粉碎性骨折,手指…」老何頓了頓,「醫生說,手指可能廢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腫脹變形,纏滿繃帶。
「陸氏集團那邊…」
「都傳瘋了,說你卷走公司機密,畏罪潛逃。」老何神色凝重,「陸明輝已經接管了你的項目,還在媒體上大肆抹黑你。」
心口一陣絞痛,不是因為斷裂的肋骨,而是刻骨的背叛。
「還有…」老何猶豫著,「楊小姐現在成了研發部主管,和陸明輝訂婚了。」
這個消息猶如當頭棒喝。
楊雪,我相戀兩年的女友,如今成了陸明輝的未婚妻。
難怪她那天在地下室欲言又止,原來早已投靠陸明輝。
「小天,你好好養傷,別想太多。」老何拍拍我的肩膀。
「何叔,幫我個忙。」我咬緊牙關,「對外宣稱我死了。」
老何愣住,「這是為何?」
「我要讓陸明輝以為我已經死了,然後…」
老何明白過來,臉色一變,「你想報複?那可是你哥啊!」
「他不是我哥!」我冷冷地說,「從他下令打斷我骨頭那刻起,我們就再無兄弟之情!」
老何歎了口氣,「也罷,我幫你。」
就這樣,陸浩天“死”了。
三個月後,我的傷勢好轉,能勉強行走。
手指雖然接上了,但已經不如從前靈活。
每天,我都強迫自己做康複訓練,忍著劇痛一遍遍練習寫字、拿東西。
夜深人靜時,我會翻出筆記本,重新構建被奪走的研究數據。
一天,老何帶來了一個意外消息。
「小天,有人找你。」
門外,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外國人。
「陸先生,久仰大名。我是美國斯坦福實驗室的羅伯特。」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您的研究論文發表在國際期刊上,我們一直在關注。」羅伯特遞給我一張名片,「我們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看著名片上的logo,我心中一動。
這是我的機會。
一周後,我帶著偽造的身份文件,踏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
從此,陸浩天消失了,林天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