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安歌身子一僵，有些詫異的問陸子衡。

“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陸子衡輕輕推開楚安歌，他看著她的眼睛，在心裏回答。

“是你不愛我了。不，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可最終，陸子衡隻是略顯疲憊的開口。

“我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何必拖累你。”

楚安歌情緒有些激動，蹲下身握住陸子衡的手，仰頭楚楚可憐的看著陸子衡。

“我不在乎，我說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子衡，別丟下我好不好？”

話落，她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被楚安歌傷得體無完膚，可這一瞬看見楚安歌的眼淚，陸子衡還是心疼的。

他抬手擦了擦楚安歌眼角的淚。

他突然很想問楚安歌。

這麼多年，難道她就一點都沒有對他動心過嗎？

一絲一毫都沒有嗎？

可他問不出口。

從小養成的傲骨讓他不願再自取其辱。

他收回手，隻疲憊的說：“我累了，分開對我們都有好處。”

楚安歌再次抓住陸子衡的手，眼神中的認真讓陸子衡恍惚以為楚安歌真的愛過他。

“我不，說好了要一輩子的，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這是結婚時陸子衡對楚安歌的承諾。

可如今從楚安歌的嘴裏說出來，實在是過於諷刺。

陸子衡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把假裝愛一個人演的這麼逼真？

可既然要欺騙，楚安歌又為什麼不能騙他一輩子？

讓他中途知道這麼殘忍的真相。

多麼傷人。

別過頭不想再看楚安歌的雙眼，陸子衡低聲道：“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一會。”

楚安歌趕緊起身把陸子衡推到床邊，費力的想把陸子衡扶到床上。

可陸子衡的雙腿已經廢了，根本用不上力氣。

楚安歌嘗試半天都沒能把陸子衡扶到床上。

陸子衡聲音沙啞的開口。

“去找吳叔吧，你還懷著孩子。”

楚安歌聞言，摸了摸尚未顯懷的小腹，點了點頭，出去把吳叔叫了進來。

吳叔把陸子衡扶到床上之後就離開了。

楚安歌也隨之躺在了陸子衡身邊。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輕聲說著。

“子衡，我肚子裏還有我們的孩子，不離婚好不好？”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陸子衡閉上雙眼，眼角滑落一滴淚。

如果楚安歌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又怎麼可能舍得離婚？

這些年他一個真心都交給了楚安歌，換來的卻是自己摯愛的背叛。

人心難測。

情深不壽。

同床異夢，不過如此。

次日一早，陸子衡醒來時候楚安歌已經親手備好早餐。

她推著陸子衡來到餐桌旁，溫柔的說：“子衡，醫生說多去外麵曬曬太陽有助於你恢複，吃了早餐我推你去外麵走走好不好？”

陸子衡沒有反對。

這最後的時光，就當是他偷來的。

飯後，楚安歌推著陸子衡出門。

卻沒想到，陸子寒再一次陰魂不散的出現。

陸子寒笑著對楚安歌道：“嫂子，你懷孕了身體不方便，我來推我哥。”

楚安歌順從的讓開了位置。

兩人推著陸子衡在河邊散步。

突然陸子寒驚呼一聲。

“啊，我腳扭了！”

說完，手一鬆，任由陸子衡連人帶輪椅衝向河裏。

楚安歌本能的要去攔住陸子衡的輪椅，但陸子寒抓住她手腕痛呼道：“安歌，我腳好疼，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撲通”一聲，陸子衡連人帶輪椅沉入水中。

最後一眼，是楚安歌猶豫片刻後再一次選擇了送陸子寒去醫院。

這一次，被堅定選擇的，依然不是陸子衡。

冰冷的河水湧進鼻腔，他下肢癱瘓根本沒有自救的能力。

周圍是別墅區人煙不多。

這一次，怕是真的要死了。

意識逐漸渙散，陸子衡最後一瞬想的是，跳河自殺真不是個舒服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