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第99次為了江雪推遲婚禮的顧承終於同意和我舉辦婚禮。
婚禮現場,我穿著婚紗卻看見他牽起江雪的手為她套上戒指。
麵對我的質問,顧承不耐煩道:“小雪得了重病,就是想完成小的時候嫁給我這個願望而已,你用得著斤斤計較嗎!”
婚禮在本該落下彩帶的時候,飄起了紙錢。
江雪看著我哭出了聲音:“你怪我搶走本該屬於你的婚禮,所以故意把彩帶換成了紙錢,故意咒我趕緊死掉對不對!”
江雪把自己哭進了icu。
顧承不顧我的解釋,狠狠把我踹在地上。
“要是小雪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江雪在裏麵搶救多久,我就在病房外跪了多久。
肚子裏三個月大的孩子也隨之流產。
我悲痛欲絕的時候卻看見他們在病房裏相擁相吻。
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
醒來的時候,我渾身痛的不行。
作為醫生的閨蜜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惋惜。
“暖暖,你的孩子沒有保住。”
縱使早已知曉,我的心還是痛的喘不過氣來。
手微微發抖地撫上肚子。
閨蜜遞給我一杯熱水,恨鐵不成鋼:“暖暖,你就非顧承不可嗎!他把你們的婚禮放在清明節這種祭奠先人的節日,還把戒指套在江雪的手上,害的你成為全市的笑話。最後還汙蔑你,更是連你肚子裏三個月大的孩子都不放過,他非要這樣折磨你,才開心嗎?!”
我安撫地朝她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會了,我不會再奢望了。”
閨蜜離開後,顧承推著江雪奪門而入。
見我睜眼。
顧承沒有問我的身體如何,卻冷漠開口道:
“還真流產了?”
他看了一眼我空扁的肚子,冷嗤一聲。
“孩子就是給你的一個教訓!讓你這麼歹毒,明知道小雪不能受到刺激還把彩帶換成紙錢!”
“下次再敢作妖,就不是失去孩子這麼簡單了!”
我想起昨天,江雪在婚禮上受了刺激,進了icu。
他逼我跪在江雪的搶救室門口。
我解釋了無數遍,顧承卻從不相信我,他隻相信江雪的一麵之詞。
激動的情緒和下跪三個小時讓我渾身沒了力氣。
小腹刺痛不已,大腿根部往外滲出鮮血。
我驚恐地懇求他:“阿承,我肚子好痛,我們的孩子好像出事了......”
而他卻一臉冷漠,毫無表情地開口:“裝的還挺像的,我都要當真了!我爺爺當初就是被你這副樣子給騙到的吧。”
“你別以為我會心軟,要不是你,小雪現在就不會還在搶救室裏!”
我拚命搖頭,雙腿之間的黏膩讓我驚恐不堪。
“我真的沒有騙你,顧承,這也是你的孩子!”
他的臉上有一絲的動搖。
搶救室的門一開,江雪從裏麵推了出來,顧承更是不願意分任何的餘光在我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抱著江雪,兩人相擁相吻。
我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醒來後,就在這裏了。
江雪笑著替我說話。
“阿承也真是,也不關心你懷孕三個月,愣是讓你在我的搶救室門口跪三個小時,可憐你失去寶寶。”
她的語氣惋惜卻滿是得意。
“暖暖,你千萬不要多想,昨天,阿承也隻是想完成我年少的願望,讓我當一個新娘,才把戒指套在我的手上,沒有別的意思的。”
“你們也還會有婚禮的。”
婚禮?
我心酸地別過臉。
想起顧承為了江雪無數次推遲與我的婚禮。
江雪想最後和他看一次落日飛車,江雪化療想要他陪在身邊,他要去陪江雪去布達拉宮祈福......
任何有關於江雪的事情都比和我舉辦婚禮來的重要。
就連這次清明節,他答應我也是因為江雪說想親眼看著他結婚。
江雪見我不說話,將自己手上的戒指拔了下來。
“哎呀,我都忘記了,這枚婚戒還待在我的手上,現在我就將它物歸原主。”
戒指在燈光下閃耀無比。
卻並不是我的尺寸。
當初我滿心歡喜試戴,用盡全力才將手指塞了進去。
現在想來。
戒指一開始就不是買給我的。
不合適的感情也強求不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開口說道:“你喜歡就留給你吧。”
房間因為沒有關門,冷風直直吹了進來。
我冷的臉色發白,醫生說我流產後最好不要吹冷風,也不要受寒。
我放緩聲音懇求地問道:“顧承,能麻煩你關一下門嗎?”
“我好冷,醫生說我流產後不要受寒。”
2
顧承冷冷看著我,無動於衷。
“不就是流產,又不是生下孩子坐月子!你非得這麼矯情?”
顧承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在江雪的身上。
語氣柔和關切。
“你的病還沒有好全,可別受涼了。”
我無力地用被子裹遍全身,全仍是抵不過心寒。
顧承走之前硬邦邦和我說道:“戒指我到時候會再給你買一個的。”
“這次的事情,是你對不起小雪,相信你也收到了懲罰,她不會再怪你了!”
他推著江雪離去。
我看見手機裏,顧承和江雪兩個人默契地發了朋友圈。
兩個人穿著西裝和婚紗,他們早早拍好婚紗照片,儼然一副新婚夫婦的樣子。
婚戒的尺寸是按照她買的,婚紗照是他們兩個一起拍的,就連婚禮現場也是她喜歡的布置。
我想起我和顧承說要一起拍婚紗照,他說:“我不喜歡拍照。”
而照片裏的他配合江雪擺各種pose,臉上仍是幸福的微笑。
我早該想清楚的。
我點了一個讚,評論了一句“百年好合”。
顧承立馬打電話過來斥責到:“你又想幹什麼?!昨天的婚禮被你搞砸,小雪不過就是想發幾張寫真,你就開始陰陽怪氣,亂吃飛醋!”
我想說離婚吧,幾個字卡在我的喉嚨,他掛掉了電話。
想起之前我和顧承明明相愛,又怎麼落到如今境地。
當初我和顧承在一起,本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是因為相愛克服了所有的一切困難。
顧承和家裏人斷絕關係,我們沒有錢也過的很開心。
顧承的媽媽找上我,用一百萬的支票強迫我離開顧承。
她說顧承沒有我,就有更好的前途,是我毀了他。
我不願意顧承為了我,放棄他原來更好的生活。
我答應了他媽媽,沒有收下支票。
我向顧承提了分手。
分手後,我卻發現自己的賬戶裏被打進了100萬元,而打款人正是江雪。
顧承不肯分手,卻發現了我賬戶的錢,他以為我和他分手是為了這筆天價分手費。
在江雪的造謠抹黑下,更是認為我是個拜金女。
隻有顧承的爺爺相信我。
直到他的爺爺死前的遺願是讓他和我領證結婚,他才重新和我在一起。
卻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我以為,隻要我們結婚在一起了,我就有無數次機會將當時的事情解釋清楚。
可他卻從不相信我。
至此過後,他和我領了證,卻又和江雪曖昧不清。
我知道江雪對他有著青梅竹馬之外的感情,之前他和我說隻是把她當作妹妹。
可後來。
我出了車禍,給顧承打了電話,他說江雪這邊走不開人,讓我自己打120喊救護車。
江雪胃口差,他將高燒感冒,剛吃完退燒藥的我從床上拉起來就為了給江雪做一道家鄉菜。
就連我半夜突發急性闌尾炎,想要讓顧承開車送我去醫院,他卻因為接了江雪的電話為了給睡不著覺的她講故事,將我扔在高速上......
這樣的事情多的我數不過來。
在麵臨與江雪的選擇中,我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我一次又一次給他機會。
在我要離開他的時候,查出了懷孕。
孩子或許會是我們兩個感情的轉機,我想著再給顧承最後一次機會。
可是,現在我們的孩子也沒有了。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
過去的一切在我的夢裏浮現。
我痛苦地流下眼淚。
卻被顧承無情地從床上揪了起來。
他麵無表情,絲毫不管我剛流產,身體虛弱。
“今天是清明節,和我回去祭奠爺爺!”
3
當初顧承的家裏人一致認為我是個拜金女,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錢。
隻有爺爺相信我,從一始終地站在我這邊,甚至他的遺願都是希望我能嫁給顧承。
現在我要和顧承分開了,應該要去祭奠一下他,和他說一說。
回到老宅的時候,路過的下人嘲諷我。
“還有臉回老宅呢?你們聽說了嗎,她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妄想著能嫁入豪門,結果,孩子掉了!”
“切,我還聽說她求了顧總這麼多次才求來了一個婚禮,還是在清明節當天呢!結果顧總還把戒指套在小雪小姐的手上,她一氣之下把彩帶換成了紙錢想咒死小雪小姐!”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賤人!她留掉孩子就是活該,誰讓她這麼惡毒,這麼拜金!”
她們當著我的麵大聲說著我的壞話。
我的心也麻木不堪,像一灘死水不會再起任何的波動。
而顧承也依舊一言不發。
直到顧承的媽媽何秀鳳攥著我的頭發將我拉到顧爺爺的牌位麵前。
“生不出孩子的賤人!你對得起顧承爺爺嗎!”
“我們顧家造的什麼孽啊!兒子看上這麼個生不出孩子的賤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就算是母狗都能生一窩了,你占著顧家太太的身份連個後都不給我兒子留!”
她氣的厲害,將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往我身上砸。
砸的我的額頭都破了皮,滲出一點鮮血。
顧承在旁邊一言不發,似乎事不關己一般。
江雪搖著搖椅過來勸說。
何秀鳳拉著她的手不住地惋惜:“當初要不是顧老爺子非得同意他們兩個領證,我們沒準還能結個婆媳緣分。”
“小雪啊,你年紀輕輕,怎麼生的這樣的重病,真是兩天不公,我看就應該讓沈心暖去死!”
我知道何秀鳳為什麼對我的怨氣如此大,當初顧承愛我的時候,恨不得和顧家斷了關係。
她恨我搶走她的兒子。
她恨自己苦心培養的兒子卻看上我這麼個窮酸的女人。
我對著爺爺的墓碑,在心中默默地將想說的都說出來。
“爺爺,我不願意再等下去了,顧承不愛我,也不愛我們的孩子。”
“當初很高興您能站在我這邊。”
“我和顧承結束了。”
我給爺爺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卻被何秀鳳奪了過來狠狠扔在地上。
“滾!”
顧承站在我身邊開口替他媽媽說話:“我媽媽性子比較直。”
“你作為兒媳婦多忍耐忍耐,再說本來就是你自己沒有保住孩子。”
我抬眼盯著他。
想到這麼多年,為了扭轉他媽媽對我的看法,我每天和一個下人一樣被她使喚。
她逼我一個人做全家的飯菜,逼我跪著擦地......
這麼多次,他從來都是冷眼旁觀。
我將爺爺牌位麵前收拾幹淨。
打算去裏麵將我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出來,離開這裏。
卻聽見本該是我們的婚房裏傳出聲音。
4
江雪嬌滴滴地伏在顧承的胸口處:“阿承哥哥,醫生今天給我做了檢查,可是我的腰好痛,你看看是不是淤青了?”
顧承掀開她的衣服。
聲音像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敲著我的心。
顧承把持住自己,啞聲說道:“不行,小雪,你的病還沒好全,身體還虛弱。”
他輕拍著江雪將她哄睡。
隨後關了門。
滿是忍耐的眸子盯上了我。
我想跑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不行,我剛流產,醫生說短期內不能同房。”
我堅定地拒絕。
顧承也輕輕哄我:“沒事的,暖暖,我不會太用力的,一定不會弄痛你。”
我陌生地盯著他。
用力將他推開。
“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們離婚吧。”
說完我轉身走去,卻被顧承攥緊了手腕。
“就算要離婚,現在你也還是我老婆,就要履行妻子的義務!”
我拚命咽下喉嚨裏的酸澀,不住地推開他。
顧承氣的咬牙,從口袋裏掏出現金甩在我的臉上。
“不就是要錢嗎?!夠了嗎?!”
他卻不顧我的意誌,撕開我的衣服。
我掙脫他跑了出去。
江雪搖著輪椅將一盆冰水潑在我的身上。
我渾身濕透,冷的直哆嗦。
江雪笑著開口:“我要是你,被一堆人厭惡,還不如去死!”
“對了,你知道其實婚禮上的紙錢是我換的嗎?就連當初那筆分手費也是我故意打到你的賬戶,就是為了讓阿承誤會你。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阿承也不會相信你的。”
邊上響起了腳步。
江雪卻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摔向樓梯。
“啊!”
等到我意識到的時候,顧承飛快地撞開我,朝著她跑了過去。
他將江雪攔在懷裏,看向我的目光似乎要把我撕碎。
“阿承,我不過是想要和暖暖姐說我和你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就罵我是賤人,怪我害死她的孩子,要殺了我,說明年的今天好替我掃墓!”
我猛烈地搖頭:“不是我!”
而顧承將我踹倒在地。
帶著怒火的眸子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就算是要死,死的也應該是你,沈心暖!”
我的小腹劇烈疼痛。
我爬了起來,看見的隻是他抱走江雪的背影。
何秀鳳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哪來的哈巴狗,趕緊把她趕出去!”
我奮力爬了起來。
捂著小腹說道:“你不是想讓我和你兒子離婚嗎?”
“我現在就簽離婚協議。”
何秀鳳激動地找人拿來紙筆。
我看著這個讓自己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冷笑起來。
之前何秀鳳為了逼我和顧承離婚,不惜給顧承找小三。
那時的顧承對他媽這種行為煩不勝煩,總是安慰我讓我別管,說他媽也就這點手段,以前她就是靠這個方式小三上位的。
可當他看見何秀鳳給他找的是江雪後,他的態度完全變了。
我飛快簽上自己的名字,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顧家。
另一邊,顧承接到了電話,“請問是沈心暖的丈夫顧承顧先生嗎?”
“沈小姐乘坐的飛機航班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