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東歌在瑞士療養了幾個月,啟程回國。
她托虞揚給自己找了一個助理,要求心思縝密,隨叫隨到。
同時給自己多雇了幾個保鏢。
說來可笑,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她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她需要雇傭人手,來避免自己的愛人把自己害死。
這天是兩人協議中的“特定節日”之一,虞東歌生日。
按照條款,顧承澤必須陪她共進晚餐。
晚餐餐廳是顧承澤自己選的,但他包下一整間餐廳為她慶生,還是令她十分意外。
去往餐廳的路上,助理小林低聲提醒:“虞總,保鏢已經檢查過餐廳,暫時沒問題。”
顧承澤準時到達,穿著黑色西裝,臉上卻沒有半點溫度。
晚餐進行得平靜而詭異,顧承澤幾乎不說話,隻偶爾應付幾句。
他遲疑一會兒,問:“瑞士回來,身體都恢複了?”
虞東歌動作停下,“你還記得嗎?我十九歲生日那天,你也包下了餐廳,你去後廚——”
她看著顧承澤,想從他臉上捕捉一絲動容。
顧承澤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幾分鐘後,小林突然衝過來,臉色煞白。
“虞總,樓下廚房起火了,火勢很大,快走!”
虞東歌一愣,起身時卻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餐廳裏沒有其他人。
她被小林和保鏢護著往安全出口撤離,可火勢蔓延得異常迅猛,濃煙嗆得她喘不過氣。
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像是要炸開,她踉蹌著靠在牆上,腦海裏閃過幼年的噩夢。
烈焰吞噬了她的家,父母的呼喊被火舌吞沒。
她的父母葬身火海,這是她一生的噩夢。
樓梯口已被大火封住,熱浪撲麵而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虞總,堅持住!”小林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
她感到有人用力拽著她往旁邊的窗戶跑,保鏢砸碎玻璃,將她推了出去。
她摔在消防氣墊上,耳邊是消防車的鳴笛和人群的尖叫。
虞東歌躺在擔架上,意識模糊,她的心臟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次呼吸加重一道痛楚。
顧承澤站在原地。
她想質問他,想撲上去撕碎他那張冷漠的臉,可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隻能看著他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濃煙和夜色中。
虞東歌又一次在病床上醒來。
助理小林垂首,鞠躬。
“虞總,廚房的煤氣管道被人動了手腳,太隱蔽了,我並沒有查出來,是我工作疏漏。”
虞東歌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插著輸液管,盯著天花板。
她擺擺手寬慰他:“你不用內疚,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這樣害我。所以以後我們得更加小心了。”
她想起每年父母忌日時,顧承澤曾緊緊將她擁在懷裏,輕吻她的額頭。
隻為了讓她不再夢到那場大火。
他確實知道,自己怎樣最疼。
虞揚衝進病房:“小歌,你又差點沒了!”他眼眶通紅,“你結婚這一段時間,就幾次踏進鬼門關,哥覺得,顧承澤這個廢物克妻,你盡早離婚!”
虞東歌看著自己在世的唯一一個至親,被他說出的“克妻”逗笑。
“你還笑得出來?自從你和這個人談起戀愛,你做了這麼多事情,直到結婚得償所願,結果日子過成這樣?”
虞揚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這麼想要的婚姻,到頭來自己幸福嗎?”
虞東歌笑不出來了。
“哥等你早點從這日子裏抽身,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他顧承澤的命!”
話音剛落,顧承澤走了進來。
虞揚甩下最後一句,氣衝衝離開。
聽他這樣說,顧承澤嘲諷一笑:“你不用等你哥動手,你的手段,想將我置於死地,想必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