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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鏡子裏現在的自己，我垂下眼眸。

我可以改變程祈為我而死的結局，但是我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

我可以死，但程祈不可以。

再出去時，程祈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溫聲開口：「做檢查應該需要空腹，等我們從醫院回來給你做好吃的，走吧。」

「程祈。」

我叫住了他：「我今天不想去醫院了，你陪我出去轉轉吧。」

他愣了下，然後牽起了我的手：「害怕了？有我陪著你呢，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很久了嗎？不去醫院怎麼行？」

「我不是不去醫院，是今天不想去了。」

他沉默了幾秒，還是妥協了：「那好，你想去哪裏？」

我想了想：「我想回江大看看，有點想念我們大學的時候了。」

程祈笑了：「自從畢業，我們好像是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聽你的，走吧。」

車停在江大門口時，我有片刻恍惚。

在程祈離世後，我曾一個人回來過。

但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有機會和程祈並肩站在門口。

「程祈，你還記得這棵海棠樹嗎？」

坐在樹下，我抬眼看向他。

他點頭：「當然了，我第一次向你表白就是在這裏，怎麼會忘？」

是啊，五年前我和程祈就是在這裏正式確認關係的。

當時他還文縐縐地找了句情詩：「淩晨四點，我看見海棠花未眠......」

我也不可能會忘。

望向遠處成雙成對的學生時，我低下頭，沒敢看他的眼睛。

「程祈，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