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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一刻值千金綠帽一刻值千金
暮色風起

第一章

我是個上門女婿,婚前被迫立下字據,子嗣皆隨鐘氏姓氏傳承。

在這鐘府,我連個下人都不如,唯一多出的差事,就是夜裏暖被窩。

鐘婉秋的追求者如蝗蟲般蜂擁而至,我隻能扯著嘴角,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笑臉。

在所有人眼裏,我唯一的收入,就是男人來找我妻子,我按盞茶一百兩銀子的價格收費。

混跡豪門,要有銀子墊底,這是我的底。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錢多的。

蟄伏數年,驀然回首,我才發現自己這隻螻蟻,已經把這些全占了。

1

暮色如墨,我拖著沉重的步子跨進鐘府前院,迎麵卻撞上一幕刺眼的曖昧畫麵。

鐘婉秋與一名男子在月下花廊間推搡糾纏,那人正是她的舊識裴淩舟。

鐘婉秋,是宛州鐘氏的掌上明珠,容貌傾城,智謀無雙,即便成了我的妻子,門外求親的轎子仍排到城外。

裴淩舟是她的竹馬,家世顯赫,自幼對她傾心,卻因鐘氏選了我這窮酸贅婿而抱憾終身。

可我入贅後,他們的往來卻愈發頻繁,像根刺般紮進我心頭。

此刻,她青絲披散,紗裙半褪,臉頰染著胭脂般的紅,仿佛剛從一場私密的纏綿中抽身。

我僵在門檻旁,腦子裏不由勾勒出他們方才耳鬢廝磨的模樣,直到門軸吱吱作響,才將這旖旎打碎。

若早知如此,我該在巷口多逗留半刻,免得做這不識趣的闖入者。

鐘婉秋瞥見我,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手忙腳亂地攏起衣襟,頭低得幾乎埋進胸口。

裴淩舟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轉頭,眼神如刀剜來,低吼道:

“你偏挑這時候回來,真是礙眼!”

我壓下喉頭的酸澀,攤開手掌,笑得一臉燦爛:

“給錢吧,我轉身就走,慣例,一盞茶五十兩。”

對,這是我給自己畫的底線。

這些日子,我撞破這場景已不是頭一回,裴淩舟總嫌我礙事,鐘婉秋也從不攔著,於是我獅子大開口。

可他從沒掏夠五百兩,往往甩下百來兩銀子,便落荒而逃。

我暗暗搖頭,替鐘婉秋叫屈,我好歹能陪她到天亮,他卻連半刻鐘都撐不到。

裴淩舟眼角抽了抽,哼出一聲不屑,甩袖大步跨出門去。

我盯著他背影,心裏空落落的,又沒撈到銀子。

他忽又駐足,回身眯眼問:

“說個數,多少銀子你肯放手?”

我心頭一跳,可旋即垮下臉:

“婚書上白紙黑字,我若毀約,得賠十萬兩,你給我?”

裴淩舟愣在當場,目光轉向鐘婉秋,像在求個答案。

她垂眸輕歎,點了下頭,嘴唇緊閉。

他眉頭一擰,拂袖而去。

這不是市井話本,哪有揮金如土的傻子隨手砸下十萬兩。

更何況他也沒這實力。

我掩上院門,堆起一臉討好的笑,轉向鐘婉秋:

“夫人,今晚可要我陪著?若不要,我便去偏廂睡了。”

她定定地凝視我,眼波流轉,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邁開步子。

她的美豔如畫卷展開,年近二十仍似少女般嬌嫩,又藏著婦人的柔媚,叫人挪不開眼。

我抖了抖衣袍,打算退去偏廂,卻見她停在回廊盡頭,影子被月光拉得細長。

“怎麼了?”

我試著擠出笑,聲音輕快。

她遲疑片刻,扭頭低聲道:

“他方才對我動手動腳,我正掙紮,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愣住,這還是她頭一次跟我講明白。

可她何必跟我交代這些?

我撓了撓後腦勺,語氣戲謔:

“婚前你叮囑過,我管不著你的私情,你不必跟我解釋。”

她一怔,眼底掠過一絲苦澀,隨即冷笑出聲:“別去偏廂,今夜留下吧!”

2

夫人開了金口,我哪敢不從。

我跟著她踏進閨房,見她拉開檀木櫃門,指著裏頭一堆錦繡睡衣問:

“你瞧著哪件順眼?”

我咧嘴一笑,擺手道:

“我沒挑剔,隨你心意。”

“那就這樣。”

她指了指繡著鴛鴦的床榻,示意我過去。

我卻停下腳步,笑得有些尷尬:

“我樂意陪著,可不想沾一身脂粉味,你還是先洗洗吧。”

她僵住,臉色驟冷,指著房門厲聲道:

“滾出去!”

我聳肩攤手,語氣裏帶點委屈:

“這規矩你我早定下了,我不管你的事,可你洗個澡總得給我點體麵吧。”

她攥緊拳頭,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我慢悠悠走到門口,回頭賤笑:

“不洗也成,加點銀子就行!”

“砰!”

一隻瓷瓶砸來,我趕緊閃身關門,心有餘悸。

女人的火氣,比這冬夜的炭盆還燙手。

我溜回偏廂,點起昏黃的燭火,攤開桌上的商冊,低聲籌謀。

“阿寧,明早你去西市茶館,那邊的翻新活兒我已敲定。”

“對了,阿祥,城東倉廩的圍牆要塌了,馬上得修,我聯係好了石料商,你去談。”

“還有阿禾,我從裴淩舟手裏搶了個鏢局的肥差,來回能賺千兩,你去盯著。”

忙到夜深,燭淚滴滿案頭,我才揉著酸脹的眼合上冊子。

這些買賣,都是我從鐘婉秋那群狂熱追求者手裏一點點摳來的。

我曾哄過裴淩舟,說我從來不近鐘婉秋的身,他信了,扔給我幾樁生意讓我發財。

可真相是,我與她同處一府,她美得勾魂,我又不是木頭,哪能夜夜獨守空房,至少半月總有幾回春風拂麵。

天蒙蒙亮,我爬起來給她熬了碗桂花紅棗粥。

府裏不缺廚子,可她偏愛我親手做的,日日如此。

粥端到她麵前,她舀了一勺,漫不經心問:

“今晚老宅有宴,你能抽空嗎?”

我拍胸脯應下:

“再忙也得陪夫人走一趟!”

為啥?

鐘氏的宴會,是人脈的寶庫,傻子才推辭。

至於嶽父嶽母的冷眼,小舅子小姨子的刁難,我早習慣了。

我在宛州有個響亮的綽號——“綠帽莊”,我還能咋辦?

她擱下瓷勺,眉眼間透著不悅:

“你去,是想替我擋那些蒼蠅,還是為自己撈好處?”

我挺直腰板,義正詞嚴:

“夫人風華絕代,追求者多是福分,我幹嘛擋著?”

她哼了一聲,起身甩袖:“不吃了。”

我盯著那碗粥,心疼得不行,索性自己喝了個幹淨。

夜幕降臨,我與鐘婉秋坐轎前往老宅。

宅外車水馬龍,豪門車輦擠滿了長街。

我掀簾扶她下轎,她挽住我胳膊,低聲叮囑:

“今晚非同小可,若我有難,你得站出來。”

我咧嘴點頭:“放心,絕不拖後腿。”

她橫我一眼,眼底藏著嗔意,沒吭聲。

我心想,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咋還不開心?

剛邁進老宅大門,小舅子鐘雲澤迎麵衝來,他瞪我一眼,對鐘婉秋沉聲道:

“你還攬著他?不嫌晦氣?”

3

鐘婉秋並未鬆開我的手臂,她步伐堅定,拉著我徑直穿過前廳。

可鐘雲澤卻猛地拽住我的衣袖,眼神陰鷙,低聲警告:

“今夜是我們鐘氏的大日子,別給我添亂!”

我咧開嘴,笑得一臉無辜,輕輕點頭。

在他眼裏,我不過是鐘府的奴才,伺候這群主子是我的本分,我哪敢不從。

跨進宴廳,絲竹之聲如流水淌過耳畔,滿堂賓客衣香鬢影,談笑風生。

我與鐘婉秋的到來,像石子投入湖麵,激起一陣陣漣漪,目光紛紛投來。

實話實說。

在宛州,我就是個活生生的笑柄。

隻要我出現,總有人忍不住指指點點,拿我當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是談資都算客氣,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

“喲,綠帽莊又來獻醜了?”

“莊陽舒,聽說昨夜裴淩舟登門,你又賺了幾兩銀子?”

他說的“賺錢”,自然是指我那見不得光的規矩。

我勾起唇角,笑得雲淡風輕:

“裴公子昨夜興致不高,我空手而歸。”

話音剛落,手臂一緊,是鐘婉秋狠狠掐了我一把。

她湊近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你倒是灑脫,可你越是這樣,別人越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偏頭看她,低聲反問:“你不是樂意跟裴公子親近嗎?”

她垂下眼簾,沉默得像一尊玉雕,毫無回應。

我心底暗歎,何必呢,既做了,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挨了幾句冷嘲熱諷後,我陪她退到宴廳一隅。

她倚在雕花屏風旁,目光放空,像在神遊天外。

我站在她身側,靜靜地候著。

候什麼?

自然是那些趨之若鶩的追求者上門。

名義上,我是她的擋箭牌,可實際上,我更像個掮客,借機與人搭話,攢些人情和銀子。

“哎呀,魏老板來了。”

我瞥見一個錦袍胖漢踱步而來,忙堆起笑臉,拱手迎上。

他叫魏長富,宛州有名的絲綢巨賈,與我私下交情不淺,我從外地捎回的綾羅,多靠他出手。

在鐘婉秋的追求者裏,他年歲最長,也最不掩飾自己的癡迷。

每次見麵,他都恨不得當場獻詩吟唱,訴說衷腸。

我已做好他又要出糗的準備,鐘婉秋也皺起眉,似已習慣這場滑稽戲。

周圍的賓客紛紛側目,等著看好戲。

誰知魏長富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激動得滿臉通紅:

“莊兄,我尋你好幾回了,總算在這撞見你,上回你幫了我天大的忙,我非得當麵謝你不可!”

我一愣,腦子裏飛快回想他指的是哪樁事,忙擺手道:

“魏老板,咱們老交情了,互相幫襯而已,別太在意。”

他卻搖頭,語氣鄭重:

“我那侄兒在北疆遇了馬匪,連官府都束手無策,是你一封書信救他性命,這恩情我咽不下去!”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疊契紙,遞到我麵前:

“莊兄,這是我絲綢莊三成利權的文書,你簽個字,從今往後就是你的了!”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賓客們瞪大了眼,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震驚於我竟有通天的手段,連北疆的事都能擺平。

魏長富的絲綢莊可是遍布江南,三成利權,那是一筆叫人眼紅的巨財。

就連鐘婉秋也抬起頭,目光如探針般刺來,透著幾分詫異。

這當口,鐘雲澤卻黑著臉擠了過來。

他冷冷開口:“莊陽舒,魏老板給你的,你就拿著,可別忘了,你的東西就是鐘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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