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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半年後,喻婉如才知道唐軒和她表妹唐筱雨,一個成了植物人,一個成了精神病殺人犯。

這一切,像命運甩出的一記回旋鏢,終究砸回他們自己身上。

曾經,她高燒不退,被唐軒送進市郊那家破舊醫院。

唐筱雨是那裏的實習護士,借著給她掛點滴,一針一針地刺偏。

她讓她道歉,卻隻見唐筱雨眼眶一紅,快速逃離。

而唐軒隻是輕撫她的背,呢喃著“別在意”。

滿心的委屈化作一聲歎息,喻婉如隻當這一切就這麼過去了。

喻婉如以為這場風波會像風過無痕,直到清晨手機嗡嗡作響,一條匿名鏈接跳出來,撕開了她的整個世界。

“冷豔女脫衣熱舞,5毛解鎖全場”。

視頻裏,她身著唐軒送的豔紅舞裙,在昏黃燈光下搖曳,喘息聲斷斷續續。

她手指發顫,眼淚如決堤的洪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衝出去找唐軒對質。

1

還未踏進門,嘈雜的笑聲像潮水般湧來,透過蒙著水汽的玻璃,她捕捉到唐軒那熟悉的嗓音。

他斜靠在沙發上,語氣輕佻:

“來,瞧瞧這段脫衣舞,喻婉如的身子骨,魅不魅?騷不騷?夠不夠兄弟們解饞?”

“夠了夠了!軒哥你真是大手筆,這視頻讓我昨晚眼都看花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搶著回應,顯然縱欲過度。

“軒哥,你把她視頻傳遍網絡,不怕她氣得跟你斷了?”

唐軒嗤笑一聲,手指敲著酒杯,脆響如冰裂:

“斷了?她現在名聲掃地,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她隻會哭著求我娶她,哪來的膽子翻臉?”

屋裏的哄笑如發情野獸的嚎叫,撞進喻婉如的耳膜,她僵在原地,雙腳像被凍在冰裏。

“軒哥,你會娶她嗎?要是膩了,能不能分點甜頭給兄弟們?”

“她到底咋惹你了,軒哥你下手這麼絕?”

唐軒的笑意驟然收斂,聲音冷得像冬夜的刀鋒:

“還不是因為筱雨?她給喻婉如打針時手抖了幾下,喻婉如就蹬鼻子上臉,非要筱雨給她認錯。”

“筱雨剛上手,她懂什麼?喻婉如倒好,硬要給她上眼藥,我不收拾她,她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小姐!”

他手指一揮,手機屏幕亮起,又傳出喻婉如低低的喘息。

喻婉如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血絲從掌心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軒哥,五毛一段也太低了吧!我扔個幾塊就能打包全套,媽的巴西牛排還幾十塊呢。”

有人陰陽怪氣地喊道。

唐軒嘴角一揚:

“我就是要讓她明白,她喻婉如就是個巴西牛排!”

“她不是愛給筱雨難堪嗎?我就讓她臉丟到地底,看她還敢不敢張牙舞爪!”

他停下動作,像獵手發現了新玩具,慢悠悠滑動手機。

“對了,我這還有她跳舞的全程,1塊一段,誰來搶個頭彩?”

2

屋內的歡呼如炸雷滾滾,夾雜著尖銳的口哨,像一群禿鷲撲向腐肉。

喻婉如眼前一黑,淚水混著雨水淌下,她終於明白那些視頻的根源。

唐軒是她苦追兩年的成果,四年來,他在外人眼裏是溫柔的王子,總把她捧在手心。

他喜歡讓她在私下穿上花哨的舞裙,她以為那是愛的小癖好,總是紅著臉順從。

現在她才看清,那些夜晚不過是他的獵場,鏡頭後的他早已算計好如何將她推向深淵。

雨幕如瀑,她倚著酒吧外牆,胸膛像被鐵鏈纏住,喘息都成了奢望。

一個月前,寒潮來襲,她染上重感冒,藥吃了一堆也沒起色,唐軒便開車送她去唐筱雨實習的醫院。

之前,她隻從唐軒那幫狐朋狗友嘴裏聽過唐筱雨:

“軒哥的寶貝表妹,心地純良,誰動她一根手指,軒哥能跟你拚命!”

初見那天,唐筱雨二十三歲,嗓音卻甜得像個孩子,讓人忍不住想多護她幾分。

可她看向喻婉如的眼神卻像淬了毒,紮針時針頭歪來歪去,每一刺都像在宣泄恨意。

幾分鐘下來,她手臂滿是淤青,像被墨染過,唐筱雨卻隻是撇著嘴嘀咕了聲“抱歉”,連半點誠意都欠奉。

一個老護士看不過眼,找借口把唐筱雨調走,才幫她掛上點滴。

即便如此,喻婉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要求唐筱雨正式道歉。

唐筱雨眼淚一掉,嘟囔著“對不起”,然後捂臉跑開。

當時唐軒還摟著她,低聲哄道:“筱雨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她信了,甚至為他的體貼心動,可誰知第二天,她的脫衣舞視頻就成了網絡的狂歡。

一個月前,他還緊握她的手,眼神溫柔:

“等你跟筱雨處好,咱們就帶父母見麵,定下婚事。”

現在回想,那話輕飄飄如泡沫,他若真有心娶她,怎會把她的尊嚴碾成灰?

四年裏,他無數次呢喃“我愛你”,如今卻像風中的塵埃,散得無影無蹤。

她猛地想起半年前的聚會,唐軒一個兄弟醉態畢露,嘀咕道:

“要不是軒哥顧忌跟筱雨的表兄妹名分,你哪有資格當這嫂子?”

當時她一笑置之,如今卻像吞了刀片,疼得鮮血淋漓。

心如刀絞,她踉蹌離開酒吧,街上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仿佛每個人都在品評她的羞恥。

恐懼和屈辱像潮水將她淹沒,她抖著手撥通了遠在歐洲的父母。

父母因機密項目,每兩年出國一次,期間音訊全無,今天恰是他們歸來的日子。

電話一通,母親柔聲問:“婉如,怎麼了?”

她崩潰大哭,聲音破碎:“爸、媽,我撐不下去了,我想跟你們走,離開這裏。”

父親沉聲道:“好,回家再說。”

掛斷後,她抹掉淚水,下定決心。

以前,唐軒總在她耳邊哀求:“你要是出國,我會想你想瘋,別走行嗎?”

她心動,放棄了隨父母出國的打算,以為隻要有他在身邊,未來便有了依靠。

現在她才醒悟,他不愛她,真愛她的人不會讓她淪為笑柄。

2

喻婉如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租來的小屋,屋內冷得像座空墳。

窗外昏黃的路燈投下刺眼的光,智能窗簾嗖地一聲合攏,像在遮掩她的狼狽。

屋子暗下來,像蒙上一層灰霧,她癱坐在地板上,雙腿軟得像斷了線的木偶。

淚水在眼眶打轉,卻硬生生卡在喉頭,流不出一滴。

手機鈴聲尖利地劃破寂靜,她拿起一看,是唐軒的名字跳躍在屏幕上。

“喂,你在哪兒?”

他的聲音懶散,像隔著霧氣傳來。

她張了張嘴,嗓子幹得像吞了沙礫。

“家裏。”

“筱雨今晚弄了個派對,非讓我帶你去,收拾收拾,等著,我過去接你。”

不等她回話,電話那頭“啪”地斷了線。

唐軒來得很快,看到她還穿著濕漉漉的舊毛衣,隻是鼻子裏哼出一聲輕歎。

“網上的脫衣舞視頻我看到了,別胡思亂想,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知道嗎?”

他一邊說,一邊從衣架上拎出一件緊身黑裙,曲線畢露的那種。

“聽話,換上這個,別讓他們等急了。”

她身上的外套被他扯下,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涼。

“你站在我這邊,信我什麼?”

腦海裏閃回酒吧外聽到的對話,像毒刺紮進心窩。

“軒哥,你打算怎麼跟喻婉如演這場戲啊?”

唐軒沒吭聲,手機裏卻飄出唐筱雨嬌滴滴的嗓音:

“當然是讓所有人,連她自己都懷疑她是不是個放蕩貨啊,哥哥你就做她落魄時的白馬王子,既不傷你們感情,又能讓我出口氣,哥哥,行不行?”

半晌,唐軒低笑一聲,滿是寵溺:

“行。”

沒多久,她的視頻後頭就多了“淫亂”的標簽,像烙鐵燙在她臉上。

喻婉如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信我什麼?”

她一把甩開裙子,扔到角落,疲憊像潮水淹沒她。

“派對我不去,你自己玩吧。”

唐軒眉峰一皺,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果然。

“喻婉如,別給我耍性子!”

“筱雨知道你網上那檔子事,特意組這場派對給你散心,順便跟你賠個不是。”

他的手指滑過她手背的青紫,像在撫摸一件破損的瓷器。

“這是筱雨的心意,別不識好歹!”

她還是被唐軒半拖半拽地塞進車裏。

下車前,她從兜裏摸出口罩想戴上,卻被他一把搶過。

他凝視著她,眼神溫柔得像春水,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不用遮,幹淨的人自然幹淨,我信你,你也該信自己,對吧?”

口罩被他隨手拋出窗外,她也被他硬生生拉下車。

踏進喧囂的酒吧那一刻,所有目光像餓狼的眼睛,齊刷刷釘在她身上。

有帶著惡意的偷笑,有肆無忌憚的打量,還有醉眼朦朧的垂涎。

角落裏傳來的竊語像毒蛇吐信,鑽進她耳朵。

“嘿,看見沒,就是她吧?表麵清純,背地裏跳脫衣舞可夠騷。”

“就是她!視頻裏那張臉我死都忘不了,身材真是浪到骨子裏!”

“哈哈哈…”

她脊背僵硬如鐵,強壓住胃裏翻湧的惡心,被唐軒牽進包廂。

一進門,他鬆開她的手,像扔掉一件用完的道具。

她低頭盯著腳邊的地毯,想從那粗糙的紋路裏找出一絲慰藉。

可什麼也沒有,包廂裏的眼神比外麵更黏稠,像蛛網纏住她的每一寸皮膚。

“我頭暈,想回去。”

她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一隻粗糲的大手攥住,拇指在她皮膚上摩挲,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抓住她的是唐軒的死黨,那個在酒吧外笑得最放肆的家夥。

他咧著嘴,眼裏閃著赤裸裸的貪婪。

“嫂子急著跑啥?好不容易聚一塊,不陪我們樂樂怎麼行啊?”

這話像油膩的汙水潑在她身上,她呼吸一滯,胃裏翻江倒海。

唐筱雨從人群後探出頭,笑得像春花般無暇。

“哎喲,你們別這樣,會嚇壞我未來的嫂嫂的!”

她一把將喻婉如拉到包廂中央,頭頂的射燈像審訊室的探照光,打得她無處遁形。

喻婉如忍不住瞥向唐軒。

他窩在角落,懶洋洋地晃著酒杯,眼光淡得像一層薄霧,靜靜看著這場鬧劇,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

視線撞上的瞬間,他朝她勾了勾唇,笑得一如往昔的溫潤。

就是這個男人,把她推下萬丈深淵,成了人人唾棄的螻蟻。

一杯酒遞到她麵前,擋住她和唐軒的視線。

唐筱雨笑得甜膩膩,眼底卻藏著讓人發寒的冷光。

“婉如姐,前天打針是我手藝不精,讓你遭罪了,今晚借這個機會,我想好好跟你賠個禮,喝了這杯,咱們就算和解,行嗎?”

“還有網上那些脫衣舞的事…”

她裝作天真地掏出手機,點開視頻推到她眼前,嗓音柔得像在哄孩子,卻夾著幾分試探。

“哎呀,嫂子,這真是你嗎?要是你,這些視頻誰拍的呀…你該不會背著我哥…”

她偷瞄了唐軒一眼,話鋒戛然而止,恰到好處。

“不過沒啥,我信你,哥肯定也信你!快喝吧,婉如姐,酒一幹,愁全散!”

她豪氣幹雲的模樣引得滿屋子哄笑,口哨聲此起彼伏,連唐軒都開了口。

他語氣裏帶著無奈,卻滿溢寵溺。

“筱雨,少喝點,你是護士,該知道酒多了傷身子。”

唐筱雨撅了撅嘴,又把酒杯往她麵前一推。

“那就拜托婉如姐替我喝了吧。”

一瞬間,所有目光像聚光燈般鎖在她身上,她想推辭,唐軒卻搶先一步替她接了話。

“喝了吧,就當你這未來嫂嫂替妹妹擋一杯。”

她愣住了。

敬酒的人替人擋酒,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終於看透唐軒在這段感情裏的真麵目,過去四年,他看似事事依她,其實不過是毫不在乎。

不在意,所以無所謂,所以她說什麼他都點頭。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接過酒杯。

“喝完我能走嗎?我累了,想休息。”

唐軒眼神一滯,最終在唐筱雨的輕咳中點了頭。

烈酒滑入喉嚨,像火苗燎過五臟六腑,燒得她幾乎站不穩。

她放下杯子,轉身走向門口。

這次,沒人攔她。

可就在她握住門把手的刹那,雙腿像被抽幹力氣,軟軟地塌下去。

她的異樣像點燃了包廂的引線,歡呼聲和尖叫聲炸開,他們圍上來,像群蜂擁向腐爛的花蕊。

頭昏腦漲,眼前的人影模糊成一片,連呼吸都像被撕碎。

她猛地意識到不對,透過人群縫隙看向正給唐筱雨剝葡萄的唐軒。

“你跟他們合夥,給我下藥?”

先前抓她手腕的男人蹲下身,吐出一圈煙霧,冰冷的酒瓶在她臉頰上拍了兩下。

“這叫聽話水,上過電視台的那種,喝了就聽話得很,叫你幹啥你就幹啥,這可是軒哥費盡心思弄來的,就為了哄筱雨開心。”

“你眼瞎,非要去惹她,早就說了,筱雨是軒哥的命根子,你還敢讓她哭、讓她低頭?你算哪根蔥,配得上她的道歉?自找的,嫂子,好好表演吧。”

刺耳的口哨像針紮進耳膜,她渾身抖得像篩子。

“來,賤貨,給爺們學兩聲貓叫聽聽?媽的跳舞跳得那麼騷,真特麼是個騷貓。可惜今天沒拿個貓耳過來。”

她死死咬住舌頭,向唐軒求救。

“唐軒,救我去醫院,我求你…”

別讓我這麼丟人。

可他眼神冷得像冰麵,唐筱雨的竊笑像毒汁滴入她的傷口,她連最後一根浮木都抓不住。

“喵——”

意識潰散前,她看見唐軒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

“別脫得太幹淨,別玩過頭。”

“放心,軒哥,這藥一醒,她今晚的事準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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