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誌遠相愛五年終於步入婚姻殿堂,本以為是一切幸福的開端。
不料懷孕生下女兒後,他開始夜不歸宿,稍有不順就對我大打出手。
女兒四歲失蹤,他居然讓我去給有錢老板生兒子賺天價報酬。
“周誌遠,你還是人嗎?!”
“你吃我的住我的,還生了個賠錢貨,我也養這麼多年了。”
“現在拖油瓶沒了,你就想離婚?門都沒有!你不去,我活活拖死你!”
我被一巴掌打翻在地,無奈答應下來。
隻因為,女兒的失蹤和我丈夫脫不了幹係。
1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呢?”
我歇斯底裏的聲音讓周圍的人紛紛跑著避開。
麵前的女人看著我滿臉為難,“這位家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監控我們也調了,上麵顯示的就是你的孩子被接走了,當時那個人也證明了他的身份......”
“說不定現在孩子已經回家了呢。”
聽到這話,我的腦子像被一層密不透氣的塑料膜糊住了凝固而不能轉動。
從來都是我來接的,小稚怎麼會跟別人走呢?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我根本不認識!
我不想接受學校給的建議,在我心裏,就是有人從學校帶走了小稚
幼兒園是小稚最後消失的地方,也是唯一找到她的希望。
耽誤越久,小稚會遇到的危險就越大。
我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不願離開,正準備問學校要監控尋找更多的線索。
一陣大力從我身後傳來,脖子被扯高的衣領死死勒住。
我整個人一踉蹌,摔倒在旁邊的綠化帶裏。
“你在這發什麼瘋?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跟我回去!”
周誌遠壓抑著怒火衝我低聲吼道。
我倒在地上,看到周誌遠的那一刻眼淚瞬間下來了。
“誌遠,小稚不見了,我今天買菜過來晚了點,孩子就不見了。”
這些年,我和周誌遠的感情其實早就消磨殆盡了。
他不愛小稚,嫌棄她是個女孩。
但不管怎麼樣,他總歸是孩子的父親。
我仰視著男人,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見男人臉上嫌棄的表情和眼裏無動於衷的冷光。
還在傻傻期望著他的回複。
可判決終究會落下。
2
我擦幹眼淚從草叢地裏爬起來。
周圍人看熱鬧的目光讓周誌遠本就黑的臉泛起了鐵青的綠光。
他一把拽過我往學校裏麵走去,帶繭子的手抓得手腕生疼。
不過我現在無暇顧及這些。
我以為周誌遠到那後會要監控,要個說法。
卻不想男人一開口就是把我帶到老師麵前讓我道歉。
“你說...什麼?”
我愣在原地,期待的心情被潑下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我說給老師們道歉,聽不懂嗎?”
“你在家呆著每天吃穿不愁的,真把自己當豬了是吧?”
吃穿不愁?自從結婚生孩子後,我沒了自己的事業,這樣的話我聽了不下數百遍。
我在家裏享福?
早上五六點起來做全家的早餐,周誌遠上班後,我要把小稚送到學校,然後洗衣服,拖地,收拾家裏,中午做飯,婆婆身體不好,說話難聽我也認了,下午買菜做飯,再去接孩子,吃完洗碗,晚上還要收拾一遍家裏。
我是在享福嗎?
“周誌遠!我現在不想和你爭這些,小稚不見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現在的樣子可以說狼狽不堪,活像個瘋子。
“啪——”
周誌遠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毫不留情。
“我說道歉!”
“孩子孩子,孩子好好呆在家裏你在這裏發什麼瘋,淨給別人找麻煩!”
聽到他的話,我連忙問,“小稚在家?可監控裏的人我不認識啊。”
“你也沒和我說有人來接小稚,媽也沒說。”
“我難不成還什麼事都要跟你說?你要當百曉生,別人祖宗十八代都要了解下是吧。”
得知小稚安全的消息後,我心裏一塊大石落了地。
給學校老師道歉後,回了家。
3
“小稚!小稚!”
我衝進房間,裏麵是空蕩蕩的一片。
沒有孩子的聲音。
婆婆開了房門出來,“叫叫叫,叫魂啊!”
“自從你來了我家,一天天的沒個安寧。”
“媽,小稚回來了嗎?”
“那個死丫頭片子,你個當媽的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小稚沒在家裏?
剛好周誌遠停好車上了樓,他往沙發上一躺,帶著陣陣臭氣的腳架在茶幾上。
我沒見到孩子,心裏總七上八下的。
“誌遠,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小稚呢?”
周誌遠輕合著眼,交叉的雙腿在空中晃悠悠輕點著。
“女人?什麼女人?”
“就是監控裏帶走小稚的那個女人啊。”
心裏一沉,一陣恐慌席卷我的內心。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誌遠開口道,“不知道啊,我又沒看那什麼勞子監控。”
“那你和我說小稚是被你認識的人帶走了?”
“我不這麼說你能跟我走嗎?說不定現在還在那裏發瘋丟人現眼。”
“小稚是你的女兒啊...”
我恍若五雷轟頂,再說不出話來。
周誌遠坐起來,指著我麵色猙獰,咬牙切齒說道,“我告訴你蘇琴,現在孩子沒了,就是你的錯,那是你負責的事。找?你找得到嗎?”
“不如省點力氣,趁這機會抓緊生個兒子。”
“你已經不年輕了,又不能賺錢,要是還生不下男孩,是想我周家被你絕後嗎?”
婆婆在一旁幫腔道,“就是,自從你嫁了過來,我們家就諸事不順,誌遠創業失敗,孩子也生個賠錢貨...”
兩人像打開了洪水的閘口,話裏話間全是我占盡了便宜,嫁過來是用了八百輩子的福氣。
我卻無心再聽下去,精神恍惚地回了房間,鎖上門,隔絕了外麵源源不斷的臟話抱怨。
對啊,我去哪裏找呢?
一個幾乎與外界脫離的家庭主婦走進社會,就像一直生活在靜潭的魚遊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
深陷其中,危機四伏。
我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的人生過成這樣的呢?
4
我和周誌遠年少戀愛步入婚姻。
五年的愛情長跑,他對我幾乎無微不至。
他家裏遠,我遠嫁過來沒有怨言。
他家裏窮,想要創業證明自己,我幾乎沒讓他出彩禮,還補貼了工作那幾年攢下來的所有積蓄。
在他創業的第二年,他向我求了婚。
沒有鑽戒,沒有鮮花,他用了一個大金鐲子套住了我。
金子保值。
“我們的感情會和金子一樣永遠真摯,愈發珍貴。”
我信了。
像飛蛾撲火一樣,幾乎拋棄了所有去賭他對我的感情。
結果顯而易見,我賭輸了。
我沒那個福氣成為十分之一幸運兒中的一員,於是一步錯,步步錯。
看錯了人就是我走進深淵的第一步。
周誌遠創業的第三年經濟不景氣,公司麵臨破產。
我思來想去,拿出放在床底下的大金鐲子,偷偷去了金店。
當時我想,再貴再好,它也隻是個死物,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以後日子過好了再買也不遲。
可鐲子切開了,裏麵是一堆淅淅瀝瀝的黃沙,隻靠表麵的一層金皮攏在其中。
店裏的工作人員傻了眼。
細沙紛飛,我站在原地看著機器切割下隻剩一層皮的鐲子,強烈的悲哀席卷心間。
假的成不了真。
我視之珍寶的愛情在眾目睽睽下成了一場喜劇。
還是最廉價的那場。
一文不值。
後麵回了家,我沒有把這件事扯出來,算是兩人之間最後的一點體麵。
有時候放下一個人就在某一時刻,甚至就在那一秒。
可命運無常。
在我準備和周誌遠提離婚的時候,我懷孕了。
5
周誌遠的公司最終還是倒閉了。
他找了個月薪四千的工作勉強維持家裏的生計。
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周誌遠對我又好了起來,婆婆也開始幫襯起家裏的雜事。
我放棄了離婚。
不是因為我心軟,再次相信了周誌遠,而是懷了孕的我離開了這裏可能活不下去。
我無處可去。
十個月後,我生下了小稚。
從此成為了周家人的眼中釘。
“我說是個賠錢貨吧,懷上她的時候我家誌遠的公司就破產了。”
所有的不幸都被算在我和女兒頭上。
我想,我是不是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
她就不會這麼苦地來到這世上。
小稚...
“砰——”
我推開房門衝了出去。
周誌遠不在乎,我在乎。
既然我將她帶來了這個世上,就要好好愛她。
“蘇琴,你飯都不做跑出去幹嗎?真是反了天了!”
婆婆又罵了起來。
我沒管他,直接去了警局報案,他們在了解情況後向學校要了監控。
負責的警察說,“最近走失的孩子特別多,人販子也是愈發猖狂。”
“我們會盡力的,但家長也要冷靜下來,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表示會配合。
同時,我把那個女人知道我家信息這點也說了出來。
“那也可能是熟人作案啊。”
“多注意下身邊人。”
身邊人...
我想到周誌遠的不在意,憤怒幾乎燒光了我的理智。
他最好祈禱這件事與他無關,不然大不了魚死網破!
6
我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剛打開門,就聽到一陣女人的笑聲,像是母雞下蛋。
我的小姑子,周誌芳。
進了門,三人的笑談聲戛然而止。
婆婆狠狠斜了我一眼,“呦,舍得回來了啊?”
周誌遠吐了嘴裏的瓜子皮,“她能去哪呀?她沒地方去的。”
隨後發出幾聲不屑的嗤笑。
當初我為了和周誌遠在一起,不聽父母的勸告遠嫁過來,自此和家中斷了聯係。
後麵過的不好,更是無臉和家中聯係。
他說會成為我在這座陌生城市的避風港,結果給我最大風浪的人就是曾經深愛的人。
我現在還不能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皮,直覺告訴我周誌遠肯定和小稚的失蹤脫不了幹係。
之前小稚有時候哭鬧,他不止一次用把她送人這話威脅嚇唬她。
我看向周誌芳,眼睛定在了她的肚子上。
“芳芳怎麼還有孩子了?”
聽到我問話,周誌芳把頭高高昂起,她本就臃腫,看起來像隻驕傲的肥孔雀。
“我給大老板生兒子去了,把這孩子生下來,能拿到五十多萬呢!”
“你去做三了?”
“什麼做三?我不破壞人家感情,孩子生下來了,人財兩清,你懂不懂啊?”
“誰讓有的女人就是沒兒子的命呢?”
周誌芳鄙視地橫了我一眼。
婆婆聽了兩眼發光,“芳芳啊,你這生個孩子有五十多萬啊?!”
隨後將目光轉向我,“你看你嫂子可以不,去生一個能有多少錢?”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婆婆,“媽?你說什麼?!”
“你聽到什麼我說什麼,如今你什麼用都沒有,去生個孩子賺點錢怎麼了?除了這個你還能幹什麼?誰要你?”
“可我還要找小稚...”
“你找,你拿什麼找?找不要錢的啊?!”
我低下了頭,脫離社會太久,我已經失去了去找一個工作的能力。
而且小稚不能等,我去做最低級的工作能賺到的有限。
“周誌遠,你說句話啊...”
周誌遠說,“我認識幾個老板想要兒子,蘇琴你乖乖去了。”
“我不!!我們離婚!”
周誌遠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離婚?我不同意你離得了嗎?我告訴你蘇琴,那丫頭片子不見了,我養她的錢你得給我,不然,婚內家暴,我可沒警局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