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當天,元曉雪身披紅綢嫁衣,靜待出嫁。
殿中巨大靈鏡突現她被蒙麵人撕衣褪裙,百般受辱的幻想。
未婚夫臉色鐵青,眼中再無半點溫情。
眾人指指點點,盡是冷笑與辱罵。
元曉雪摔下九尺禮台,卻被魔道霸主於晨昂手臂接住。
他冷哼一聲,長劍出鞘,劍氣如虹橫掃全場,震得殿內鴉雀無聲。
“曉雪,嫁給我,我願以命相護。”
1
元曉雪站在鎏金雕花的婚禮大殿中,身披紅綢嫁衣,喜氣洋洋地等待著與未婚夫交換信物的那一刻。
突然,殿中懸掛的巨大靈鏡毫無征兆地亮起,一幅清晰無比的畫麵映入眾人眼簾——
她被一群蒙麵人綁縛於荒山,衣衫撕裂,遭受非人的折辱。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瞬間炸開,化作鋪天蓋地的嘲諷與唾罵,如刀子般刺向她的心臟。
她的未婚夫趙子謙臉色鐵青,當場扯下手中玉戒,轉身將它套在了她閨蜜柳婉晴的手指上,眼神中再無半點溫情。
元曉雪踉蹌一步,紅綢從肩頭滑落,她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摔下九尺高的禮台,耳邊盡是冷笑與辱罵。
就在她墜地前,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接住了她,那是柳婉晴的義兄於晨昂,一個在玄天大陸無人敢惹的魔道霸主。
他冷哼一聲,長劍出鞘,劍氣如虹橫掃全場,震得殿內鴉雀無聲。
隨後,他揮手示意,十名黑衣手下抬來滿滿十箱鎏金寶箱,裏麵裝滿了靈石與奇珍,作為聘禮堆在元曉雪麵前。
於晨昂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卻堅定:“曉雪,嫁給我,我願以命相護。”
那一刻,他的眼神熾熱如火,元曉雪心弦顫動,淚水模糊了視線,感動之下點頭應允。
時光荏苒,三年後,她曆經艱辛,終於通過秘術孕育出一個靈胎,滿心歡喜地想要將於晨昂分享這個喜訊。
可還未開口,她卻在書房外聽到了他與心腹的低語,聲音裏滿是得意與嘲弄。
“老大,你真是高明,當初在婚禮上放出元曉雪被辱的幻影,柳婉晴才能順理成章嫁入趙氏。”
於晨昂手中把玩著一柄玄鐵短匕,語氣淡漠:
“趙氏那樣的仙門世家,怎會接受一個有瑕疵的女子?隻有元曉雪臟了,婉晴才能名正言順成為趙氏少夫人。”
一個手下皺眉問道:
“可婉晴小姐既已入趙氏,你為何還要娶元曉雪這殘花敗柳?”
於晨昂冷笑一聲,匕首在指尖翻轉:
“婉晴怕痛,用元曉雪的肚子給她生個孩子,等孩子出世,婉晴在趙氏的地位就無人能撼動了。”
書房內笑聲此起彼伏,像一把把冰冷的利刃,將元曉雪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她曾以為的幸福與救贖,竟全都是於晨昂精心編織的騙局,隻為榨幹她的最後一點價值。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柳婉晴踩著她的血淚登上仙門之巔。
她強忍淚水,指尖掐入掌心,撥通了於晨昂宿敵風嘯天的傳音符:
“我有一樁價值十億靈石的大買賣,你接不接?”
2
屋內的笑聲並未停歇,反而愈發刺耳。
“老大於你真是妙計,把她的靈丹換成墮胎散,她懷不上隻能求助於秘術,若她知道那靈胎早就被你換成了婉晴和趙子謙的後代,怕是要活活氣死吧。”
於晨昂嗤笑:
“她死不死與我何幹?等她生下孩子,隨便編個理由說孩子夭折,她隻會自怨自艾,覺得自己命苦,能為婉晴鋪路,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
他將短匕往桌上一擲,起身冷聲警告:
“今日之言,誰敢泄露半句,我讓他生不如死,我要她老老實實把這孩子生下來。”
手下張猛拍著胸脯笑道:
“老大放心,那女人蠢得像頭豬,我們喊她一聲嫂子,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主母,日日送來靈果佳釀,她哪知道,當初擄她拍幻影的人,都是我親手挑的。”
有人哈哈大笑:“張猛,你也太損了,當初怎不選我,我也想試試那滋味…”
話音未落,一柄飛刀破空而來,直直插在說話之人雙腿間的青石板上,刀柄兀自顫動。
那人嚇得麵如土色,冷汗涔涔。
於晨昂目光陰鷙,聲音如寒冰:
“我說過,元曉雪現在是我妻子,誰敢再提舊事,我廢了他。”
有個小弟低聲嘀咕:
“老大,我瞧你對她也不是全無情意,她對你死心塌地,你就不怕她哪天得知真相,棄你而去?”
於晨昂嗤笑一聲,滿不在乎:
“大不了我再給她種個靈胎,養她一世罷了,一個臟了的癡情種,哄幾句還不跟狗一樣貼上來?”
屋內笑聲再起,元曉雪站在門外,隻覺天塌地陷,五雷轟頂。
她死死捂住嘴,指甲嵌入肉裏,強壓住喉間的嗚咽。
腳步聲漸近,她慌忙轉身奔下樓,抓起一壺烈焰燒釀,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灼燒喉嚨,直衝頭頂,眼淚再也止不住,如決堤洪水奔湧而出。
她捂著胸口,腦海中反複回蕩著那些誅心之言,字字如刀。
成婚前七日,她獨自外出采藥,卻被一群黑衣人劫走,困於荒山,受盡淩辱,生不如死。
未婚夫趙子謙曾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曉雪,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娶你。”
她滿心歡喜,憧憬著婚禮那天的圓滿,可誰知,靈鏡中放出的幻影將她徹底打入深淵,趙子謙的背叛讓她淪為眾人眼中的笑柄。
就在她萬念俱灰時,於晨昂持劍而來,一劍劈碎靈鏡,將她擁入懷中,劍氣逼退所有羞辱與嘲笑。
他命人抬來十箱靈石奇珍,聲稱早已傾心於她,若不能娶她,此生不甘。
他的堅定與霸道,曾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救贖,可如今才知,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柳婉晴鋪路。
難怪婚禮那日,柳婉晴看她的眼神帶著詭異的笑意。
她被擄,也是因柳婉晴傳音說靈舟壞了,求她前去相助。
柳婉晴早已知曉,這場劫難是於晨昂為她設下的局。
她在暗中嘲笑她的愚蠢,更得意於有個為她不惜一切的棋子。
而這三年的溫柔與關懷,不過是於晨昂榨取她最後價值的偽裝。
她竟將劊子手視為救命稻草,可笑至極!
3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咬緊牙關,胸中恨意與痛楚翻湧,眼淚如斷線珍珠滾落。
熟悉的氣息從頭頂傳來,於晨昂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淚,眉頭緊鎖,滿臉心疼。
他猛地拔劍指向殿內,怒吼:“哪個畜生敢惹我妻子哭,老子一劍劈了他!”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於晨昂將手中長劍塞進她掌心,環住她的腰,握著她的手一一掃過在場之人。
“曉雪,看誰不順眼,直接一劍殺了,為夫給你撐腰。”
被劍鋒掃過的人抖如篩糠,卻無一人敢退半步。
在玄天大陸的魔域,於晨昂是兩大魔宗之一的霸主,威名赫赫,無人膽敢觸其鋒芒。
元曉雪手中緊握的青鋒劍停在了張猛的額前,劍尖顫動,寒光映著他驚恐萬分的臉。
張猛瞪大了眼,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
那句“當初擄你拍幻影的人,都是我親手挑的”如惡咒般在她耳畔回響,揮之不去。
她胸口劇烈起伏,紅著眼,手指幾乎要按下劍訣,劍氣即將吞噬張猛的性命。
就在此時,於晨昂輕輕按住了她的手腕,劍鋒被迫下移。
“曉雪,郎中說你靈胎已成,還是別動殺念,免得驚了胎氣,對孩子不好。”
他聲音溫柔如春風,眼底的關切偽裝得天衣無縫。
元曉雪心底冷笑,幾乎想為他這爐火純青的演技拍手叫好。
見她神色不對,於晨昂瞥到她身前的烈焰燒釀,握住她的手心,輕聲試探:
“曉雪,你來多久了?怎不進殿找我?”
語氣中藏著幾分小心翼翼,像在試探她的底線。
她垂下眼簾,淡淡回應:“你們幾個大男人聚在殿上議事,煙霧繚繞,我不喜歡那味道。”
於晨昂鬆了口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揮手喚來侍女端上一盞清心茶。
侍女剛將茶盞遞到她麵前,於晨昂突然抽出腰間短匕,一刀劃破了侍女的喉嚨。
元曉雪還未反應過來,溫熱的血濺了她滿臉,侍女的手僵在半空,瞪著不甘的眼倒下。
她嘴唇顫抖,胃裏翻江倒海,整個人止不住地哆嗦。
於晨昂卻像沒事人一樣收起匕首,用袖子細細擦去她臉上的血跡,端起清心茶遞給她。
她機械地咽下,身體抖得像風中殘葉。
餘光中,張猛指揮人將侍女的屍體拖走。
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刺目而猙獰。
“連我妻子飲酒都看不住,就是害我孩兒,她沒資格活著。”
元曉雪盯著他陰鷙的眉眼,胃裏一陣陣抽搐,惡心感直衝頭頂。
於晨昂憐愛地撫著她的臉,柔聲道:
“都怪為夫疏忽,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如今我們好不容易有了靈胎,你可不能再碰酒了。”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平安降生,知道嗎?”
她深吸幾口氣,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好。”
可心卻冷得像墜入萬年冰窟。
成婚三載,她曾六次孕育靈胎,卻次次莫名流散。
次數多了,靈脈受損,成了習慣性崩胎之體。
半年前,郎中斷言她再無生育之望。
於晨昂抱著她,滿眼心疼地說:“沒孩子也沒關係,隻要你平安喜樂,我便知足。”
她卻始終為無法為他誕下子嗣而自責,四處尋訪秘術,最終選擇了痛苦的靈胎秘法。
腹中被金針刺得千瘡百孔,靈藥如毒般吞下,日日煎熬。
她所受的苦,竟全是為柳婉晴鋪路。
隻因柳婉晴一句“怕痛”,她便要徹底喪失為人母的資格,淪為生育的傀儡。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我這就召郎中過來。”
“沒事,就是有點胎氣不適。”
於晨昂眼眶泛紅,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曉雪,你受苦了,為夫恨不能替你承受,當初成婚倉促,我特意為你訂了你最愛的雲錦嫁衣,趁著肚子還沒顯懷,明天帶你去試試。”
她凝視著他,那深情的眼神騙了她無數次,如今看來隻覺可笑。
若他知曉她根本無意生下這靈胎,她的結局怕是與那侍女無異。
她扯了扯嘴角:“我回房歇息,你們繼續聊。”
一進寢殿,她再也忍不住,衝進淨室吐得天昏地暗,胃仿佛擰成了一團。
淚水如瀑布般淌下,身上的痛遠不及心底的萬分之一。
緩了好一陣,她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目光落在茶幾上於晨昂遺忘的傳音玉簡上。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隻用柳婉晴的生辰試了一次,便解開了禁製。
玉簡靈光一閃,浮現出一幅畫麵——柳婉晴倚在於晨昂肩頭,笑得明豔動人。
她一頁頁翻看玉簡中的影像。
足有六百餘幅,每一幅都有柳婉晴的身影。
淚水滴落在玉簡上,她心如刀絞,痛得喘不過氣。
淚眼朦朧中,她的目光定在柳婉晴右肩的月牙胎記上,震驚得瞪大了眼。
她的右肩,竟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
她清楚記得,初識柳婉晴時,她身上並無此痕。
自從她提及曾在魔域邊陲做郎中時,救過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後,柳婉晴便漸漸疏遠她。
不久後,柳婉晴便成了於晨昂的義妹,而於晨昂曾說過,柳婉晴對他有救命之恩。
可柳婉晴貪生怕死,魔域邊陲戰亂頻發,她從未踏足,甚至嗤之以鼻。
元曉雪蜷起冰冷的手指,一個荒謬的猜測在她腦海中成形。
原來如此!
她癱坐在地,又哭又笑,淚水與苦澀交織。
許久,她擦幹淚水,收拾好情緒,翻出一枚傳音符。
“我有一樁十億靈石的大買賣,你接嗎?”
“什麼買賣?”
“三日後,擄走我。”
她輕撫著腹部,低聲道:“這贖金,於晨昂會心甘情願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