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媽喜氣洋洋打電話過來,騙我收養手續剛剛辦好。
我正在換藥,咬著毛巾,痛到額頭冒出層層冷汗。
嘴裏泛起血腥味,眼淚瞬間滑落。
不知道是身體更痛,還是心更苦。
就連護士看到我猙獰的傷口,都會露出不忍的表情。
可我的父母隻匆匆看過一次,就忙著陪新女兒去了。
一周後,我坐上輪椅出院。
程靖把我接回了他的別墅。
“反正你馬上就是這裏的女主人了,提前住進來,也方便我好好照顧。”
他的演技真是頂級。
居然可以裝的這麼天衣無縫,令人佩服。
蘇依依,不,現在該叫夏依依了。
她三天兩頭打著看我的旗號,跑來別墅找程靖。
今天更是和爸媽一起過來。
進門時,程靖正親手喂我喝湯。
夏依依腳步一滯,迅速掩住眼裏的嫉妒不甘。
我媽“哎呦”了一聲,說這些事讓傭人去做就好。
“小靖你也真是的,放著公司幾個億的合同不處理,回來做這些浪費時間!”
程靖拿起餐布輕柔地擦了擦我嘴角,露出一絲懷念的笑意。
“小時候我也這麼給敏敏喂飯,還好手藝沒生疏。”
我呼吸一窒,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程靖和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六歲的時候,我討厭麵條裏有蔥,鬧脾氣不肯吃。
是他替我一根根挑出來,哄我吃飯。
十六歲那年,我紅著臉不讓他再做這些事。
“同學老開玩笑,說你把我當媳婦伺候呢!”
那時,程靖笑得蕩漾。
“他們沒說錯啊,咱倆不是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嘛!”
那一天,我們在櫻花樹下交換了初吻。
可夏依依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她的柔弱、破碎,讓程靖總忍不住關注心疼。
想到這,程靖就去廚房端來一碗草莓布丁。
“你愛吃這個,我特意準備了。”
夏依依笑著接過,羞澀的說了句謝謝。
嘴裏的湯,瞬間變得格外苦澀。
怪不得看他一早上都在廚房搗鼓。
原來,無微不至的愛,從來就不是我的專屬。
“我真羨慕姐姐,可以找到程靖哥這樣帥氣多金還體貼的絕世好男人。”
聽到這句話,程靖臉色微微惆悵。
兩人隔空對視,空氣中似乎都有火花迸現。
我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羨慕什麼?”我媽心疼地摟著夏依依,“媽媽一定找個青年才俊給你!怎麼都要比你姐姐更好!”
夏依依咬著嘴唇,眼神一下又一下瞥向程靖。
“不用了媽媽......我心裏早就有人了,不會再喜歡別人的。”
程靖臉色一變,嗓音發緊。
“誰!我怎麼不知道?”
夏依依泫然欲泣,讓大家別問了。
“反正,他就要結婚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她掩住臉,傷心至極地跑出門去。
程靖肩膀一顫,丟掉碗立刻追了上去。
爸媽一分鐘都不願多陪我,說公司有事先走了。
我孤零零一個人被丟在餐廳,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對著牆麵無聲笑了笑,似乎已經習慣。
搖動輪椅到門口,我默默看著別墅院子外情緒激動、拉拉扯扯的兩個人。
下一秒,程靖狠狠把夏依依拽進懷中,兩雙唇黏在一起,激烈擁吻。
夏依依被親的雙腿發軟,臉色緋紅,滿麵春情。
我死死捏著輪椅手把,手背的青筋都用力到鼓起。
“嘖嘖嘖~渣男賤女,真該去死。”
身側傳來一道諷刺的聲音,我扭頭看是誰。
斜靠在牆邊的男人,五官出色到近乎妖孽。
一雙桃花眼裏雖然在笑,卻蘊藏著濃濃的陰鷙。
我微微吃驚。
“你怎麼會來這裏?”
程靖有個私生子弟弟,叫遲譽,隨母姓。
我知道程靖特別痛恨厭惡他。
所以這麼多年就算見麵,也頂多隻是點個頭就擦身而過。
唯獨有一次,我意外撞到遲譽喝得酩酊大醉。
他把我錯認成了媽媽,死死抱著不肯鬆開。
那副渴望愛的孤獨模樣,令我深深共情。
也是那一晚我才知道,原來遲譽的母親並不是什麼小三。
年輕美麗的女孩在國外留學時被程父欺騙,得知真相後重度抑鬱自殺。
“你不應該過去戳穿他們,狠狠鬧一頓嗎?程靖可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