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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隻眼第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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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天生三眼,通曉陰陽八卦,能測禍福吉凶。

以占卜為生,護佑村民二十年。

可到頭來他們居然為了五萬獎金告我坑蒙拐騙。

急齊百人簽名上訴,請求帽子叔叔將我關進監獄。

後來我被富商保釋出獄,村民們沒拿到獎金氣不過。

將我推進小黑屋裏,活生生剜去我的天眼。

他們張牙舞爪地叫囂著:“什麼半仙,沒了這隻假眼我看你還怎麼騙人!”

村民們不知道,災厄之地才會誕生神明。

神明隕落,他們的災難就要降臨了。

1

神符和茶盞被打落了一地,我破敗的院子也被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

二狗大搖大擺地帶人進來,指著我的腦門道:“帽子叔叔,就是這個殘廢,坑蒙拐騙了我們那麼久,你趕緊把他抓走!”

其它村民七嘴八舌地附和:“這三眼天天上門要為我們去厄,可收了好處故弄玄虛,不幹正事。”

“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偏偏待在家裏幹這種勾當,不是騙子是什麼?”

帽子叔叔聽了他們的話,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你就是涉案人杜魁?”

我被村民從八仙椅上扯下來,跪倒在他們麵前。

“你要裝也裝的像點,人家算命的起碼得有五六十,你一個小夥子竟也這麼大膽!”

我冷哼一聲,直起孱弱的身體:“都說我是騙子,我騙你們什麼了?”

村民支支吾吾想了半天,突然群情激憤:“你和我家要了雞蛋,還吃了我家的米糧。”

“還使喚我為你奔波跑腿,修繕房子。”

“對,他過年過節到我家去要肉吃,真正的神仙應該不食人間煙火才對。”

“這些年你要我們的吃喝怎麼也有幾萬塊了吧,怎麼不算是騙!”

最先說話的是村裏的王嬸,她男人有幾天總是恍恍惚惚,不知所雲,她將我請去照看。

我連夜趕去他家布咒燃符,本來砸到他男人頭上的鋼筋砸偏,落在了地上,救了他男人一命。

最後的報酬,也不過是從窩裏掏了兩個雞蛋。

為我修繕房子的是大牛,兩年前他奶奶病情惡化,身上流出來的膿水散落一地,醫生都說命已絕矣,無人肯接收。

他求到我門上,送到我這兒熏養了七天七夜才得以好轉。

那幾天下大雨,他為了不讓潮氣侵染他奶奶,順手給我修補了漏雨的房屋。

吃肉的那家在臘月祭神時惹怒了灶神,一家人工作學習接連碰壁,賺的都填不飽肚子。

我前去化解,最後他們吃飯時從祭祀的桌上夾了幾塊肉食給我以做回報。

我殫精竭慮幫了他們二十載,隻是拿了點吃食維持生計,居然被打成騙子。

我苦著臉大笑了起來:“你們這樣對我,還有良心嗎?”

村長冒出來反駁:“我們要是沒有良心,就不會讓你住在村裏騙吃騙喝這麼久。”

“杜魁,我們也是為你好啊,你進去好好改造幾年,等出獄了堂堂正正做個人,少騙我們這些老實百姓了。”

我閉上天眼對帽子叔叔說道:“如果你們認為這就是詐騙,那我無話可說,你把我帶走吧。”

帽子叔叔一臉為難,鄰裏之間的幫襯不涉及金額,很難判定。

村民們卻急了眼,他們遞上百家百戶的簽名狀。

“同誌,你一定要把他帶走,這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請求。”

帽子叔叔點頭,找了兩個人將我架住:“好,我們會帶他回去調查清楚的。”

村長悄悄地把他叫到一邊:“我聽說檢舉犯人不是有五萬塊獎金嗎?要是定了罪,你可要記得把獎金給我們啊。”

“今年村裏莊稼大豐收,我們可指著這筆獎金大擺筵席,吃喝一頓呢。”

想不到,我護佑村子這麼多年,在他們眼裏竟就隻值一頓飯錢。

氣急之下,我割斷了袖子扔在地上:“此斷袖為證,將來無論你們遭遇了何等災禍,即使與我萬兩金,我也不會再插手一分一毫!”

2

王嬸聽了這話不屑道:“我們尋常百姓能有什麼災禍,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忽悠人。”

其他人也權當我是個笑話,圍著我哈哈大笑:“三瞎子你放心,就算我們全村人都死絕了也不去找你。”

我被帽子叔叔帶回去問話,要求我詳述事實。

杜家世代多子多孫,可到了我這一代子孫凋零,隻生下我一個,還是個長了三眼的怪物。

我自小體弱多病,村裏把我當個殘廢,教育自家孩子不準近我身側,以免過了病氣。

學校裏更是因為歧視,不讓我入學,怕嚇到其它孩子。

直到我10歲那年,覺醒了通天之能,得知自己降生在了災厄之地。

家鄉大旱,整個縣市莊稼顆粒無收,農民叫苦連天。

可唯獨我出門的時候,上天便獨獨在村子裏降下甘霖。

隻要我一進屋,降雨立刻停止,恢複豔陽天。

附近十裏八鄉嘖嘖稱奇,紛紛來村子裏討水,村長貪婪,組織村民高價賣出,人人賺得盆滿缽滿。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的存在,他們禁止我走出村子。

隻要留在家裏為村裏人占卜吉凶禍福,並在關鍵時刻降下福澤,他們便會保我衣食無憂。

二十年過去了,在我的護佑下大樹村風調雨順,家家安定富足,人人長壽安康。

他們漸漸忽視了我的存在,認為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靠努力,亦或是靠運氣。

當年我顯示出求雨神通,也不過是因為湊巧了。

於是答應我的吃食變成了殘羹剩飯,就連村裏孩童路過都要踢我幾腳,說我是騙吃騙喝的三瞎子。

村民看我越來越不順眼,看到公告說檢舉有獎賞可拿,竟想到剔除我這個累贅,榨幹我最後的利用價值。

我懇切地問帽子叔叔:“同誌,不論占卜如何,他們答應我的事,自願贈與我的吃食,這也算騙嗎?”

民間愚昧,總有人為求心安,將希望寄托於虛妄。

一頓吃食那麼大的價值,當然算不得是騙。

可本著嚴謹的態度,他還是說:“村民聯合簽名這件事非同小可,你還得在這兒關押幾天,等我們的調查。”

看守所的條件艱苦,我的神能以健康為交換,身體承受不住磋磨。

夜裏竟迷迷糊糊地發起了高燒,到了早晨已經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醫生給我打了一瓶葡萄糖,回到看守所之時聽到人來報:“杜魁,有人來保釋你,你可以走了。”

3

來人是當地有名的地產富商楊現,十年前他經過大樹村時還是個窮小子。

餓到倒路邊被我救下,我把剛討來的素餅掰了一半分給他。

楊現被我救活後,非讓我給他算一卦,謀求生財之道。

我看他可憐,想讓他有個傍身的營生,便為他指點迷津,助他白手起家。

楊現發達後還不知足,再次求我設法,讓他做到華國首富,並妄想與天齊壽。

我果斷地拒絕了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還需腳踏實地。”

楊現遭到我的拒絕勃然大怒,一走了之,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

現在他將我安置在沙發上,給我沏了一杯好茶:“杜大師沒喝過吧,隻要你為我辦事,我定會讓你以後都吃香喝辣。”

我放下那杯茶:“為人斂財已經是罪過,恕難從命。”

楊現冷哼一聲,把滾燙的茶水潑我臉上:“姓杜的,你裝什麼裝?還真把自己當塊料了。”

“我能從看守所把你救回來,不過也是看你旺我,像把你留下的當個吉祥物擺著。”

“老子是有本事才做到今天,難道還是靠你嘴皮子一碰不成?”

臉上被燙起了一排細密的水泡,我伸手去碰,灼燒般的疼痛。

楊現扔不死心,找人把我扔進冰窟,他隔著小窗對我喊話:“姓杜的,認清自己的身份,要是沒我可憐你,你就隻是個窮叫花子。”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在這兒好好考慮,等想清楚了我再放你出來。”

冰窟裏冷氣環繞,裏麵存放著成堆的冰冷海鮮,腥氣撲鼻,多待一刻都令人作嘔。

我硬生生咬著牙,承受著寒氣入骨。

過了幾個小時,楊現突然大發慈悲把我從冰窟裏放了出來。

他壞笑著摸了摸我臉上的寒霜:“你這病秧子身體不行,命還挺硬。”

“你要是死在我這兒,我還落個殺人的罪名,得不償失。”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往後的日子你好好享受,受不住了後悔可別回來找我。”

我看著冰窟外黑氣環繞,最後一次提醒他:“楊總,你這公司不日將要有大禍,到那時我也救不了你了。”

楊現跟在保鏢身後一腳將我踢翻:“我去你的吧,淨挑老子不愛聽的說。”

“我楊現就算有禍,也不是你個半殘廢能解決得了的。”

做生意的人最恨讖語,他覺得不解氣,把我放回去之前又好一頓暴揍。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村裏,才明白了楊現口中的“安排”。

村民舉著刀棍齊聚在村口,眼冒綠光,像一群發瘋的餓狼。

村長直接拿高強度手電晃了我的眼睛,厲聲道:“杜魁你不得好死,自己不想過好日子,憑什麼斷了楊總給我們的財路!”

4

我眼睛天生敏感,被強光直接照射,頓時火辣辣地疼。

“楊總說了,要開發我們這兒變成避暑山莊,我們馬上就能拿到拆遷款去城裏享福了。”

大牛撲過來抓住我的肩膀大力搖晃:“都是因為你得罪了楊總,現在他不打算投資了,我們的損失都由你來賠!”

我精疲力竭,渾身疼痛難耐,後仰了一下坐倒在地上:“多少錢。”

村長老婆精明地算著數:“要是拆遷的話,一家至少能拿一百萬和三套房子,姑且算你每家賠償五百萬吧。”

“還有看在我們多年鄰居的份上,我也不多跟你計較,獎賞沒拿到的那五萬塊我就幫你免了。”

“這樣,你隻要拿出五個億分給我們這事就算了了,我們還如以前那樣和和氣氣地待你。”

“五個億?”

我挖了挖耳朵,唯恐自己聽錯了數字。

他們把我掬在村裏二十年,不給報酬隻給吃喝,我手裏現在連五十塊都拿不出,去哪兒找五個億給他們?

村長發話了:“我們大家知道你沒有,但是隻要去和楊總磕頭認錯,事情還是能挽回的嘛。”

我顫抖著指尖質問他們:“當年是我救了他的命,現在他反過來毆打我、威脅我,你們居然還讓我去跟他認錯?”

王嬸推搡著我:“你去一趟怎麼了?又不少塊肉。”

“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現在不就正是你變現的時候了。”

我用力掙開他的拉扯,躲過旁人手裏的刀,蹲下來一刀劃過,自毀膝蓋。

“你們做夢!今天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去給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磕頭!”

幾個小孩從大人後麵衝出來,上來踢我的膝蓋,咬我的胳膊。

“壞人,你是個壞人!都是因為你我們才不能享福,你是我們全村的罪人。”

他們每一個我都認識,有的改過八字,有的點燈還過魂,還有的是逆天而行救下的早夭兒。

曾經的善心變成了個個拳頭,不要命地打在我身上。

村長老婆過來用手撥弄開他們,我正慶幸有人良心尚存,就聽她說道:“他禍害了我們這麼多人,這點教訓有什麼用?”

“他這麼有恃無恐,不就是仗著腦門上那隻怪眼嗎?依我看我們直接把他的眼剜出來,看他以後還靠什麼叫囂。”

我緊緊捂著頭上的眼睛:“不要,不要這麼做。”

“世間諸事皆為因果,這隻天眼封印了太多的因,要是把它剜去,所有惡果會自動釋出,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王嬸往地下吐了口口水:“我呸!你嚇唬誰呢,別說這隻眼,我們就是偷摸的連你也殺了又能怎麼樣?”

“大夥一起上,把他推進茅房裏,別讓他這個汙穢的東西臟了大家的地方。”

口口聲聲“友善”的村民將我摁倒地下,拿了鈍刀切割我的天眼。

每割下一刀都會迎來陣陣歡呼聲。

村長還和書記商量著:“這眼生的邪乎,我們是不信,不過可以找個信的賣掉,到時候又能發一筆大財。”

人們越來越興奮,撕扯著我的身體,硬生生地將眼珠從我額頭上剝離。

眼珠出來的那一刻,突然化作一陣金光,轉眼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我虛弱地躺在地上,隻見無數的紅光噴湧而出,將歡聲笑鬧的眾人包裹起來。

村長轉頭看了一眼,突然指著我大喊:“這不可能,他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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