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5

我做夢都想不到還能見到宋祖安。

隔著人群，他正跟蕭容音一起逛街遊玩。

我死寂的心又複活了，狠狠跳動。

“王爺，救我，我是惜燕！”

我拖著一條瘸腿，拚命撥開人群衝去。

侍衛們薅住我的頭發，把我拽倒。

“臭娘們，別妄想逃跑了。”

“你看王爺還想理會你這個賤妾嗎？”

拉扯間，懷裏的香囊掉了出來。

裏麵是王爺曾經送給我的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勸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從前，午後陽光煦暖，軒窗靜謐。

他曾經把著我的手，教我學這首詩。

不過，他相思的人是遠在千裏的蕭容音。

我蓬頭垢麵，像遺犬一樣匍匐在地上。

周圍好多人投來憐憫好奇的目光。

沒人能救我，唯一能救我的就是他。

我扯著嗓子哭喊：“王爺——”

宋祖安竟然奇跡般回頭了。

他疑惑地左顧右盼，到處尋找聲源。

蕭容音歪著頭道：“你看什麼呢？”

他皺眉道：“我好像聽到惜燕在叫我。”

是我在叫你，救救我，求你了。

就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救我一回。

我咳出鮮血，肺腑痛得說不出話......

宋祖安沿著街道，一步步回來找。

蕭容音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滿麵不高興。

“你幹嘛呀，是不是又幻聽了？”

“自從柳氏回鄉後，你總是出現幻覺。”

“說！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小賤人了？!”

她咄咄逼人，像隻發怒的小白兔。

宋祖安似乎陷入糾結，躊躇不前。

他又想找我，又害怕蕭容音鬧脾氣。

我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急得滿頭大汗。

救救我！我不想被賣到青樓......

06

宋祖安揉揉她的頭，寵溺地笑了。

“怎麼會呢，我心裏隻有你。”

“那個低賤之人，我根本不放在眼裏。”

“別氣啦，我給你買杏花糕吃好不好？”

蕭容音這次喜笑顏開，依偎在他身邊。

兩人挽著手，漸漸消失在遠方。

我絕望地垂下手臂，心徹底破碎了。

烈日高照，可我卻覺得身處北極寒地......

侍衛把我賣進青樓，樂顛顛走人了。

老鴇見到我，直誇我是美人胚子。

當晚，我就被迫上台獻舞，取悅恩客。

底下無數猥瑣的目光黏在我臉上。

“這新來的妞兒，長得好像永和郡主。”

“這個頭籌誰都別跟本公子搶。”

“憑什麼讓給你呢？明明是價高者得。”

吃不著正品，吃個贗品也是好的。

可笑，我柳惜燕的價值也就僅剩於此。

我跟待價而沽的豬肉有什麼區別？

老鴇笑歪了臉，就等著發財了。

最後，一位肥頭大耳的老爺競選成功。

我一臉麻木，猛地拔出他的佩劍。

所有人都以為我要殺人，亂成一團。

豈料，我隻是拔劍橫向自己脖頸......

我不願再被男人糟踐，情願死個幹淨！

突然間，有人劈手奪下我手中的佩劍。

“這個女子我要了，我出雙倍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