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祭祖時,二叔攔住要出門的我:
“小丫頭片子就沒必要去祭祖了吧,反正以後也是別人家的人,你說是吧?”
爸爸點頭讚同,讓他們先行一步。
我不理解平日裏開明的爸爸怎麼變得迂腐,正要開口反駁。
下一秒,爸爸就拉起我:“咱們這就把戶口遷走,這麼封建的祖宗不要也罷。”
......
在二叔和小姑的連環奪命call下,爸媽還是決定帶我回老家過清明。
媽媽生我時難產,一腳踏進鬼門關。
爸爸後怕不已,在確認媽媽無恙後,轉身就去結紮。
聽說生的是女孩,爺爺奶奶都不曾來看過一眼。
在得知爸爸結紮的消息後,更是天天在家咒罵媽媽。
初為父母的爸媽一邊為我的出生歡喜,又被爺爺奶奶的怨言纏得疲憊。
直到二叔跪在二老麵前發毒誓。
一定會生兒子給張家傳宗接代。
小姑也說自己到時候也可以生一個孩子跟自己姓張。
爺爺奶奶才黑著臉來抱抱我。
十八年來,爸媽一直記得他們這份情。
由於爺爺奶奶一直不待見我和媽媽,爸爸很少回老家。
這是二老去世的第一個清明,二叔和小姑每天不分日夜地給爸媽打十幾個電話。
爸媽無奈,隻得應下。
擔心我和媽媽在老家呆久了會不自在,我們在清明當天清晨才回到。
車剛停穩,二叔和小姑就衝向後備箱,嘴裏還嚷嚷著:
“回來就回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多見外啊。”
“哎呀大哥,這個燕窩我喜歡,下次多帶點。”
“哎喲,堅果這玩意很便宜,大老遠帶這玩意做什麼。”
“牛奶這些家裏都能買,海城的龍蝦鮑魚很有名,還有什麼魚膠,你們怎麼不多帶些?”
嘴裏的抱怨聲不停,而後備箱也被搬的空空蕩蕩。
連我放在後座的辣條也被小姑順走塞嘴裏:
“小姑娘家家的,少吃點垃圾食品,影響以後生育。”
我這暴脾氣忍不了一點,剛要上前理論,就被沉著臉的媽媽一把拉住:
“沒事,咱不和傻瓜論長短。
綿綿乖,咱隻是回來祭祖,完事就走。”
好吧。
“大嫂,我們忙著準備掃墓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做早飯,就交給你了啊。”
匆匆留下一句話,兩兄妹就躲進房間拆禮盒。
媽媽沒計較,挽起袖子就往廚房走去。
二叔的八歲的小兒子跑過來,抱著媽媽的左腿:
“大伯母,耀祖想吃大龍蝦。”
小姑二十歲的癡傻兒子見狀也有樣學樣,坐在地上抱著媽媽的右腿:
“大伯母,元寶也要吃大龍蝦。”
爸爸扶起兩個胖嘟嘟的男孩,看向低著頭瑟縮在角落裏的兩個瘦削堂妹歎了口氣。
這荒山僻野的山村,也沒有龍蝦賣啊。
此時門外響起大貨車的喇叭聲,六個滿載海鮮的冰箱從海城送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