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沒吃飯,餓的。
再睜眼,我躺在沙發上,兩雙大眼直勾勾盯著我。
“哥,她醒了。”
“太好了,不用進局子了。”
兩人對視一眼,何知玉忽然從我頭皮按到腳底板。
我生性怕癢,隻能尷尬地憋笑。
“沒有異樣,哥。”
“嗯,挺能憋的,心肺功能不錯。”
說罷,兩人長呼一口氣。
“小保姆,你叫什麼?”
“宋聽禾。”
“小荷才露尖尖角?”
迎接何知玉的又是一個腦瓜子。
“沒文化。”
“微言世莫聽,早禾迎秀色。”
何晏說完一個挑眉,眼神裏滿是炫耀。
何知玉嘟嘟囔囔:“多背了幾本書了不起啊!”
我在心裏默念那句詩詞,自從媽媽走後,再也沒人提起過。
倆人看我沒什麼大礙,又開始各自玩手機。
“小禾,我們點外賣了,不用管我們。”
我也實在是餓了,獨自走向廚房。
之前回來的時候帶了兩包山上挖的野菜,本想給爸爸和姐姐嘗嘗。
廚房裏幹淨的像沒進過人,冰箱裏除了飲料就是飲料。
我拿出包裏的薺菜,隨便炒了兩下,又添了一把掛麵。
能飽腹就夠了。
我吃的正香,何知玉提著大包小包外賣來了餐桌。
指著我的飯大叫:“你吃的什麼呀!”
大小姐可能是沒見過這種窮苦景象,驚訝地雙手捂嘴。
何晏隨即趕來,大手一揮,就打掉了我的飯碗。
幸好我反應快,一口咬斷了麵條,不然連人帶碗一起飛出去了。
何晏麵帶怒色,瞪著我:“在我們何家吃這種東西,不是侮辱我們嗎?”
暴怒的何晏,驚訝的何知玉,破碎的飯碗和餓唧唧的我。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姐姐的話。
“這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何知玉從外賣袋裏拿出漢堡炸雞和大杯冰可樂。
何晏狠狠盯著我,發號施令一般:“吃!”
我張嘴就是嚼,嗚嗚,實在是太餓了。
一頓飽餐之後,兄妹倆又盯著我回了房間。
小心翼翼的向兩人道了晚安,關上門。
沒等我走到床邊,就聽見兩人在門外大聲密謀。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
隻聽見兩人說什麼“她慘了”,“我們必須治治她!”
“好,不能讓她這樣。”
“上點強度。”
我躲在門後瑟瑟發抖,往後的日子估計是慘了。
當天晚上,我就慘極了。
油炸加冰可樂,對於我吃慣了清淡菜的胃來說就是折磨。
晚上,我怒跑了四次廁所。
虛脫的坐在馬桶上,真的挺懷念我的野菜的。
夜貓子何晏不睡覺,在客廳打遊戲。
親眼目睹了我的狼狽樣子。
我剛回到房間休息,下一秒兩兄妹就踹開了我的房門。
“你,搬到那邊那個套房去!”
兩人凶神惡煞,何晏拎著我的後衣領,何知玉拿著我的大背包。
直接把我送進了帶獨衛和衣帽間的大房間。
理由是我衝廁所的聲音太大影響到何晏在遊戲裏拿MVP了。
好冤,但是床好大好軟,我直接昏睡過去。
有了這次的經驗,我和兩兄妹的相處更加謹慎。
隻是事情的發展方向好像不太對。
半夜,我躲在被窩裏刷題。
何知玉連書帶筆給我扔了。
理由是手電筒的光經過直射加反射影響到她在樓上睡美容覺了。
我笨拙地用除草機在花園除草。
何晏直接卸了除草機的軲轆。
說是除草機動靜太大,害死了他養的倉鼠。
可獸醫明明說倉鼠是撐死的。
飯桌上再也不見我的野菜的蹤影。
我成了何知玉的剩飯處理器。
她吃不了的全都塞進了我的碗裏。
可是怎麼全是花膠燕窩和海參啊。
我勒個十全大補湯。
經過一周的相處,我的生活成功從洗液做飯喂倉鼠變成了吃飯學習當陪玩。
當然,學的是何知玉用不完的雅思教材和一對一老師。
玩的是何晏高價買的電動遊戲,和偶爾當何知玉的化妝模特。
這日子,怎麼好像有點滋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