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江珩見我沉默,也漸漸收起怒火。
我這才聽清,車載音樂是我們當初最喜歡的情歌。
久違的旋律並沒有喚起任何美好回憶,我反而發現詞作矯情的很。
好像失去愛情便失去了全世界。
狗屁!
沒錢才是寸步難行。
江珩軟下了語氣:“不是我想罵你,是你在找死。總想著不勞而獲,找個班上有那麼難嗎?”五年,我換過無數的工作。
每次稍有起色,以為自己終於得見光明,卻一遍遍被催債的踹回深淵。
委屈是久蓄的幹柴,江珩一點就燃。
“我累死累活一整年,還不夠少爺你隨便吃頓飯,能掙快錢我為什麼不能掙!”
江珩失望至極。
他咬著牙按開了車門鎖,又拿出一大把的現金,在我眼前使勁晃出聲響:“想要錢,我給你啊!”
說罷,他直接將鈔票扔到了麥田裏。
我毫不猶豫衝了出去。
每撿起一張鈔票,我都在想:這樣的羞辱可以多來一點。
尊嚴和骨氣算什麼?
還不如我20塊錢買的鎖,至少能在半夜幫我擋住那些人半小時。
突然,我腳下一滑,跌到了灌溉的溝渠裏,踩到了碎瓷碗。
“何昭,你現在就像一條狗。”江珩不知什麼時候下了車,一把將我拽出來,等看清我腳下一大片的血紅,嘲諷頓時被緊張替代。
“我要是叫兩聲,江少能多賞點嗎?”
“還想著錢?活該疼死你!”
江珩氣急敗壞地把我抱起來。
我們幾乎臉貼著臉,讓我恍惚回到了五年前熱戀的時候。
可他身上昂貴的香水味卻給我當頭棒喝。
他從來就不是我認識的窮學生。
4
急診醫生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把江珩罵的狗血淋頭。
江珩竟也沒有澄清。
隻是在我包紮完、取了藥以後,轉身離去。
就像他丟下西裝外套一樣,沒有半點猶豫。
我哪有時間矯情,連忙帶著他表哥給的卡去了繳費處。
希望卡裏還有錢。
“預存多少?”
“全部!”
工作人員麵露狐疑:“卡麵上共100萬,扣除37085.2的欠費之外,剩下的九十多萬全部預存?”
我生怕自己聽錯了,卻又擔心工作人員懷疑我的錢來路不正,要報警,隻能強裝鎮定:“不好意思,留2萬,其餘全部預存到我媽的賬戶裏。”
拿回卡,我的手忍不住顫抖。
100萬?
五年前,江家秘書讓我離開江珩時,給的也是這個數。
他們江家的100萬,隻是我們普通人的100塊嗎?
我快速去ATM,把剩下的2萬全取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10點,劉哥來了。
“你們女人賺錢就是容易,腿一張錢就來了,不像我們,整天刀口上討生活。”
劉哥看著我腳上的傷,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眼神越發猥瑣。
我賠笑道:“多虧劉哥介紹,這裏還有兩千是我孝敬劉哥的。我們家的債,算是還清了吧?”
劉哥獰笑著靠近:“妹妹你想什麼呢?我們是高利貸,哪兒那麼容易還清?不過你要是把哥哥我伺候舒服了,我就讓老大抬抬手,怎麼樣?”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我又不能帶著我媽跑,更不可能把她丟下。
眼淚湧上來,我的聲音都在發顫:“沒問題,但是醫院裏不太合適,我們......”
“啊!”
劉哥突然慘叫著倒在地上。
一群精壯的保鏢衝進來,手法熟練地堵了劉哥的嘴,捆了他的四肢。
我靠在牆邊雙腿發軟,不敢抬頭。
劉哥這一行,內鬥是常態。
我怕被殃及池魚,不該看的堅決不看。
“何昭,我們做個交易。”
耳熟的聲音。
我緊張地抬起眼皮。
陳栩?