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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麵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僵硬的將手裏的牛奶舉了舉，笑道：“我來給辰川送熱牛奶。”

身後虛掩著的門被人猛地拉開，緊接著，是顧辰川略帶緊張的語氣：“伽寧，你怎麼醒了？”

我看向顧辰川：“我來給你送牛奶......順便提醒一下你要早點休息。”

他沒接過那杯牛奶，而是立即脫下身上的外衣披在我肩上：“以後這些瑣事讓吳媽來做就好了。”

“你懷孕了，要早些休息，不要再熬夜了，不然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

說著，他將手輕輕覆在我因為月份小而還未有任何隆起的小腹，儼然一副緊張到極致的關心模樣。

如果沒有聽到剛剛的那些話，我大概會像從前一樣害羞的去扯顧辰川的衣袖，可如今聽到這些，我隻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我有些牽強的笑了笑，心中卻還是想給顧辰川一個機會：“我剛剛聽見，你們說有什麼事情是我還不知道的......”

原先放鬆下來的顧辰川瞬間又警惕起來，但很快，他擺出一副懊悔的模樣開口：“還是為了沈拓的事情......都怪我沒能力......”

身旁的公子哥也連忙為他的圓謊：“是啊嫂子，我們今晚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為了你弟弟的事，辰哥這些天都睡不了一個好覺，辰哥說不想讓你太傷心難過，所以不想在你麵前提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我一下便聽出來，這是很劣質的借口。

我看向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將手裏的牛奶放入他手中後扯著唇笑了笑：“好，那我先睡了。”

......

這一晚，我睡的及其不安穩。

夢裏，很久沒夢到的場麵又重現了。

一年前M國那個黑漆漆的小巷裏，數不清的大手不斷遊離在我身上。

我驚恐的尖叫成了那些人的興奮劑，被撕碎的衣服，喊到沙啞的喉嚨......

惡心又無助。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猛然睜開眼，胃裏翻江倒海。

“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頭頂很快亮起一盞小夜燈，顧辰川急急忙忙的下床將床頭櫃上在就準備好的檸檬水遞給我。

他又抽了幾張紙替我細細擦拭著嘴角，滿眼心疼的望著我：“早知道懷孕會讓你這麼幸苦的話，我寧願你不生。”

看著他故作深情的模樣，我不禁想問問他，他到底是心疼我，還是擔心我生不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可我知道，我開不了口，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我需要弄清楚，他們說的那件瞞著我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顧辰川沒察覺出我的異樣，潔癖嚴重的他毫不嫌棄的彎下身子將地上的汙穢清理幹淨。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正指向五點。

正要閉眼繼續休息，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刺耳的鈴聲像是催命符一般。

顧辰川有些煩的將手裏的垃圾扔進垃圾桶後接起了電話。

可看到備注的那一刻，他緊鎖的眉心舒展了許多。

不知對麵說了什麼，他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出門。

“顧辰川，你去哪？”

我開口詢問，他卻頭也不回的說：“公司項目出了漏洞，我去公司......你先睡吧，不用擔心我。”

淩晨五點，公司加班......

多麼荒謬的兩個詞，可他卻毫無察覺。

他說這話的時候，大概是沒意識到嘴角的笑意如此明顯。

聽著樓下的聲音消失，我捏著被子的手逐漸收緊。

顧辰川走後，我一夜沒合眼。

我預約了今天探監的日子，簡單的洗漱後出了門。

時隔一個月再次見到沈拓，我發現他的臉上又多了幾道淤青。

看到我的那一刻，沈拓也瞬間紅了眼眶，他無措的張開手，像小時候那樣想要我抱抱他：“姐......”

一個月前，我剛查出懷孕的那天，二十三歲的沈拓因為酒駕撞人後逃逸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