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麵對新娘的緊緊相逼,趙池憲一臉為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頭車勞斯勞斯的車窗搖下來,蕭斯晏探出頭關心道:「池憲,你們怎麼還不上車?馬上就要過吉了。」
「我老婆鬧了點小情緒,很快處理好。」趙池憲尷尬回應。
新娘氣得牙關緊咬:「這個婚,我不結了!」
眼看新娘脫下高跟鞋真的要逃婚,趙池憲臉上閃過慌亂:「你聽我說,今天確實是我們兩對同結婚。」
「沫語和斯晏是彼此的初戀,相愛八年遺憾錯過。作為多年的老朋友,我全程見證了他們轟轟烈烈的感情,想著能幫就幫一把。」
新娘聽得目瞪口呆,趙池憲又壓低嗓音:「沫語想借這次機會還斯晏一個婚禮。他們曾經的愛情很偉大也感人,我一半會說不完。總之你多擔待,大度一點。」
見新娘臉色依舊很難看,趙池憲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人家老公還在這呢,要是看見你鬧脾氣,他心裏不是更難受?」
「這麼多賓客都等著呢,別鬧了。讓大家都體麵一點,行嗎?」
新娘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上了第二輛賓利。
我默然無言地上了最後一輛車,跟著去了露天婚禮現場。
針刺入皮膚是會痛,但一旦接受了這種痛,就很快感覺不到針的存在了。
既然今天是蘇沫語的婚禮,我這個做妻子的怎麼能缺席?
我們這一車到達現場,就見場麵鬧哄哄的。
「哪來的禮花筒和彩帶?我不是說了不要安排這些嗎!」精心打扮的新娘一身狼狽,「我早上五點就起來化妝了,這個樣子待會還怎麼上台!」
趙池憲卻不以為然:「斯晏說結婚必須要有儀式感,妝花了補補不就行了?」
一身幹淨整潔的蕭斯晏出淤泥而不染,摟著同樣一塵不染的蘇沫語:「要不讓沫語陪你去補妝吧?」
「不用了!」新娘怒氣衝衝地轉身走進化妝間,重重摔上了門。
眼前的鬧劇告一段路,我靜靜看著蘇沫語從車上拿出她買的那雙運動鞋,俯下身子跪地為蕭斯晏親手換上。
「這裏的草地凹凸不平,你腳上有舊傷,穿運動鞋更舒服。」蘇沫語柔聲道。
我低頭看向自己腳上款式過時的舊皮鞋。
因為工作原因,我平時習慣穿運動鞋東奔西走。
婚禮被臨時通知,這雙皮鞋還是當年和蘇沫語領證時她隨手買給我的。
時間氧化了鞋底,鞋跟硬的宛如石頭。
可她不記得我的腳也在早些年摔傷過。
我突然覺得雙腳隱隱作痛,痛得眼睛也開始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