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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季慕柏在向我求婚的那天,收到了白月光回國的消息。

他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諾:“阿雅,你放心,我季慕柏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從她離開那天起,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季母也拉著我的手安慰:“好孩子,季家隻認你一個兒媳婦。臭小子如果辜負你,我第一個不饒他。”

所有人都感歎我命好,男人專一,婆婆貼心。

我也不勝感激,感謝上天讓我苦了這些年,終於給我一點甜。

可是,短短一段時間後。

季慕柏和季家的人卻逼著我在婚禮上給白月光的狗下跪。

求婚儀式結束,人潮散去,時不時還能聽到豔羨的話語。

“命真好啊,男人優秀,婆婆疼愛。”

“就是,男才女貌多好的一對,比之前那個白蕭蕭強多了。不過,白蕭蕭選擇這時候回來,不會是要搶婚吧?”

“噓,小點聲。”

談論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看向身邊的男人,沒有錯過他盯著手機一瞬間的愣怔。

還沒有開口,他把手機屏幕展示在我麵前,上麵一條信息:“慕柏哥哥,我回來了,你真的不來見見我嗎?”

季慕柏沒有猶豫的刪除拉黑,然後握著我的手說:

“阿雅,不要多想。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從她離開的那天起,我們就不可能了。我的未來隻有你。”

看著他堅毅的眼神,我摸了摸還未隆起的肚子,點點頭。

季慕柏的過去我是知道的,他對我從來沒有隱瞞過什麼。

既然他能光明磊落地談起此事,想來是真的放下了。

季母嗔怪地看著他:

“你可要說到做到,你和阿雅孩子都有了,辜負誰也不能辜負了她,要是我知道你讓她難過,可饒不了你。”

“好孩子,你別擔心,我季家隻認你一個媳婦。”

她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肩膀,眼神裏是我多年不曾得到的母親的關愛目光。

送完見證的親友,季慕柏驅車帶我回家。

車還沒有停穩,便看到樓下一個嬌弱的身影。

“慕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問了好多人,才知道你現在的住址,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歡快的聲音在看到季慕柏身後的我戛然而止。

“她是?”

季慕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語調冷漠地跟她劃清界限。

“我和你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你回去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女孩咬著嘴唇,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是的,慕柏哥哥,我有苦衷,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什麼好解釋的。對了,我今天訂婚了,你要是願意的話叫聲嫂子吧。”

女孩霎時慘白了一張臉,捂著心口,滿臉的不可置信。

季慕柏轉身拉住我的手繞過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初春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我站在窗前,看著那個女孩在雨幕中不肯離去。

季慕柏就像毫無察覺一樣,淡然地坐在書房看文件。

晚上,他依然如往常一樣擁著我入眠。

隻是,半夜時分,我被“砰”的關門聲驚醒。

另一半床鋪早就沒了溫度。

我起身看向窗外,呼吸一滯。

季慕柏焦急的身影在家門口一閃而過。

白蕭蕭暈倒了,季慕柏把她打橫抱起,奔向車庫。

我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言不發地端詳著手裏和季慕柏的合照。

直到天亮,季慕柏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一直到下午,季慕柏才一臉疲憊地回到家裏。

他從背後緊緊抱住我。

“對不起阿雅,昨天蕭蕭生病了,是癌症,醫生說隻剩幾個月的時間......”

透過胸腔的振動,我感受到他內心巨大的恐懼。

我能感同身受,因為外婆生病的時候我也曾如此。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怎麼安慰才能讓他好一些。

“阿雅,怎麼辦?白家叔叔阿姨哭著求我想辦法,可我是心臟科醫生,我根本幫不上忙。我學了十幾年的醫術,卻救不了一起長大的人。”

季慕柏聲音顫抖,我感到脊背有些發涼,不由得挺了挺身子。

他隨即放開我:“阿雅,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你讓你煩惱,你現在還懷著孩子。”

“最近我可能有些忙,你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去醫院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去醫院是上班還是去操心白蕭蕭的事情。

隻是他手裏收拾的東西告訴我,他今晚同樣不會回來了。

我脫下家居服,後背被季慕柏的眼淚濡濕一片。

不由得想到當年外婆生病,作為主治醫師的季慕柏對我投來的冷淡眼神,

“眼淚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流再多也救不了她的命。”

原來,事情到他自己身上,他也不能控製啊。

2

連續一個星期,季慕柏很少出現在家裏。

就算回家也是整夜整夜的待在書房。

我不吵不鬧,自己一個人去孕檢。

畢竟,我做不到跟一個瀕臨死亡的女孩爭奪注意力。

現在的小家是我渴求多年的,所以我謹小慎微地維持這份平靜。

直到季母一個電話打過來,她說做了很多好吃的,讓我一起去吃飯,並直接安排車過來接我。

我不安的內心受到一絲安慰。

到了季家老宅,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

“孩子,當初你撂下慕柏一聲不響的走了,讓他受盡折磨,做母親的我本來也是怨過你的。”

“但阿姨知道你是因為生病怕耽誤慕柏的前程才躲了出去,怎麼還忍心怪你。”

“阿姨知道你生病哭了好幾場,你從小在我跟前長大,我怎麼會不心疼?這些年苦了你了。”

季母眼含熱淚,伸手抱住白蕭蕭。

白蕭蕭也在她懷裏嗚咽,“阿姨,我不委屈的,隻要慕柏哥哥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季慕柏在旁邊看著,滿眼的心疼。

看著房間裏相親相愛的氛圍,我突然間就邁不動腳步了。

如果我此刻進去,無異於入侵者恬不知恥地進入別人的領地。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季慕柏像感知到什麼一樣望向門口。

“阿雅,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進來?”

他快步走向我,又溫柔地撫摸我的肚子。

“最近孩子沒有鬧你吧?”

我搖搖頭,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季慕柏把我帶到餐桌前,季母已經拉著白蕭蕭的手入座。

“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氣。”

說話間,季母已經剝了半碗螃蟹,打算遞給白蕭蕭。

“孩子,多吃點,這是阿姨特意給你準備的。”

季慕柏趕緊把碗接過去,順手推到我麵前。

“蕭蕭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這種大寒的食物。阿雅喜歡,給阿雅吃吧。”

我抬起頭來,季慕柏已經回頭又去給白蕭蕭夾易消化的菜去了。

季母訕笑一下,“我看你是昏頭了,阿雅現在懷著身孕怎麼能吃這種東西?”

季慕柏頓住往白蕭蕭碗裏放菜的手,趕緊把半碗螃蟹拿到自己麵前。

“對對對,是我疏忽了!阿雅吃魚。”

一片魚肉放進碗裏,我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吃完飯,我準備起身告辭,季慕柏把我拉到一旁。

“回去我們整理下行李,我們搬回老宅吧。”

看我露出疑問的表情,他解釋道:

“蕭蕭家在隔壁,我們搬回來方便照應她,畢竟我醫學出身,又是白家叔叔阿姨特意請求的,我不好推辭。”

是嗎?不好推辭,我想到剛懷孕的時候,胎兒不穩,他又經常有夜間手術。

季母提議讓我們搬回老宅幾個月,被季慕柏一口回絕了。

當時他怎麼說的呢?

他說喜歡和我二人世界,老宅有母親還有傭人,一點不自在。

他會24小時開機,隻要接到我的電話就能趕回來,絕對不會讓我和孩子有任何危險。

看我沉默不語,季慕柏眉頭皺起,有些不耐煩。

“阿雅,我知道你介意,但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我和蕭蕭早就是過去了,現在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鄰家妹妹。”

“我沒有。”

“哼,怎麼會沒有?別以為我沒注意到,我夾給你的魚肉你動都沒動,你就是在跟我置氣。”季慕柏一臉正氣說完,又麵帶好笑地瞧著我。

我垂下眼,輕輕拍了拍他的抓著我的手,示意他鬆開:

“你誤會了,我不吃是因為那碗魚肉裏有芝麻,也許你忘了,我對芝麻過敏。”

季慕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3

我們最終搬回季家老宅。

季慕柏也不再天天待在醫院,而是一有空就回家。

他們母子兩個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一個在季家陪我,一個在隔壁陪白蕭蕭。

季慕柏開始把醫書成堆成堆的往家裏搬,一宿一宿的不睡覺。

他甚至開始研究曾經嗤之以鼻的中醫學。

即便如此,白蕭蕭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

好幾次我半夜醒來,轉眼便能看到季慕柏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發呆的背影。

我開始變得迷茫,每當我用審視的眼光看向季慕柏,他又了然我心思般給予肯定的回答。

“阿雅,我愛的是你。對她,我隻是覺得虧欠。”

我也在內心安慰自己,當初外婆的離世,是季慕柏在無數個午夜擁抱住了被噩夢驚醒的我,是他陪我走出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知道我對家庭和親情有近乎病態的祈求和渴望,並願意成為我精神的依托。

那我也要成全他陪伴白月光最後一程的心願。

我掩蓋住內心的酸澀,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都圍著白蕭蕭轉。

被愛,真的好幸福啊。

柳樹枝條抽出一寸葉子的時候,白蕭蕭已經開始頻繁坐在輪椅上了。

而我外婆的忌日也要到了。

這是我一年當中最難過的日子。

季慕柏知道,所以每當這時候他都不會打擾我。

隻是一大早就幫我準備好祭拜外婆的東西,給我一天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

今年我們在季家老宅,再加上白蕭蕭的存在,我本來沒有報什麼希望,打算第二天自己帶一束花陪外婆坐一天。

令我意料不到的是,季慕柏一大早就安排車在門口等著了。

外婆的墓地在城郊,車卻向市中心駛去,最後停在一家婚紗店門口。

“這是?”我不解的看向季慕柏。

“你不想外婆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嗎?”

對啊,外婆在病床上確實說過希望親眼看到我結婚。

她曾笑著跟季慕柏打趣,跟他說我穿婚紗一定是最美的。

季慕柏笑著應和,那時候,他的身份隻是外婆的主治醫生。

“畫個最美的妝吧,就在今天。”

季慕柏的聲音有些艱澀,我以為他在為我難過。

不過後來想想,他確實應該為我難過。

裝束好出來,季慕柏等在門口。

他換上一件款式考究的新郎裝,姿態挺拔,麵容俊秀。

他朝我伸出手,我握上去。

“阿雅,我這一生都會隻愛你一個人。”

我熱淚盈眶,同時也為自己前幾天質疑他的小心思愧疚。

季慕柏把我帶上一輛車,比來時的車更加豪華氣派。

“不用這麼正式吧,隻要你對我好,外婆就能放心了。”

“你值得。”季慕柏輕撫我精致的妝發。

5年了,我第一次在外婆的忌日含著熱淚笑了,難過又開心。

我們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我沉浸在未來的設想裏,直到被外麵的禮炮聲驚醒。

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季慕柏含笑又忐忑地看著我,外麵圍了一圈熟人。

我望向季慕柏的身後。

幾個碩大的紅字刺痛我的眼睛。

“喜結良緣,恭賀林雅女士、季慕柏先生新婚之喜。”

4

沒有等我質問出口,季慕柏就急著把我拉進酒店。

“你在做什麼?”擔心傷到孩子,我根本不敢掙紮。

“阿雅,你看不到嗎?這是我們的婚禮。”

“婚禮?”我快被氣瘋了,哭著對他喊:“今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外婆的忌日啊!”

他把我禁錮在懷裏,柔聲哄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如果外婆在天有靈,她不會在乎的。你相信我,這是在積善,不是傷害誰。”

積善?我不解,在外婆的忌日結婚明明就是不孝,怎麼會是積善!

話還沒有問出口,有人敲門進來催促。

“慕柏,不要誤了吉時。”

“我知道了。”季慕柏抬手看看手表。

“阿雅,你的妝發花了太長時間,快要耽誤吉時了。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平時是最乖巧懂事的。”

季母也走進來,眼裏都是擔憂。

“好孩子,別在現在置氣。賓客都到了,不要讓季家鬧笑話。”

“我也嫌他們做事情不可靠。但事到如今,不能停在這裏,還是要走下去。”

“你要是還不解氣,回頭我去你外婆墳上磕頭謝罪。”

我怎麼可能讓季母去給外婆磕頭謝罪。

外婆去世後,是季母看我一個女孩什麼都不懂,動了惻隱之心,找人幫我處理外婆的身後事。

更是在之後,努力撮合我和季慕柏。

她說,第一次見到我就覺得我是個好女孩,適合娶回家,慕柏遇到我是他的福氣。

以後,她就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媽媽。

我沒有辦法再反抗,季母說得對,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我在心裏也暗暗地想,是不是他們也意識到最近對白蕭蕭過於關心,對我過於忽視。

所以才商量這個主意盡快給我名分,讓我定心養胎。

畢竟,在法律上成了季慕柏的妻子後,我便真真正正的擁有自己的家。

一路安慰著自己,我被牽上台。

婚禮的布置是按照我們當初商議來的。

本來我和季慕柏計劃的婚期就在初夏,現在不過提前兩個月的時間。

司儀說著煽情的話,台下的眾人熱情地鼓掌。

戒指帶到手上的時候,我甚至已經開始在內心祈求外婆的原諒。

這時,大廳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張輪椅被緩緩推到台上,椅子上坐著穿著白紗的白蕭蕭,她的懷裏還抱著一隻狗。

那狗我認識,據說是當初她和季慕柏一起領養的。

後麵跟著一個道士模樣的男人,手裏夾著張符紙,猛地指向我:

“時間差不多了,快讓新娘跪下吧!”

什麼意思?我就是今天的新娘,讓我跪?跪誰?

我驚慌失措的看向季慕柏,他躲避眼神對視。

季母拉著我的手解釋:

“白家請了位大師,大師說蕭蕭的病還有機會,隻要是今天吉時有新娘對著他們磕三個頭,然後讓小狗代替蕭蕭出家,她就會慢慢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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