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芸芸那興致怏怏的樣子,陸琛心中不爽,但是婚禮在即,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鬧出什麼不愉快來,所以即便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他也依舊裝作沉浸在幸福之中。
他都已經派了人去除掉聞澈了,聞聿都還沒有出現,那就說明他已經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裏了。
隻要他死了,隻要他不再出現,穆芸芸早晚會忘記他。
籌謀布局了這麼久了,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他有的是耐心繼續等。
大學的時候,陸琛就喜歡上了穆芸芸。
雖然那時候所有人都說她是何家不願意承認的私生女,但是她除了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之外樣樣出彩,在學校是張揚而又熱烈的存在。
那時候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她卻唯獨對聞聿情有獨鐘。
原本他還想著該怎麼樣才能把她從聞聿身邊搶過來,偏巧這個時候何家人出現了。
而聞聿自以為是地付出,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從穆芸芸入獄開始,他就頻繁探望,吐露心聲,在她最絕望不堪的時候做她生命中的那道光。
在她出獄之後更是不離不棄地陪在她身邊,他不願意馬上嫁給自己他也不逼迫,她不願意利用陸家的關係他也不勉強,隻是這麼陪著她一點一點把她的公司打拚了起來。
而在她事業小有成就之後,他就利用陸家的關係一點一點封殺聞家,對外偽造出是穆芸芸報複的假象。
陸家出生的少爺,從小浸染商海,有的是手段和籌謀。
事實也確實證明他做的極為成功,不動聲色就以高額債務逼死了聞家父母,更是讓他們在臨死之前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聞聿的頭上,讓他背負著害死自己父母的罪孽,讓他在贖罪中度過餘生。
原本知道他在那些不堪的地方掙紮求生,陸琛還覺得挺有趣的,也沒想真的逼死他。
要怪就怪他還要出現在穆芸芸的麵前,那就怨不得他了。
“芸芸,喜歡身上的這套婚紗嗎?要不然就定這套了好嗎?”
“好。”
“那我們再去挑婚鞋好嗎?”
穆芸芸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是濃重的疲累,“晚點吧,公司還有些事情,過兩天我們再去挑吧。”
知道這一切都是穆芸芸的推諉之詞,但是陸琛還是貼心地體諒了她。
穆芸芸開著車卻沒有往回走,而是去了醫院。
當年何家放的那一場火,唯一死裏逃生的隻有穆芸芸的外婆。
但是卻也是重度燒傷,在醫院裏靠著高昂的醫藥費才勉強留了一條性命。
而如今,這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他記得外婆那會是很喜歡聞聿的,他說他活了幾十年,看人很準,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心思幹淨,最是適合娶回家來。
穆芸芸雙手攥緊了方向盤,心上就像壓了塊石頭一樣。
滿腔情緒無處宣泄,她現在就很想去跟外婆說說話,想問問她,到了這一刻,她還覺得當年沒看錯人嗎,還覺得聞聿是個心思簡單幹淨的人嗎?
一路驅車到了醫院,穆芸芸剛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就聽到了兩個護士的對話。
“穆家那個老太太撐了這麼久,怎麼突然狀況就不好了?”
“是因為他那個孫子一直都沒再來過了吧?”
“之前他每逢探視時間都會來,每次都那麼認真地給老太太擦洗身上,陪著他說那麼多的話,老太太有著念想,自然是撐得住的。”
“現在有段時間沒見到人了,老太太估計以為自己被拋棄了,身體狀況就開始撐不住了,也不知道他那個孫子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
穆芸芸聽著他們的對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不由得快步上前,“你們說的那個經常來探望我外婆的人,是誰?”
“穆,穆小姐。”兩個小護士認識穆芸芸,打完招呼之後倒是也沒有隱瞞,“就是聞先生,好像是叫聞聿。”
“這幾年您外婆在這裏,幾乎都是他在照看著,但是也奇怪,不久前陸少爺來過一次之後,聞先生就沒有再來過了。”
“這幾日我們看著老太太的指標都在降,怕是想念聞先生了。”
正這麼說著,重症室的儀器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