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語坐在餐椅上,撒嬌道:“謝哥哥,你別難為姐姐了,她白天上班,晚上給我做飯,已經很疲憊了,反正今晚的晚飯量大,我們一起吃。”
謝容與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星語,我和她是錢貨兩清的關係。”
孫時蓁下午剛從醫院離職,謝容與停掉她的銀行卡,讓她一邊在別墅工作,一邊給弟弟掙醫療費。
孫時蓁為了救弟弟,通通答應了。
給謝容與做好晚餐,孫時蓁剛想落座吃飯,孫星語趕人道:“姐姐,你現在是住家保姆,不配上桌和主人吃飯。”
孫時蓁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地回到廚房。
晚上八點,是孫星語測血糖的時間,她一反常態,非要鬧著去泳池邊測。
這是謝容與提出孫時蓁做試管嬰兒手術以來,兩人的第一次相處。
孫星語擺弄著右手的鑽戒,得意道:“姐姐,你和謝哥哥結婚時,他給你買戒指了嗎?”
“他的左腎在我身體裏,他的心在我身上,他的錢都給了我治病。”
“姐姐,你媽媽輸給了我媽媽,你也輸給了我,你們母女倆都一無是處,抓不住男人的心。”
孫時蓁絕不允許別人詆毀母親,她故意用力紮針,擠出碩大的血珠。
忽然,孫星語取下手指上的戒指,一把扔進了泳池。
她大聲尖叫道:“姐姐,那是我和謝哥哥的訂婚戒指,將來給孩子的見麵禮,你為什麼扔掉它?”
話音剛落,謝容與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直接拽住孫時蓁的手腕,眉目之間泛著怒火。
“孫時蓁,我送給孩子的見麵禮,你有什麼資格扔掉?難道你想給我生孩子?”
孫時蓁楞楞地望著他,他的眼眸裏似乎暗藏著期翼。
她到底能不能生,難道他還不清楚嗎?
她的身體被他折磨的遍體鱗傷,就連去做試管嬰兒,也是去當孫星語懷孕的容器。
她的神色靜如湖水,毫無波瀾。
“我更在意我弟弟醫療賬戶上的錢,你送給孫星語的訂婚戒指,與我毫不相幹。”
謝容與視線緩緩下滑,落到她右手中指上,他記得很清楚,那裏曾經戴著兩人的訂婚戒指,如今卻空蕩蕩的。
他產生錯覺,一隻操縱很久的寵物,正在脫離掌控。
隨即,他手掌忽然用力,隻聽撲通一聲,孫時蓁在泳池裏掙紮的起身,待她站穩身影,上方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嗓音。
“孫時蓁,那枚戒指價值一千萬美元,要是你找不到它,我明早就停掉你弟弟的呼吸機。”
說完,謝容與攬著孫星語的肩膀,嗬護著她離去。
如今已是深秋,水溫格外冰涼。
泳池水打濕了她的毛衣,沉甸甸的,不停地拽著她往下滑。
孫時蓁心想,她太累了,幹脆死在今晚好了。
轉眼一想,溺亡病人無法進行腦移植手術,她得把大腦完整地還給弟弟。
泳池瓷磚很滑,她一次次的滑倒,又一次次的起身。
在濃重的夜色裏,她隻覺身下滑過熱流,回頭一看,水麵已經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