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倚在窗前,望著天邊那輪殘月。
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江蘺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牆上。
祈宸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濃重的酒氣。
“阿蘺,近日來可想我。”
祈宸俯身,看著江蘺哭紅的雙眼和腫,脹被折磨不堪的那雙手。
心中居然泛起了一絲隱忍。
他壓下這股情緒,隨後比劃著手勢。
裝作往日一般溫柔。
“你不是一直想去聽唱戲嗎,明日我帶你去,我在高院搭了個台子,為你唱戲,你定會喜歡。”
江蘺看著祈宸,搖搖頭。
她心都快碎了。
“祈宸,為什麼......你容忍她這般欺辱我,連你也要這般對我。”
她沙啞的喉嚨連說話都帶著一絲的淒厲。
“乖阿蘺,我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原諒我吧。”
祈宸撫著她的耳垂,像往日那般的溫柔。
江蘺想要掙紮,卻被他牢牢扣住手腕。
她別過臉去,淚水無聲滑落。
“她要你繡喜服,幾日後就要完成了,你不能快些恐怕是趕不上我們的好日子了。”
祈宸歎氣,像是惋惜,隨後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雖說你是外籍女子,可你的繡活是京中一絕的,百位繡娘都比不上你分毫。我成親自然是要你添一份力的。你也想讓我好不是嗎?”
“讓我走就是,何苦折磨我?”
她的淚順著臉頰掉落。
祈宸溫柔的用指腹擦去,隨後親吻她傷痕累累的身體。
“好阿籬,孤想了你幾日,也格外難忍,此番更覺得離不開你,孤舍不得送你走。”
他歎息,將榻上瘦弱的人兒撈進懷裏。
一雙手順著她的呼吸往裏去。
可卻摸到滿手的血。
鶯兒折磨的她身上沒一塊好肉。
更不想祈宸再碰她一次。
果然,祈宸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卻不是心疼。
是嫌棄。
“女子容顏身體虧損是大忌。阿籬,你這樣不好。就算是同孤鬥氣,你也不該這般懲罰自己的。”
“是你的好鶯兒將我折磨成這樣,你卻怪我......”
“若你有心想護著,又怎麼會被她傷到這種地步。說破了天,你還是怨我。”
她無力辯解,隻是跪在地上承受著他的怒火宣泄。
他沒留情,在她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痕跡。
因為愛鶯兒,所以他舍不得對她下手。
所以就能隨意的對待自己。
拿著自己發泄。
事畢,祈宸靠在塌上,拽著她的手指端詳。
“阿蘺,其實你很好,若你能不這麼倔,乖巧一點也是好的。留在孤的身邊,做個大宮女。你也別怪鶯兒,鶯兒就是看不得旁的女人近我身,她沒有安全感。”
“我終身所愛鶯兒,又唯獨讓你一人留在身邊,倒也不是因為別的,所說是愛她,可我畢竟也是個男人,總是要有女人解決的。”
祈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他還以為江蘺聽不見。
可江蘺仔仔細細的聽著他對於未來的考量。
對兩個女人之間的審時奪度。
曾經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讓萬民愛戴懂得知恩圖報的太子殿下。
原來......
也不過如此。
祈宸留宿在江蘺這裏的消息很快就被鶯兒知道。
避免不了的又是一頓折磨。
第二日,鶯兒帶著人闖了進來。
“把她給我綁起來。”
江蘺被綁在椅子上,看著鶯兒在自己麵前來回踱步。
“都說你血救了我的命,我不見得,難不成你這般賤命還需要我感恩戴德嗎?”
鶯兒擰著眉。
鶯兒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
“昨夜他來過了。我故意讓他看見你被綁著,他卻連問都沒問一句。”
江蘺閉上眼睛,不願看她得意的表情。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折磨你。相反,我要讓你成為救我的'良藥'。”
鶯兒隻是威脅著扇了她兩巴掌,隨後就放了人。
隻是這一次事情結束的似乎不是那樣簡單。
鶯朝院、
鶯兒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如紙。
醫師跪在地上。
“師姐的病,隻有以人血入藥才能治好。”
祈宸皺眉:“又要血了嗎?不是病愈了嗎?”
“這次需要將江姑娘的血放幹,製成藥引......”
屋內一片死寂。
江蘺被帶進來時,看見祈宸站在窗前。
鶯兒虛弱地開口。
“我知道這樣對江姑娘不公平,可是......太子哥哥,我真的舍不得你,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傻話。”
祈宸轉過身,目光落在江蘺身上。
“那就用她的血。”
江蘺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即便知道他不愛自己,可這樣輕描淡寫地決定她的生死,還是讓她心如刀絞。
她終於開口。
“你可還記得,十年前你中毒昏迷,是誰用自己的血救了你?我割開手腕,將血喂給你。那時你說,這輩子都不會負我。”
祈宸的臉色瞬間慘白。
“還有五年前,你在戰場上受傷,是誰日夜守在你床邊?是我。三年前你被人下毒,是誰替你試藥?還是我。”
江蘺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
“祈宸,你欠我的,何止一條命?”
祈宸踉蹌後退,扶住桌角才勉強站穩。
他看著江蘺,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醫師急切地開口。
“太子殿下,再不取血就來不及了......”
祈宸閉上眼睛,良久,緩緩道。
“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