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月,老公的初戀因車禍失憶,記憶隻停留他們熱戀的時候。
更是帶了一群好友到我家汙蔑我是小三。
她穿著黑色緊身包臀裙,腰肢盈盈一握。
“大媽,你別開玩笑了,就你胖得像頭老母豬一樣,
阿言怎麼看得上你!”
我不堪其辱,想要打電話報警,卻被老公一把奪過手機,
“苒苒她現在失憶了,是個病人,你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
“再說,她說的又沒錯,你最近這腰胖得跟水桶似的,真該減肥了。”
1
聽到這番話,我如遭雷擊,身子搖搖欲墜。
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一陣劇痛襲來,淚水不受控製奪眶而出。
裴靳言麵色不虞,語氣責怪。
“賀知煙,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和苒苒之間清清白白,她生了病我幫幫忙怎麼了?”
“我夠對得起你了,你懷孕之後胖得像隻豬,我都沒出去找女人,
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咬著牙,心口悶悶地疼痛。
當初意外懷孕,明明是他哭著求我留下孩子。
可如今,不過是初戀情人一句失憶,他就原形畢露,對我惡語相向,
完全不顧及我和腹中孩子的感受。
淚水在臉頰滑落,我嘴唇顫抖著開口,
“裴靳言,是你求我為你生孩子的。”
他臉色難看,眼神閃躲了一下,卻還是強硬開口,
“孩子在你肚子裏,你要是不想要,我求你又有什麼用,說到底還不是你想生!”
“再說了,誰能想到你懷孕後會變得這麼胖,人家別的女人懷孕後是最美孕婦,你就變成了最肥母豬!”
我扶著肚子,心中生起一股悲憤。
像是有團火在胸腔裏劇烈燃燒,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發痛。
懷孕初期,由於我體型偏瘦,胎兒狀態並不好。
醫生建議我適當增肥。
裴靳言特意考了廚師證,每日負責我的一日三餐。
我在他的照顧下長胖了快三十斤。
他也從一開始的心疼變成不耐煩,天天在公司加班,不再為我下廚做飯。
有次我心血來潮,說想喝他煲的雞湯。
他卻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也不看看自己多胖了。”
“我每天在公司忙得要死,哪還有時間給你做飯!”
為了孩子,我假裝看不見他的變化。
隻想著,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可我的容忍,卻隻換來了他變本加厲的對待。
他帶著初戀情人公然羞辱我,讓我所有的期待都化作泡影。
我看清了他的真麵目,不想為了孩子將就在一個爛男人身邊。
“裴靳言,你根本不愛我和孩子吧。”
裴靳言聽到這話,身體一僵,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孩子都快生了,除了你們我還能愛誰?”
沈苒在一旁聽到我的質問,眼中閃過一絲竊喜,但很快又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
“阿言,姐姐是不是因為我才懷疑你的真心?
都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靳言掐了掐她的臉頰柔聲哄道,
“不怪你,是她太矯情了。”
接著轉頭看向我,臉上的不耐煩又多了幾分,
“賀知煙,別鬧了,隻要你乖乖的,讓我去陪苒苒找記憶,裴太太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3
說罷,未等我回應,裴靳言掐住沈苒的下巴。
“苒苒,我記得從前你最喜歡這樣和我接吻,說覺得我特別霸氣。”
沈苒墊起腳尖,嬌笑著迎合,
“我都快要忘記了,阿言你趕緊幫我回憶一下。”
兩人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
看著他們拉絲的口水,我無法抑製地反胃嘔吐。
我沒忍住,一股腦將胃裏的殘留物吐了出來。
嘔吐的聲音瞬間打破了他們中間曖昧的氛圍。
裴靳言和沈苒猛地分開,一臉驚愕地朝我看來。
沈苒黑色的包臀裙上沾滿了酸臭的嘔吐物,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哭著衝我尖叫,
“你是不是有病!故意來惡心我?”
裴靳言也回過神來,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眼中的厭煩不加掩飾,
“你到底想幹什麼?”
“趕緊給苒苒道歉!”
我氣得渾身發抖,直直地盯著裴靳言,質問道,
“你瘋了嗎,讓我給她道歉?”
沈苒一邊哭,一邊跺腳,
“阿言,你看她,不僅弄臟我的裙子,還這麼凶我......”
說著,她突然上前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踉蹌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裴靳言卻隻是擰著眉,將沈苒護到身後,滿臉嫌惡地對我說,
“你看看你,非要把場麵弄得這麼難看。”
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身形臃腫,姿勢滑稽可笑。
引得在場的人哄堂大笑。
“嫂子這樣,好像一隻胖企鵝啊。”
“哈哈哈我不行了,怎麼這麼搞笑!”
裴靳言的嫌棄神色更加明顯,他冷聲道,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趕緊回房間去!”
我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滾燙,羞恥感如潮水般將我徹底淹沒。
可越著急,越站不起來。
裴靳言急了眼,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想要拖我回臥室。
沈苒攔住他,語氣曖昧地勸道,
“阿言,你記不記得高中畢業後我們在你臥室做的事情?”
“我還想和你重新做一次,看能不能刺激到記憶,
就把姐姐關進廚房吧。”
裴靳言喉結微動,明顯是動情的表現,竟毫不猶豫拖著我進了廚房。
猛然被扔在冰涼的地板上,肚子磕到了旁邊的櫥櫃,我忍不住悶哼。
裴靳言頓住,下意識想要扶我,卻被沈苒打斷。
“阿言,我的腦袋好痛,感覺馬上就能想起什麼了,快點來幫我刺激一下好嗎?”
裴靳言連忙上前,攬住沈苒的腰肢,帶著她匆匆離開廚房,全然不顧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的我。
身下隱隱有熱流湧出,我低頭一看。
血跡已經洇濕了衣裙,在地板上蔓延開。
不好......
我拚命拍門求救。
廚房的門是半透明的玻璃門。
裴靳言和沈苒糾纏的身影映在門上,曖昧至極。
他們對我的拍門聲充耳不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沈苒對上我的視線,用口型無聲地挑釁道,
“手下敗將。”
為了羞辱我,她拉著裴靳言道廚房門口向我示威。
“阿言,你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也是在廚房。”
“我在給你煮麵,結果你從身後抱住我,說吃掉我就飽了。”
裴靳言喘著粗氣,眼神迷離。
“當然記得,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迷人。”
4
窗外的煙花聲和女人的嬌喘聲混在一起,徹底蓋住了我求救的聲音。
沈苒似乎更加興奮起來。
她故意放大聲音,每一聲嬌喘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刺進我的心裏。
我感到力氣正在一點點消逝,意識也愈發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重影。
拍打門板的力度越來越小,最終雙手無力垂下。
有人好奇往廚房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
“言哥,不好了,嫂子好像真的出事了,廚房的地上有好多血!”
聽到有人發現異樣,我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裴靳言臉上帶著情欲的潮紅,沒好氣地回道,
“廚房裏有很多紅酒,肯定是她故意弄灑了,好讓我放她出來。”
那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勸道,
“言哥,要不還是把門打開看看吧,嫂子畢竟還懷著孩子。”
裴靳言正欲開口,懷裏的沈苒扭動著身體,
“阿言,人家身上好難受,感覺馬上就能想起來什麼了呢。”
“姐姐肯定就是吃醋了,她長得那麼胖,身上全部都是脂肪,怎麼可能摔一下就摔出血了呢!”
“剛剛姐姐那麼凶,真是嚇死我了。阿言,你快來摸摸看我的心口慌不慌。”
他眸色晦暗,打橫抱起沈苒朝臥室走去,
“都有點眼力見,誰都不準耽誤我給苒苒找記憶。”
礙於裴靳言的威嚴,那人沒再堅持。
眾人擔心惹禍上身,陸續離開。
屋裏的喧囂漸漸消散,隻餘窗外煙花聲稀稀落落。
隨著房間裏的人越走越少,我眼裏的光彩也一點點暗淡。
小腹處不斷傳來劇痛。
黑暗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似乎能感覺到小生命正從身體裏緩緩流逝。
不行,我不能放棄。
我拚盡力氣,在黑暗中摸索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是把刀具。
緊緊握住刀柄,著櫥櫃狠狠敲擊。
“哐當、哐當”,聲音在寂靜的廚房裏回蕩。
臥室的人聽到響聲,衝出來狠狠踢了廚房門一腳泄憤,怒吼道,
“賀知煙你有完沒完,要是苒苒找不到記憶,你就是罪魁禍首!”
隔著磨砂的玻璃門,我看到裴靳言赤裸著上身,褲子鬆垮地掛在腰間。
“阿言,別管她啦,我們快點嘛。”
沈苒在他身後嬌聲催促,聲音裏帶著一絲得逞的意味。
裴靳言深吸一口氣,又狠狠瞪了一眼門內的我,
“真是晦氣!苒苒,收拾下,我帶你去我們的定情地玩幾天。”
“在家裏,總有些人鬧著不安生,每天都不讓人痛快!”
他帶著沈苒離開。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
心底對他的最後一絲期望,也徹底消失。
房間裏隻剩下我一人,黑暗與寂靜如影隨形,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麼漫長。
小腹的劇痛如惡魔的利爪,不斷撕扯著我的身體和意誌。
我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脫下身上的裙子,用血跡寫下求救信息,
【19層,救我。】
拚盡全力從窗戶扔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響起敲門聲。
我隱約聽到有人闖進來。
我眼皮沉重,想開口求救卻說不出來話。
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5
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尖。
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肚子隱隱作痛,我下意識想要安撫肚子裏的孩子。
手卻在半空中僵住,本來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經是一片平坦。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
我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幹澀得厲害,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孩子......”
護士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孩子沒能保住。你當時失血過多,胎盤早剝,這種情況非常凶險,醫生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我瞪大了眼睛,淚水不受控製湧出,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擊著我的心。
護士看著我悲痛欲絕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
“你被送來的時候,情況危急,流了太多的血,身體各項機能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醫生拚盡全力才保住了你的性命,你必須好好調理,不然以後隻怕很難有孕。”
安慰完我,她照例詢問家屬情況。
“你家人呢?你是被鄰居送來的,你這會身邊可不能缺了人,快打電話喊你老公來陪護。”
老公?
我的老公隻怕在初戀的溫柔鄉裏,樂不思蜀。
我強扯出一抹苦笑,撥通裴靳言的電話。
才響了一聲,接著就被掛斷。
我不死心,又打了幾次。
他終於耐心告罄,接起來不等我開口,就劈頭蓋臉大罵,
“賀知煙,你有完沒完!我不就陪苒苒在外麵呆幾天?我都說了她現在是個病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大度一些!”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來煩我了!”
說完,“啪”的一聲,電話被狠狠掛斷。
護士在一旁驚得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說,
“怎麼會有這樣的老公......”
屏幕將要熄滅之際,有消息彈了出來。
一個小號給我發來一段錄音。
裴靳言的聲音清晰地落入我耳中,
“苒苒,還是你聰明想出失憶的法子,讓我光明正大地和你呆在一起。”
“天天和賀知煙那頭豬睡在一起,我快要惡心死了,還是你好。”
......
我呆呆地望著手機,淚水不知不覺流了滿臉。
見我流淚,護士趕忙拿了紙巾遞給我。
“別太難過了,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
“你身邊離不了人,需要盡快聯係其他家屬來陪護。”
我接過紙巾,輕輕擦拭著淚水,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一些。
我早就沒了其他家屬。
大學時父母車禍離世。
親戚欺負我一個小孩,想要瓜分父母留下的財產。
是裴靳言為我請了律師,又帶我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我曾以為他是我生命中的光,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所以當他追求我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在一起後沒多久,他父親投資失敗家裏破產,從天之驕子到背了一身債務。
我賣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又放棄去國外交換的機會,陪著他一起創業還債。
從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一路搬進了大平層。
打拚的日子並不輕鬆,我因為熬夜喝酒應酬落下了一身病根。
搬到新家那天,他緊緊擁抱著我,眼中閃爍著淚光,信誓旦旦地承諾,
“知煙,這輩子我都不會辜負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會用餘生來報答你為我付出的一切。”
那時的我,滿心歡喜。
以為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我們終於迎來了幸福的曙光。
可如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那些曾經的誓言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卻早已如泡沫般破碎。
我胡亂抹了把眼淚,點開裴靳言的對話框,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